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你以爲定身符就能困的住玉某麼?你也太小瞧玉某了。玉某再說一遍,玉某此行有事前來赤粒大沙漠,和鼠人族、蟻人族什麼的都無任何關係!”牛二平靜的說道。
“既然玉先生不肯說實話,你咎由自取,就怪不得貧道對你稍施懲戒了,收!”陶潛說話間,雙手快速打出複雜的手印。當說到“收”字時,嘴裡更是開始唸唸有詞。
“嘭”
如絞筋勒在牛皮鼓上的聲音,一股極強的巨力鎖住牛二的全身上下。頓時,縱橫在牛二全身的網絡大放光明,並且緊緊的勒進了牛二的皮膚裡。外面的衣服立刻勒成了碎片,越聚越小。
“此時收回靈符,還能留住你性命。從實招來,你到底是不是奸細!”陶潛厲聲喝道。
牛二搖搖頭,看來陶潛誓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自己的身上了。既然如此,那也用不着客氣了。面對神色兇利的陶潛,牛二輕輕一笑,緩聲道:“玉某雖說不是修仙者,但一定要打破結丹期境界以下無法破解此符的歷史,你們權當見證人吧。”
話畢,牛二的身體詭異的一縮,竟然縮小了好大一截,整個人瘦了近乎一圈。可是就在縮小的瞬間,牛二的身體突然膨脹,整個人又跟氣球吹了氣一樣。這一收一漲,剎那轉換,“轟”的一聲氣爆聲響起,震耳欲聾。
那被陶潛譽爲結丹期境界以下無人破解的定身符,竟然經不起牛二一次衝擊,怦然碎裂。頓時,龐大的靈力消散開來,使得大廳裡靈力極爲充裕。而在衝擊之下,那張靈符化爲一團青煙嫋嫋升起。
原本自信滿滿的陶潛見此一幕,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他的臉色更是一片蒼白,不見一絲血色。他的六位弟子個個目露兇光,呼啦啦圍攏過來,各自從背後抽出寶劍,將老師護在中間,六道劍光顫顫,冷冽襲人。
“玉某無心與你們交惡,各位神經未免繃得太緊了吧。”牛二根本不擡頭看他們一眼,自顧自的一翻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身新衣服,給自己換上。
看着地上碎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碎片,牛二乾咳了兩聲,道:“煩勞哪位仙師打掃一下,這些碎衣服擺在此處實在不雅。”
陶潛剛纔施法沒有耗費很多的法力,他的表情也不是法力損耗過多所致,而真實的情況是他被牛二嚇得。定身符乃是老師所授,相當於一件法寶,可是還來不及派上用場,就被損壞掉落,一則可惜,二則不好與老師交代,所以他的表情就顯得十分複雜。
但讓弟子保護,老道士卻有些惱羞成怒,定身符都能被此人破掉,就憑你們幾個不成器的宿命期小輩也能保護我?
皺着眉頭,將六個弟子喝斥開,陶潛平靜了一下心情,沉聲道:“玉前輩不必隱瞞了,我等都不是前輩的對手,有什麼話請直說!但若真的有意爲難我藍鏡城,晚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與前輩不死不休!”
“前輩?不敢當。玉某不是修仙者,也不願與你們論輩分。玉某此行是前往西河谷地,不會在藍鏡城呆很長的時間,所以,在此期間,玉某不希望被任何事打擾!今日是不打不成交,能夠認識清虛門各位,也算我們有緣分。若是沒有別的事,玉某就先行告退了!”牛二自覺震懾住他們,便能相安無事,於是坦誠相告。
“前輩去往西河谷地?”陶潛聽了牛二的話,不由得一驚,“那西河谷地可是獸人族八大族羣的禁地……”
“那又何妨……”牛二淡淡的道。
陶潛輕輕搖搖頭,不想再說什麼。
他的定身符都束縛不住對方,不管對方修煉了那種秘術,那說明至少都是相當於元嬰期的修爲。在等同於大修士的面前,他的話無足輕重。而且對方破解定身符實在是輕鬆,很難窺到他真實的能力,不過和老師一個層次的境界,具有強大的威能是顯而易見的。
陶潛自認不敢冒險前去西河谷地,但人家有沒有這個能力自己不敢妄下結論。
“前輩屈駕前來我藍鏡城,招待不週的話,師傅要怪罪晚輩的。這樣,前輩先在望月樓稍等片刻,待晚輩稟明老師……”陶潛陪笑說道。
