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小看這位天靈城的城主啊。
凌塵原以爲，這天高皇帝遠的，他在九州大地惹出再大的動靜，名氣再大，這魔域的深處，也不可能有人會知道他，誰能料到，這城主竟然把他調查得如此清清楚楚。
對方知道得如此清楚，他還在這說什麼腦子受創，失去記憶，像個傻子一樣，一時之間，氣氛無疑是變得相當尷尬。
“怎麼不說話了，”
白衣中年人端起身前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再度笑着看向了凌塵，“怎麼不說繼續你腦子壞了，失憶了。”
凌塵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不過白衣中年人知道得這麼清楚，卻到現在都還沒有發難，恐怕應該的確是沒打算爲難自己，看來只能老老實實交代會比較好。
“前輩，我錯了。”
既然被識破了，凌塵乾脆坦誠地承認，“的確，我就是您所說的那個凌塵，不過我並沒有要欺瞞您的意思。只是人在江湖飄，有些事情總歸不方便告訴別人，再說我仇家多，這個身份該隱瞞的時候還是得隱瞞一下……”
“本座能理解，”
白衣中年人點了點頭，“你放心，本座這次叫你來，不是要找你麻煩的，至於你來自九州大地這件事情，本座也不打算追究。魔域，本來就有許多來自於九州大地的強者，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來了之後，都選擇了留在魔域之中，這不奇怪。”
“哦？”
凌塵愣了愣，這才暗鬆了一口氣，看來水月真人沒騙他，這天靈城城主，的確不是要找他麻煩。
“不過你的運氣不錯，得虧你加入的是本座的天靈城，若是換成巨闕宮和劍仙堡那些勢力，他們可不會容許你有你這種身份不明的混入進去，一旦被發現，那可就慘了。”
白衣中年人淡淡笑道，“天靈城是整個魔域最爲包容的人類勢力，在這裡，只要是和魔道勢力對抗的有志之士，天靈城便歡迎他們的加入。”
“不愧是天靈城，寬容博大，海納百川，就跟城主您的胸襟一樣，”
既然知道對方不是要找麻煩，凌塵自然也就輕鬆了很多，旋即問道：“那不知城主這次召見在下，究竟是所爲何事？”
他可不相信，對方是叫他專程過來閒聊的，以白衣中年人的身份，可沒這個閒工夫。
“的確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談談，坐吧。”
白衣中年人點了點頭，然後他手掌驀然一揮，凌塵的身後，雲霧涌動，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張椅子。
沒有客氣，凌塵便坐了下去。
但是白衣中年人的下一句話，卻讓凌塵有些坐不住了，“聽說你的身上，有着一塊虛皇令？這也是之前那一尊遠古魔頭要殺你的原因。”
“是有一塊。”
凌塵點了點頭，他擁有虛皇令的事情，恐怕現在天靈城的高層都知道了，自然會傳到這白衣中年人的耳朵裡。
“虛皇令的重要性，我就不和你多說了，相信你自己應該知道，它涉及到整個魔域，乃至於整個天元大陸的一個驚天大秘密，不僅許多正道的強者對其趨之若鶩，魔道中人，更是對它垂涎三尺，這件事情，我已經讓長老們務必守口如瓶，不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白衣中年人神色凝重道。
“弟子明白。”
凌塵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這種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青衣客和他說過，雲中君也和他說過，甚至於人皇都和他提到過虛皇令的重要性，這東西，看來真的是非常重要，要不然，那巫咸也不會那麼着急地想要除掉他，奪取他身上的虛皇令。
只是他有些詫異的是，這白衣中年人爲什麼對他這麼好，這虛皇令可是一件凌駕於聖物之上的絕世寶物，難道對方就沒有一點點想法嗎？
不過想了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興許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敢問城主，這虛皇令中到底有何隱秘？爲何連魔道中人都對它這麼熱衷？”
凌塵忍不住問道，上次從雲中君和青衣客那裡都沒有得到答案，這裡是魔域，眼前的天靈城城主，有可能會知道。
“虛皇令的秘辛，其實都是傳聞，沒有人知道其真假究竟如何，畢竟九道虛皇令，從來沒有人能將之湊齊。”
白衣中年人目光微微閃動，旋即便接着說道：“據傳虛皇是天元大陸誕生以來，天地間的第一位至強者，他神通廣大，精通所有屬性的武學，天下無敵。在他破碎虛空之前，他從世間的各個角落裡尋找到九塊天地異石，把這九塊天地異石鑄造成了令牌，並將自己精通的九門武學分別烙印在九面令牌上，留下了九道虛皇令。”
“但是這並非全部，從古至今很多強者都在傳，虛皇不僅僅是將九門武學封印在虛皇令之中，他還將自己的傳承封存在了其中，只要能夠集齊九道虛皇令，便可以得到虛皇的全部傳承，繼承他的衣鉢。”
“虛皇傳承？”
凌塵微微一怔，而後便沉吟了起來，難怪那些人對於虛皇令如此熱衷，原來是牽扯到了虛皇的傳承，天地間的第一位至強者，幾乎被認爲是天元大陸有史以來實力最強的強者，那些後來誕生的至強者，都沒有能夠達到虛皇的高度，就算是開啓了人類新紀元的人皇都不行。
但是對凌塵來說，此事聽起來無疑是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看來，虛皇這個人，究竟存不存在，恐怕都是一回事，對方的傳承，更是虛無縹緲。
而且這個原因，引起世間強者的追捧說得過去，但引起那麼多魔道強者的追捧就不正常了，而且雲中君之前也說了，魔道勢力幾乎從數千年，甚至萬年前就開始了對虛皇令的爭奪，從來沒有死心過，對於巫咸那種人來說，他就算得到了虛皇傳承又如何，難道能夠消化得了？
這些虛皇令中所包含的隱秘，凌塵總感覺，還是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