“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唐蜜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彷彿再多的話,在此時都變得輕飄飄。
秦穆:“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無需向我道歉。”
唐蜜垂下頭。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因爲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讓她造就了這樣的觀念。
在她看來,婚姻應該是一心一意的,是彼此忠誠的。
如果她接受共妻的身份,就意味着她必須要接受五個丈夫,她如何對他們做搭配忠誠?
無論她對其中任何一個人好,都是對另外四個人的不忠。
這種不忠會讓她產生強烈的罪惡感。
所以她才一直在掙扎,不敢去接受秦家去兄弟。
她想掙脫掉共妻這個身份。
她想保留住身爲現代人的最後一點堅持。
可如果,她的堅持會傷害到那些對她好的人,那麼這份堅持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唐蜜看了看秦穆,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秦烈……
她的目光逐漸變得迷茫。
牢門被推開,那個方臉捕快站在門外,掃了一眼牢房裡的三個人,目光在唐蜜臉上頓了頓,笑得惡意滿滿:“你別急着掉眼淚,等下還有得你哭。”
他打了個手勢:“把他們給我帶出來。”
衙役們魚貫而入,抓住唐蜜和秦穆。
有個衙役問道:“這個人還在昏迷,要把他一起帶去嗎?”
方臉捕快瞥了一眼牀上的秦烈,嗤道:“不用管他,就讓他繼續睡着,先審秦穆和他媳婦兒,反正他們一家人誰都跑不掉。”
秦穆和唐蜜被衙役拖出牢房。
那衙役見唐蜜長得漂亮,故意在她胳膊上捏了一把,可把唐蜜給噁心壞了。
秦穆怒道:“你們別碰她!”
方臉捕快擡腳踹了他一下:“都到這個地步了,還逞什麼英雄?等下你們兩個都得完蛋。”
秦穆生得高大魁梧,即便被踹了一腳,非但沒有後退,反倒用力朝剛纔輕薄唐蜜的那個衙役撞過去!
那個衙役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強橫,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秦穆衝上去踩住他的手,用力地碾壓。
剛纔就是這隻手,碰到了唐蜜。
方臉捕快大喊:“快抓住他!”
衙役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他按在地上。
就算秦穆力氣再大,也扛不住這麼多人,他被牢牢按住無法動彈。
方臉捕快吐了口唾沫:“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挺橫的,我告訴你,這裡是老子的地盤,你就算再橫,到了這個地方,也只有乖乖當孫子的份兒!”
剛纔那個被踩手的衙役已經爬起來,他捂住紅腫的手指,衝上去狠狠踢向秦穆:“讓你打我,看我不揍死你!”
秦穆的手腳被按住,無法反抗,只能捱打。
對此,方臉捕快非但不阻攔,反倒冷笑着下令:“給我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那些衙役的拳腳如同雨點般落在秦穆身上。
唐蜜衝上去攔在他面前:“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他了!”
衙役們的動作頓了頓。
可頭兒沒說停,衙役們很快又揮動拳頭,反正進了這個地方的犯人,甭管男女,都是階下囚。
以前在他們手底下受刑的女性數量可不少,不差眼前這一個。
秦穆爆喝一聲,強行甩開按住他的兩個衙役,翻身將唐蜜護在身下。
那些拳頭全部落在他的背上。
唐蜜被他整個罩住,她擡起頭,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那些拳頭砸在肉上的悶響,還沒有停。
他就像一座大山,護在她的身前,爲她擋風遮雨。
唐蜜渾身都在顫抖,惶恐與擔憂在心裡不斷疊加累積,她想要將他推開,可怎麼都推不動。
她看到他的嘴脣動了動。
聲音很小,但她卻聽到了。
“別怕,有我在。”
唐蜜終於忍不住,抱着他哭出聲來:“你們不要再打了!”
然而沒有人理她。
那些拳頭一下下砸在秦穆身上,唐蜜幾乎快要崩潰。
過了許久,方臉捕快纔開口叫停。
“別把人打死了,不然拿什麼給蕭主簿交差?”
衙役們紛紛停手。
唐蜜將秦穆扶起來,他剛坐起來,就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
嚇得唐蜜當即就變了臉色。
“大夫!快叫大夫!”
然而方臉捕快卻冷笑道:“在我們這裡,只有兩種人,活人跟死人,沒有病人。他想活着,就只能忍着,至於大夫?呵,做夢去吧。”
唐蜜氣急敗壞:“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是又怎樣?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說完,方臉衙役就大笑起來,笑聲裡面滿是得意。
秦穆又咳了兩聲,吐掉嘴裡的血沫子,聲音沙啞:“我沒事,你別擔心。”
唐蜜看着他面若金紙的虛弱模樣,心裡清楚他肯定傷得很重,可他不願表承認,因爲就算承認也沒用。
在這個鬼地方,惡意將他們包圍,不會有人來救他們。
前方等待他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唐蜜收起眼淚,艱難地將秦穆扶起來,她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要是咱們能活着出去,我就嫁給你們,給你們生兒育女,照顧你們一輩子。”
秦穆笑了起來,嘴角還掛着血絲:“那我可一定要活着出去。”
“嗯,我們都要活着!”
衙役用力推了他們一下,不耐煩地罵道:“還磨蹭什麼?走啊!”
與此同時,秦印已經回到秦家,將秦記美食鋪子被人訛詐的事情告訴了秦鎮越等人。
秦鎮越立即動身,要去鎮上幫忙。
然而秦容卻攔住了他:“爹,你先去找里正,請他幫忙出面。”
里正雖不是正經的朝廷官員,但能當上里正的人,在當地都是小有名望,如果能有里正出面調解,事情更容易解決。
秦鎮越拍了下腦門:“瞧把我給急的,都忘了這檔子事兒,我這就去找里正。”
說完他就帶着秦朗急匆匆地朝里正家趕去。
隨後秦容又對玄青說道:“勞煩道長幫忙照顧四郎和家裡,我得出門一趟。”
玄青:“你不需要我出面幫忙嗎?”
“道長雖然有武藝傍身,但您畢竟是外地人,遇上這種糾紛,還是我們自己出面解決比較穩妥。
“好吧,那我就幫你們守家。”
“多謝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