“免了,免了。藍鏡道君日理萬機,我一個江湖郎中,懸殊太大了。此事還是免了吧,況且玉某在藍鏡城也待不了幾日,此事就算了吧。”牛二不等陶潛把話說完,直接插話說道。
“那怎麼使得?徒兒們,好生招待玉前輩,我去去就來!”陶潛卻是拿定了主意,起身快步走出大廳,翻手祭出一柄飛劍,御劍遁光而去。
牛二冷冷的看着老道陶潛離開,臉上冰冷異常。以老道的修爲,發個傳音符是舉手之勞,可是老道偏偏要親自去請藍鏡道君,此中意思昭然若揭。對自己這位不速之客看來他們要殷切招待啊。
陶潛走後,大廳裡的這些師兄弟們態度改變許多,他們吩咐小道士前來將牛二散落在地的碎衣服打掃乾淨,又換了一壺茶水。牛二不客氣的端起新斟滿的茶水放到鼻子前,輕輕一嗅,此茶遠比剛纔的茶水要好很多,至少也應該是在靈脈充盈之地所種植的靈茶。
不說牛二獨自品茶,大師兄清靈、二師兄清明等人可沒有閒工夫陪牛二喝茶聊天,他們偷偷的眼神對視,互相交流一些什麼。當然他們可不敢設置隔離罩或者施展逼音成線等功法出來,他們的師傅都尊稱此人爲前輩,那樣做太有些不自量力之嫌。
大廳的氣氛稍顯沉悶。
過了片刻,大師兄清靈爲了緩解壓抑,硬着頭皮與牛二聊起了內地之事,但牛二卻會轉移話題,很快就把談話的內容說到赤粒大沙漠。清靈繞不開彎子,也只有半推半就的一一道來。
在很多疑問當中,牛二最爲不解的是,爲什麼赤粒大沙漠稱爲赤粒,而他沿途數千裡,所見都是一片黃沙,和赤粒好像八竿子打不着似的。清靈聞言輕輕一笑道:“前輩有所不知,這茫茫赤粒大沙漠,綿延數百萬裡,它的邊緣地帶雖是黃沙一片,可是赤粒大沙漠腹地顏色卻爲火紅色,就像被烈日高溫照射熔化了一樣,所以才謂之赤粒大沙漠。而若是要見到赤粒大沙漠的赤粒,最少也要深入大沙漠萬里,獸人族八大族羣的領地之內,西河區域,那纔是人類無法到達的禁地。”
“西河區域?西河區域很大麼?”牛二不解道。
“西河區域縱橫幾十萬裡,前輩說大不大。”二師兄清明微笑道。
“那西河谷地又在哪裡?”牛二眼睛一亮,神情專注的看向二師兄清明。在來藍鏡城之前,牛二也詢問過商隊的頭領周自行,可是周自行提及西河谷地,便有意轉移話題,閃爍其詞,好像與西河有關的話題都是禁言,他不方便多說。而今清明說出來,牛二有了初步的印象。
“西河區域的核心所在就是西河谷地,不過,西河谷地不只是我們人類的禁地,同樣也是獸人族的禁地,就是他們獸人族一般也不能擅闖西河谷地!”二師兄清明愣了一下,隨後無奈的說道。
“噢,原來西河谷地竟然有這麼一回事……”牛二喃喃自語道。
他不必再追問下去了,西河谷地既然是人類和獸人族的共有禁地,只怕這些宿命期修爲的師兄弟也知道的不多。看來,若想了解更多,解除自己心頭的疑惑,還是等那位名氣響亮的藍鏡城的城主,兼清虛門的祖師來到之後纔會迎刃而解。
坐等了約有半個時辰,望月樓外突然瑞霞千條,金光萬道,出現了異象。牛二不由得一驚,而這幾位中年道士卻是欣喜異常。他們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紛紛起身迎出瞭望月樓,單單留下牛二一人仍坐在椅子上。
牛二坐在原地不動聲色。不過看此情形,應該就是那位藍鏡道君大駕光臨了。慢慢沉下心神,牛二悄悄展開感知力,人就像睡熟了一樣,合上了眼睛。
外面是一陣客套、寒暄。過不多時,一位老道士如衆星捧月一般的被簇擁進來。老道士比陶潛還要老,單手拄着一個龍頭柺杖,在柺杖的龍脖子上還繫着一個紫色的葫蘆。他的鬚髮皆白,亮如銀絲。長着壽星眉毛,小眼睛,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好像蒼老的不成樣子。
見老道走過來,牛二禮貌的起身抱拳道:“莫非這位就是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老道擡頭端詳了一下牛二,微笑道:“你看錯了吧,貧道祝英是也。”
這位名叫祝英的老道士緩緩的步行到正座位置,一屁股坐下來。那陶潛卻是在其身側垂手而立,不敢造次。
“陶潛,你坐下吧,不然你的弟子也不敢坐下,不能因爲我一來,就讓你們都站着吧。”祝英說話不緊不慢,可是卻不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