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武峰漸漸皺起了眉頭,向老才繼續道:“只是因爲劍易練,而槍難學!當然,這僅僅是基礎入門,更高層次都一樣困難。”
“槍乃百兵之王,乃是王道之兵,當有霸氣!而槍之霸氣,卻不是一味追求剛硬,而是剛柔並濟。劍者鋒芒,還有軟劍之列,槍者剛猛,也有彈槍可曲......”
“是以,用槍不能拘泥於形式,若要以槍入道,就該霸氣練槍,霸氣用槍,胸有霸者之心,心懷王者之意。王者、霸者,卻也非是稱王稱霸,而是一種意志上的王者......”
聞聽向老之言,武峰陷入了沉思。
武道無先後,達者爲先。此所謂達者,卻不是修爲高低,若單論對武道之理解,一個五十歲的地元境高手,未嘗比得過一個一百五十歲的真武境武者。
悟武之道,除了頓悟的契機,唯有經過歲月的感悟,歷經滄桑悟大道自然。
武峰曾悟山嶽之氣勢,也算是難得的機緣,但槍之一道,他一貫依賴“演武鑑”修煉武技,並未有自己的深層次感悟。他所習每一門武技,幾乎都可以練到圓滿之境,武技分初成、小成、大成、圓滿,看似圓滿之境很強,但在之上卻更有入道一說。
而意境武技,唯有感悟意境,方能入門,這其實就是一種左道。入道之難,意境武技相輔相成,倒可以左道入門,隨即轉爲大道。
武峰練槍,一直追求最適合自己的招式,卻沒有深思過槍之一道,現在聽得向老所言,心絃被深深觸動。
“彈槍可曲,剛柔並濟......胸懷霸者之心,心懷王者之意。這是槍的品質,這是持槍者的意志!意志,意志......我的意志......”
恍然間,武峰像是觸摸到一層薄膜,想要穿過去,卻打不破那道薄膜的阻隔。
“槍爲百兵之王,習槍者,當有王者意志!”向老的聲音,適時傳入武峰耳中。
“王者意志,我的意志......我的意志,王者意志......”武峰心中糾纏不清,始終打不破那道薄膜,漸漸地開始氣息混亂......
“悟道靠機緣,不可強求。道,需要用心感悟,用時間積累,用經歷推演......”向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卻不再強求武峰悟槍之道,認爲武峰機緣未到。
這也是向老不知武峰年紀,若他知道武峰剛滿十七歲,縱然是見到武峰槍法圓滿,也不會指點其領悟槍道。即便向老自己,以武峰五六倍的年紀,也不過臨近槍道入門。
不過向老卻有自信,在他突破靈武境的同時,入門槍之道。
悟道能夠促進修武,就如武家武乾,領悟拳意之後,修爲境界後來居上。修武與武道,也有共同的契機,在恰當的時候,修武境界的突破,也能促進道的領悟。
武峰混亂的氣息開始平靜,但經脈流轉的內氣,卻突然加速,他趕緊就地盤坐,開始運功......
“向爺爺,封武他沒事吧?”見到武峰舉動怪異,蕭琴心趕緊對向老問道,無外人之時,蕭琴心都是稱其爺爺。
“沒事,原本我看他槍法練到圓滿之境,欲要指點他悟入槍道,但他領悟不夠,機緣不到,與槍道無緣。倒是藉此契機,修爲可能更進一步,達到真武境四層。”
“真的嗎?太好了!”蕭琴心由衷地歡呼道。
“小姐......”向老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向爺爺,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呀,對琴心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蕭琴心看到向老的模樣,頓時撒嬌般地開口道。
“小姐,你自幼是我看着長大的,你的心思我也看得明白,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和封小子不是一路人,不要癡心深陷!”
“向爺爺,你說什麼呀?”蕭琴心嬌聲道,面紗背後卻是羞紅了臉。
“小姐你慧心聰敏,自然知道我所言之意。但你儘管聰慧,卻未經歷情愛,對此同樣迷濛無知,莫要迷失自己......”向老勸說道。
蕭琴心沉默些許,開口問道:“向爺爺說我,與封武不是同路人,這又是爲何?”
“小姐你是真糊塗啊!東北域年輕一代武者,能夠以真武境三層修爲,瞬殺真武境五層。在與真武境六層高手對戰之時,面對真武境五層高手圍攻,仍然可以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取勝,你說誰有這般實力?”
