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成人禮的時間如期而至,武家上下在這一天還未亮之時,就已經開始了忙碌。雖然能提前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妥當,但有些東西,必須臨場安排。
武家家族院落坐北朝南,正大門向南開,正門進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正中設有比武擂臺。
擂臺四周的面積也十分寬闊,在場地北、東、西三方,也擺上了許多桌椅。
按規矩,北方正位,是武家至少長老一級的座席,安排的座椅並不多。東方同樣是家族的席位,乃是武家第二輩弟子的座席,而其餘家族子弟觀看,也是站在這一面。
最後剩下的西方,則是提供給那些前來觀禮的客人。因爲那些家族來,每個家族來多少人,基本都是有數的,所以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纔剛剛辰時過,已經有不少人到了擂臺四周,不過全是武家內部子弟。而一些負責家族事物的執事,也已經在大門口,迎接前來觀禮的各方賓客。
武峰和武天行兩人,爲了不引起別人注意,直到辰時將過近半,家族成人禮正式開始的時候,纔到擂臺東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辰時過半,武坤和武家九大長老,聯袂從內堂走出。九大長老走到各自席位坐下,族長武坤到了最中間的席位,但沒有坐下,雙手虛按示意大家安靜。
“歡迎各位前來觀禮此次武家子弟成人儀式,本人代表武家......”本來武坤和九大長老出來,大部分人都已經安靜下來,再有武坤示意,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武坤就開始了一場歡迎致辭。
一長串致辭,聽得武峰鬱悶不已,雖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受,但武峰心裡卻在暗暗嘀咕:“真沒想到一向嚴肅的爺爺,扯起廢話來也這麼厲害!”
從對來客的歡迎辭,接着是對家族後輩的勉勵辭,足足過了兩個鍾,才聽到武坤聲調驟變,大聲宣佈道:“......武家本次成人儀式,現在開始!”
武坤宣佈儀式開始後,就到中間的席位上坐下,又一位族中長老站起來,向前走出兩步,讓自己身形更突出一些。那長老也是之前和武坤一起出來的九人之一,但武峰並不認識。
“這位也是家族九大執法長老之一,主管家族禮儀內務。”武天行見武峰疑惑,在一旁介紹道。
那長老向前走出兩步後,倒也乾脆至極,沒有絲毫廢話,直接道:“下面將進行儀式第二項,族中本次成年子弟比武,向家族展現你們成年之前的修煉成果,也將決定你們成年後的安排。”
“比武規則,點到即止,不得惡意傷害對手。然刀劍無眼,比試若有傷害,有族長和九大執法長老判定是否故意,故意傷人視情況重懲!”
其實這也是客套話,東辰國崇尚武道,比武都是全力而爲,只要不是故意殺人,或雙方身份勢力相差太大,一般都不會追究責任。至少,不能光明正大地追究。
“比武程序,抽號對戰,勝者晉級下一輪,敗者淘汰出局。”
“本次家族成年子弟,共有六十四人,晉級第一輪的三十二人,將有兩年繼續修煉的時間;晉級第二輪的十六人,將有五年繼續修煉的時間;晉級第三輪的八人,將有十年繼續修煉的時間,獲得獎勵黃階中級武技一本、培元丹兩顆。”
“在決出前八強之後,之前淘汰的所有人,都將有一次挑戰機會。”
“挑戰過後新的八強,繼續對戰排出名次。前三將獲得獎勵黃階高級武技一本、培元丹五顆。家族第一者,修爲達到初武五層後,挑選一本玄階初級武技。”
那家族長老,講述着比武的程序,同時也說出了具體的獎勵。這些話說出來,自然讓下面的子弟興奮不已,但武峰心裡卻不是那麼好受。
武峰記得家族同期子弟,有六十五人,而現在說六十四人,明顯是將自己忽略了。
即是說自己失蹤的事,並沒有在家族訓練營那邊引起重視。而父親常年在外,爺爺事務繁忙,若是自己當初真遇到了不測,那爺爺和父親也會被隱瞞很久。就算最後被發現了,自己說不定還會背上私自出逃的臭名。
“大家族都是無情的,或許只有走出去,才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地吧!如果不是遇到師尊,就算我不死於家族內鬥,也會一生碌碌無爲呀!”武峰心中徒自感嘆。
隨後又看向大哥,心中也是思緒萬千:“大哥一心發展傭兵團,絕對比家族更有前途。若父親在軍中發展,也要比在家族中好,即便有爭鬥,但與敵人之間不會因顧忌而手軟。”
“怎麼了?”武天行看武峰的樣子,像是在發呆,忍不住低聲問道。
“沒有,在想些事。”武峰隨口回道,然後看向比武擂臺。
