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分,北海市的白天異常的黑紅,天空的烏雲掛着驚雷閃電,烏雲的背後好像要被太陽灼燒一般,凌風大作。
而這場風暴的中心有意無意的好像圍繞着一家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小診所周圍。
城市車水馬龍,人們還是一如常態,並沒有注意到什麼。
與此同時赤峰嶺上的一個小木屋裡正有一位身着黃色粗布麻衣的青鬍子老爺爺慢悠悠的走出來。
盯着天說着一些不着邊的話“風雲凝聚,赤火煉天,雷凌澎湃...有意思...有意思...如今外面是什麼年代了,看樣子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一邊說着一邊慢悠悠的走向石臺盤地而坐,雙手來回擺動着奇怪的姿勢,口中不知在念些什麼,最後一指向天。
好似他的一切都變的虛幻朦朧,良久...便帶有一絲笑意的睜開了眼睛回到了木屋...木屋的一切又變得那麼飄渺寂靜。
北海市,廉心診所的病房充斥的悲傷的苦味,一位母親和藹的看着牀上躺着的“少年”,一位剛剛成年的“少年”。
是的,少年雖已成年,但實際心理年齡恐怕還停留在昏迷的三年零七個月前(外人的認爲)。
實則只有少年知道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時不時會有一些血海骨山的畫面,也會有聖潔凌厲的仙山與那一望無際如夢幻一般的奇異城鎮。
而他好像時常在兩個地方來回切換似的以一個普通人身份在旁觀看着一切。
終於在他觀察了很久很久之後...這場夢好像停歇了,而他立於一片虛無渺茫漆黑一片只有一座石像的空間。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就在他感嘆着自己可能回不去的時候...
“我這是回不去了嗎,那些如現實一般真實的畫面爲什麼會來回切換給我看呢,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裡到底是哪裡,我該怎麼回去,我到底呆了多久,我突然消失了,我爸媽肯定很難過,小蘋應該也會很難過吧。”
周凌星自語。他並不知道他一直在意識深處,還以爲被捲入了什麼地方。
於此同時的外界,病房的門開了,進來了一位長得乖巧可愛的少女。
少女長着一張稍圓乖巧的瓜子臉,五官頗爲精緻,扎着一條不算長的馬尾,並不算是傾國傾城,不過有一種讓人舒心、親切、溫柔的感覺,少女叫顧莉蘋。
“小蘋,你來啦,來幫幫阿姨,把三丁(周凌星小名)的上衣弄下來,我撐着他給他擦擦。”周凌星的母親林曉琴看到小蘋走進來說到。
“阿姨我來吧,你歇歇吧。”小蘋說着準備上手
周母擺手道:“還是我來吧,幾年了都是這樣,也不差這一次了,再說了三丁說不定就感受到了,說不定就會醒了”
小蘋看着這位略顯蒼老的和藹母親,心裡一陣難受。隨即看向瘦弱的“少年”輕輕的幫他把上衣弄下來。
心裡想着“阿星,你要趕緊醒來啊,這些年阿姨跟叔叔太苦了,就算不是爲了我,你也一定要爲了他們好起來啊。”幾乎每一次來都會想到。
原來四年前周凌星之所以昏迷是因爲小蘋在學校被人欺負揩油,阿星一時氣不過便打了那個人,結果被幾個學生毆打,導致腦子受到傷害。
去到醫院診斷結果成了植物人,醫院說是腦部受到重擊導致大腦進行自我保護,從而昏迷。
父母帶着他四處求醫,花光了家裡的積蓄與賠償的錢,本來家裡的條件還好,也不算富裕,但是生活還是很開心滿足的,現在車子房子都沒有了。
林曉琴本來是一名老師,因爲東奔西走只好辭職,現在也只能去給別人做做家教。
兒子只能到林曉琴老同學的診所,每天靠着打營養液,掉葡萄糖撐下去。
主要還是靠近幾年研發的機能穩定針劑來保持身體機能的正常發育,但時間一長還是很難保持最好的效果。
這東西也不便宜,父親“周述罡”外出做了些小工程,也是親朋好友幫忙才能穩定下來,現在這個家庭勉強過活着。
擦完身子,小蘋去倒掉水,阿姨在一旁給兒子蓋好被子。
溫柔的看着小蘋“小蘋,其實你不用每天這麼辛苦的過來,你現在學業緊張,馬上就高三了,以後還要上個好大學。”
小蘋倒完水回到牀圍看着阿星,毫不掩蓋眼中的柔情。
“阿姨,我沒關係的,我每天都是學習完了纔過來的,只要我成績優秀穩定,爸媽也都支持我的。”
“哎,小蘋以後要上個好大學,出人頭地呀,小蘋長的這麼乖,說不定大學裡會碰到喜歡的人喲。”林曉琴手掩的嘴笑道
“哪裡會,阿姨瞎說什麼呢,我纔不會找男朋友呢,我就好好讀書以後好孝敬父母,還可以幫助阿姨呢,嘿嘿...阿姨不說啦,我該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
小蘋拿起小挎包起身要走。
“我送你下去吧,三丁有你這個朋友是他的福氣”林曉琴連忙起身要去開門。
“不用了阿姨,你多陪陪阿星吧,能有他這個朋友也是我的福氣,嘻嘻...走了阿姨,明天見。”小蘋離開了。
林曉琴默默的看着牀上的兒子“兒子啊,如果你沒出事,你跟小蘋以後說不定會幸福吧,可惜啊,咱也不能耽誤人家不是,對不對兒子。”
林曉琴想着這些嘆了口氣,兜裡的手機也響了。“喂,他爸啊,買好東西跟票了嗎。”
周述罡吸着煙拿着手機說“曉琴,定好了下週二的票,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了,我們帶兒子回老家好好的吧。”
說完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繼續說到“曉琴,真的不跟小蘋說一下嘛,就這樣離開,我想小蘋肯定會難受的,我怕她會亂想,影響到她學習。”
林曉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堅定下來了,帶着一絲苦笑。
“長痛不如短痛,孩子已經這樣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醒,小蘋這孩子的心思,你我多少都明白一點,總不能一直耽誤人家吧。”
周述罡聽完,也明白這個道理,緩緩說到“老天爺不開眼啊,多好的姑娘啊,哎~那...下週一晚上等小蘋走了,我們就先去車站那邊的賓館吧,第二天也好出發。”
“嗯,就這樣吧,我先掛了,早點休息吧。”林曉琴放下手機看着兒子,臉上的憂傷怎麼都收不了,良久,緩緩也就睡了。
深夜了,病牀前多了一個人影,是哪個小木屋的老爺爺,他靜靜的看着這對母子。
從小蘋來這兒之前,他就到這裡了,只不過沒人知道他在哪兒而已,他已經觀察了一整晚了。
感嘆着“哎,這小傢伙身邊都是善良之人,該報,不該了,罷了罷了,帶走你一年再送你回來歷練吧,如果紅塵煉心都過不去,也枉費了你這體質。”
深思着看了林曉琴一眼“罷了,明日再過來與這孩子的父母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