“向爺爺你是說,封武他是那個人?可那個人不是進入亂魔谷了嗎?而且也只有真武境二層修爲,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呀!”蕭琴心不解,再精明的女子,在面對情愛一關,都很糊塗。
不得不說,作爲西楚國第一煉丹世家,第一藥材商人,蕭家店鋪遍佈西楚國,甚至在東辰、南明也有隱藏的店鋪,其消息也很是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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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爲可以突破,年齡可以掩飾。亂魔谷雖是死亡絕地,但那人數次在靈武境高手面前逃脫,哪一次不是面對死亡絕境?”向老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卻不掩對那人的佩服。
“還有,據說那人也是箭術高手,曾經崩斷強弓一箭飛射,阻攔了三階靈獸青羽鶴。”向老補充道,這些情況蕭琴心一樣知道,卻沒有將其聯想起來。
現在向老一提,蕭琴心也肯定了向老的看法,卻仍然抱着一絲僥倖,問道:“若是那人,爲何要應聘蕭家護衛,他一個人隱藏行跡豈不是更好?”
“我想他是爲了前往楚江城。此次他冒險出手,算是對我們有大恩,一定不要透露其行蹤,我想他突破之後,自己也會離開了。”向老說完,也不多留,轉身就走,讓蕭琴心獨自思考。
武峰的修煉突破,一向是水到渠成,根基足夠紮實,幾乎都是積累足夠,然後順其自然突破。此次也不例外,雖然離上次突破時間較短,但經過亂魔谷一行,煉化護心靈玉,消除暴亂靈氣,就免去了他月餘修煉之功,此次因爲感悟道,觸動了突破的契機,也就自然突破。
三個時辰後,武峰成功突破,從入定打坐中醒來,時間已經距天亮不遠。
醒來之後,就看到僅有蕭琴心在自己身邊,想起自己的計劃,和此次暴露實力的情況,武峰正要開口告別,卻見蕭琴心狀態怪異,有些摸不清頭腦。
武峰沒開口,倒是蕭琴心先問道:“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嗯!”武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你是要離開?”蕭琴心繼續問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這次是武峰發問,不過想到自己之前修煉,對方並沒有如何,他現在依然很淡定。
“你真的是那人?”蕭琴心再次追問,語氣頗爲激動。
“嗯!”武峰再次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一是對方沒有惡意,二是自己實力不懼。
“你可以不離開嗎?你可以到蕭家隱居的......”蕭琴心羞澀地說道,讓武峰這個感情線條粗的傢伙,更是不明所以。
半響之後,武峰才繼續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是你看出我身份的,還是向老?”武峰突然問道,對於向老指點他槍道,他還很是感激,雖然此次沒有入門槍之一道,沒有形成自己的槍道意志,卻也觸及到那道門檻,領悟大進了一步。
“是向老看出來的,向老對你也沒有惡意,他已經料定你醒來之後會離開。”蕭琴心說道,語氣中有濃濃的不捨。
“嗯?”武峰沉吟一會兒,然後問道:“你現在能夠湊齊這些藥材嗎?”
隨後報出了一大串藥材名,正是煉製破靈丹所需。
“能夠湊齊一些,其中有幾種之前給你了。”蕭琴心回憶之後,疑惑地說道,不知武峰這是何意。
“好,將有的各拿出一株,其中......要兩株。”武峰根據丹方用量,再次報出一些藥材。
蕭琴心只當武峰需要,拿出藥材也沒多問什麼,每種藥材都多拿了一些。只是那些藥材,都頗爲珍貴,蕭琴心也拿不出多少。
武峰接過藥材,也沒解釋什麼,直接轉身離開,蕭琴心是個理智的女孩,也沒有出聲挽留。
“他走了嗎?”不知何時,向老已經來到蕭琴心的身邊。
“嗯,我有感覺,還會與他見面!”蕭琴心肯定地說道。
“天色已經亮起,我們啓程吧!”向老沒有多言什麼,只是安排了行程。
......
第二天入夜,蕭家一行露宿之地,一陣悠揚的簫聲響起。
“警戒,趕快警戒!”蕭家護衛隊長大喊。
“不用擔心,繼續休息!”向老的聲音傳出,才讓護衛們放心。
“是他來了!”向老身邊,蕭琴心開口道:“他昨天走得匆忙,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說,我就相信是有原因。”
“去吧!有他在,我放心!”向老開口道。
蕭琴心循着那聲音而去,兩人見面,簫聲停止。
“你來了!”蕭琴心語氣很是欣喜。
“嗯!”武峰點了點頭,卻對蕭琴心態度很是迷糊,想起此來目的,拿出一藥瓶遞給蕭琴心,開口道:“這裡有三顆丹藥,名爲破靈丹,能幫助真武境巔峰武者突破靈武境,增加一半的成功機率。”
“此丹每人只能服用一顆,服用時須做好萬全準備,確保一舉成功!三顆丹藥,一顆替我轉交向老,感謝他的指點之恩,一顆你拿回家族,也算你送出諸多藥材的交代,最後一顆你就自己留着備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