此時擂臺上,正有兩個家族子弟在對戰,雖然兩人打得像模像樣,但看在武峰眼裡,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兩人的對戰,根本就像是在表演,招對招,兵器對兵器。如此對戰,以武峰拼殺出來的經驗和眼光,是極度不屑的。
然而,就是這好像表演的招式,也沒過幾個回合,就有一人被打倒擂臺邊上,直接掉了下去。武峰更是無語至極,因爲那完全不是被打下去,而是被嚇下去的。
“這也太差勁了吧!”武峰無語地嘀咕道。
“在家族的保護下,能夠如此也不錯了。雖然敗的那個很差,但勝的那個,倒還是有那麼一點實戰水平。”武天行發表了他的看法,在一邊說道:
“當年我也比他們強不到多少,還是偶爾偷偷進山的緣故。在家族訓練營中,不光是對家族子弟的訓練,同樣也是對他們的保護,只有在成年之後,才能讓其真正強大起來。”
“說起來,峰弟你的遭遇,卻也禍福相依。不說你的機緣,就是你提前離開半年,就足以讓你成長到同輩無法比擬的程度。以你現在的實力,別說是同輩無敵,就是真武境下也難有敵手。”
武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心中自然明白,就是半年前,自己就是一個沒有進入初武境的普通人,但因爲自己苦練基礎拳法,強健了肉身;又因爲在同族子弟的欺負下,積累了些許戰鬥經驗,那時的自己便能勝過初武一層的武者。
而後來,自己練習《五形拳》後,爲了身體肉食所需,進山捕獵,更是在實戰中成長。又因爲肉體進入了一階僞靈體,其戰力更是不懼初武三層武者了。
也因此在海邊面對武建等人圍殺時,才能夠勉強應對,並打傷其中幾人。
兩人又看了幾場比鬥,都是索然無味。如果比武雙方都是沒有戰鬥經驗的,那一場打的很長時間;若是一方有些經驗,則很快解決對手。
開始幾場都是一些旁系子弟,並沒有武峰認識的,偏又是如此場景,武峰自然有些看不下去,索性盤坐在地閉目養神。
“好身法!”不知過了多久,武峰好像聽到武天行驚呼一聲。
“什麼?”武峰本在閉目養神,但武天行驚呼的事,他自然有興趣,忍不住出聲問道。
“現在臺上那位女子,身法很好!所習練的應該是一部黃階高級身法,而她練得也很熟悉,當真不錯!”武天行解釋道,他倒是對家族關注多一些,一直觀看着比武情形。
武峰聞言,站起來朝擂臺看去,驀然神色一動,說道:“那是三爺爺家的孫女武玲,一貫修煉很刻苦,但資質不是很好,現在只是勉強達到初武三層,應該是不久前纔打通第五條經脈。”
畢竟是同輩同期的家族子弟,又一起在家族訓練營呆了那麼久,雖然武峰在那裡受人排斥,認識的人不多,但嫡系的子弟還是全都認識。
武峰稱爲三爺爺的人,自然是家族嫡系一脈。武家除族長之外,就只有九大執法長老有排名,其中前三就是家族三大嫡系的代表。
“原來是三爺爺的孫女啊,她的身法武技應該是三爺爺給她的,家族訓練營那邊,沒有這麼好的武技。”武峰一提,武天行就明白了。
武家子弟七歲進入家族訓練營,十六歲離開訓練營,每年也只有極少的時間與家人團聚,如果不是同期進入訓練營,即使年齡相近,不認識也很正常。
但武峰提起三爺爺,武天行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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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三脈嫡系,其中族長武坤和大長老同屬一脈,乃是親生兄弟。二長老是另一脈,當年爭奪族長失敗,心中不服,一向與族長一脈不和。三長老爲人耿直,雖然族長與二長老爭相拉攏,但偏向族長更多一些。
可以說,武坤一脈與三長老一脈,關係是很好的。因爲武坤和三長老有相同的目標,就是將家族發展壯大。
“以武玲族妹的身法,就算修爲差了一籌,但進入前八還是有希望的。前面出場的也只有三個初武四層,並且也只是剛剛打通第七條經脈,想來是在不久前才作最後的衝刺。”武天行分析道。
“嗯,怎麼會有初武四層的,我記得半年前修爲最高的人,應該也纔打通五條經脈呀!”武峰沒有看前面的比武,並不知道大家的修爲如何,頓時吃驚道。
武天行見武峰如此吃驚,倒也有些意外,想了想才說道:“在家族訓練營中的訓練,一向以基礎爲主,只有基礎越好,以後發展才更好。但在成人禮之前,面對即將到來的家族考覈,只要有條件的子弟,都會藉助丹藥打通經脈,以突破修爲。”
“所以,最後半年時間,基本都是家族子弟修爲進步最快的一段時間,有些人在這段時間接連突破也不爲過。但以峰弟你的實力,自然可以完全無視這些人,如果是自由挑戰,峰弟你足以橫掃全場。”
武天行看過前面的比鬥,明顯看得出來,那些初武四層的家族子弟,絕對打不過傭兵團裡初武三層的武者。更別說以武峰現在初武巔峰的境界,以及遠超初武境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