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園？”鴻華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我的果園怎麼了嗎？”
“不是果園本身有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村子近日承辦了一所小學的春遊活動，想詢問一下，你的果園能否開放參觀？”
春遊？鴻華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好奇地反問道：“爲什麼挑我的果園，村子裡還有不少其他的果園吧？我的果園地處偏僻，路也不好走，並不怎麼適合小學生遊玩。”
她這已經是隱晦的拒絕了，對方顯然也聽出了她的意思，但仍然不放棄，繼續說道：“是這樣沒錯，可其他果園的果樹都還沒有掛果，不怎麼具有可參觀性。我聽說你家果園已經和快遞達成了水果運送協議，想來已經有果樹結果了，所以希望能把參觀活動安排到你的果園中。”
這倒是能說明對方爲何會找上她，聽對方的話，這一系列推理倒也挺合理的。畢竟，上一次回去時，鴻華已經在果園周圍種滿了爬藤植物，在外面是看不清果園內部的景象的。
但她的果園那情況，真去參觀，介紹植物的老師怕是要瘋掉。
“不好意思，我不太希望外人進入我的果園，一是園子裡新栽了不少果樹，這時候經不起破壞。二是我的園子的地形有點陡，又靠近山，學生容易出事。這事還是算了吧。”
“真不考慮？村裡會有補貼的，也允許果園自行舉辦採摘活動，對你應該是有好處的。”
“真不考慮，不用勸了，我已經決定了。”
又來回扯了幾句話，鴻華才真正斷絕了對方的希望，掛斷了電話。
雖然回絕了對方，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
一方面是她的果園實在太奇怪了，只是果樹品種多還能勉強解釋過去，但現在那果園裡的果樹基本都掛着果，反季節生長，有點相關知識的人一看就能知道不對。
另一方面，她擔心會有小孩子脫隊跑到她的果園裡去，跟園子裡的寵物發生衝突，那就麻煩了。
思前想後，她還是覺得不行，自己最好還是回去看着。
——
這纔回到城裡幾天，就又有事情趕回果園，雖然路途短，但來來回回坐車也確實麻煩。如果不是注意細節，不想被發現憑空出現在村子裡，她乾脆就直接飛過去了，又快又省事。
能飛不敢飛，這真的挺惱人的。
心中轉着小小的抱怨，鴻華一路趕回自己的果園，她的突然出現讓守在門口的大黑嚇了一大跳：這纔沒幾天呢，店長怎麼又過來了？別是來管教它們的吧？它們沒喝酒！沒亂抓動物！沒亂種樹！真的！
鴻華擡起頭，瞥了一眼這隻哇哇叫着澄清自己的鸚鵡。你這麼一說，不是更顯得有什麼了嗎？
但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教育這些小傢伙，所以只是看了這隻嚇到炸毛的鸚鵡一眼，什麼也沒說，直接放出幾隻順手帶回來的寵物，自己走向了住宅，整理起了行李，把筆記本電腦的線連接好，開始工作。
既然都回來了，就把果園這邊的工作理一理。
——
在鴻華回到果園幾天後，那羣小學生的春遊活動日終於到來了。
她雖然拒絕開放自家果園進行參觀，但還是沒有逃過這個活動：張寧雨家的養殖場被選成了參觀地點，她被請過去幫忙。
蹭過人家這麼多頓飯，雖然都回了禮物，但也不好拒絕這種小邀請，更何況這次很可能又能夠蹭一次飯，鴻華便開開心心地跑了過去。
她分到的工作也不多，就是幫忙維持一下秩序。這活也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好在學校也考慮過這一點，覺得放太小的孩子到村莊裡容易跑丟，只安排了五六年級這兩個高年級的學生過來參觀遊玩。
養殖場裡的兩隻玄鳳都已經悄悄飛到房檐上躲起來了：人類幼崽超可怕，居然想揪它們羽毛，又不能啄回去，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正規的大型養殖場對消毒防疫是非常講究的，人進個門都要進行消毒殺菌，避免帶入病原體。張寧雨這邊沒有那麼嚴格，但也不至於心大到放一大羣小孩到雞羣裡亂跑。她選擇的方式是把雞羣帶到一個有圍欄的活動場地，帶着學生排成隊，一個班一個班輪流參觀。
鴻華接了這個帶隊的工作，主要的內容就是領好路，同時注意不要讓小孩子跑進活動區域去，其他的事情有老師看管着，不用她多操心。
張寧雨跟她交待好後，說是有別的工作要做，自己跑到了一旁的倉庫裡，拎了一個大麻袋出來。
麻袋是半滿的，裡面裝着混合飼料。她抓出一把，灑向雞羣，給學生們展示餵雞的過程。
灑了一些之後，她乾脆拎起袋子，直接倒過來往地上一灑，將飼料整袋倒在地上。
這時候，鴻華眼尖地看到飼料堆中，好像有什麼動了一下。
蟲子？不對，好像更大隻一點。被飼料給埋了，看不清楚。
“寧雨，你看看，那飼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
聽到鴻華的聲音，張寧雨愣了一下，看向腳下的飼料堆，顯然也發現了有一個活動的東西，便伸腳一踢——
一條蛇從飼料中鑽了出來。
背景裡響起了部分學生驚恐的尖叫和大部分學生興奮的叫喊聲，還不等張寧雨反應，就見到雞羣裡跑出去一隻老大個的母雞，一爪子按住那條蛇，毫不畏懼地啄了起來。
鴻華：……你這養的是戰鬥雞嗎？
被雞羣直接從那條蛇旁邊擠開的張寧雨連忙後退了幾步，仔細看了看，喊着解釋道：“沒事，是菜花蛇，沒毒的。這些雞能夠對付它，它們最近也吃了不少蛇了。”
見張寧雨覺得沒事，鴻華就沒插手。但是，吃了不少蛇？
張寧雨走過來解釋道：“前陣子村裡組織除蛇患，抓到的蛇可以自行處理，我就留了一些，看這些雞前陣子也被老鼠折磨瘦了，給它們加加餐。也不知道這條蛇怎麼混到飼料袋裡去的，口子沒紮緊？”
鴻華沉默了。你確定這些雞是被老鼠折磨瘦的嗎？老鼠都被它們折磨死了好嗎？
除蛇患這事她倒是大概有了解。當初蛇患和鼠患是同一時間爆發的，但蛇活動性不強，又主要分佈在郊外，受影響的人不是特別多。
但沒想到，這邊的蛇抓來都給土雞加餐了。
小孩子一般不太怕大人會覺得噁心的生物，最開始的驚奇過後，一個個都瞪大眼睛，看着那邊雞啄蛇的場景，熱切地討論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看上去比較活躍的男生指着場地中心大聲地喊了幾句，壓過了其他人討論的聲音。
他張望了一圈，確定同學們在看他之後，得意洋洋地繼續發言道：“你們知道這叫什麼嗎？這種情況可以叫龍鳳鬥。怎麼樣，聽着很帥氣吧？”
鴻華：……
不好意思，她沒聽清，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