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涼州境內某處不知名的荒山上空,突然風雲變幻,大量的天地靈氣向着這座荒山上涌來,很快便在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如同龍捲一般懸掛在半空中。
而在距離此處荒山數十里地外,一處看起來荒涼異常的山谷之中,突然空氣如同水波一般微微波動,接着兩個中年人從谷中飛出,站在高空中望向那一處有天地異象的荒山方向。
“是小孤山,那地方只有一條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靈脈,一向沒有修士在那裡活動,更沒聽說過有哪位前輩在那裡潛修,到底是何人引起如此異象呢?”一箇中年人面帶不解之色。
“三哥,你可看出來這天地異象是如何引起的?”旁邊那人問道。
“暫時還看不清楚,有幾分像是修士進階,但卻又有些不像。”被稱爲三哥的那人搖搖頭道。
“會不會是有什麼異寶出世?”另一人突然兩眼放光,語聲有些興奮。
“我看你們是想寶物想瘋了!”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那兩人一驚,一起轉頭看向身後,不知何時一個穿着墨綠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一驚出現在他們身後。
“參見家主!”兩人躬身行禮。
“免禮吧”那綠袍男子淡淡道,接着目光看向小孤山的方向,“那絕不是什麼異寶出世,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是有前輩在哪裡凝結元嬰,只是不知用何種玄妙手段將那結嬰時的異象遮掩住了而已。”
“什麼,有人凝結元嬰?”那被叫做三哥的修士大驚道。
他和另外一名修士都只是築基期的修爲,而眼前這位家主卻是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也是他們這個隱世修真家族中唯一的金丹修士。
有人凝結元嬰這種事情,他們自然沒有機會見到。
“不錯,這方圓百里外的靈氣全部被引走凝聚在那小孤山上空,據我所知,只有金丹後期大圓滿的修士凝結元嬰的時候,纔會有這般氣象,但應該是用某種大陣掩蓋,將部分天象遮掩住了,否則便能知道虛實了。”那墨綠道袍男子淡淡道。
“可是此人既然修爲如此之高,怎麼會選擇在小孤山這樣一個荒涼的地方凝結元嬰呢?爲什麼不回自己門派之中?”另外一個築基修士疑惑道。
“也許此人只是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今日正好功德圓滿,便就近在此地凝結元嬰,也許是害怕仇家干擾,故意躲在這麼一個荒僻的小地方。”綠袍人緩緩道。
這時候那被叫做三哥的築基修士眼珠一轉,進言道:“家主,既然此人有可能是一名散修,那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結交於他,邀請他做我們陳家的客卿,這樣我們陳家有了一個元嬰期的大靠山,以後也不用每年給那天罡門上貢,受他們的節制了。”
“陳進,是誰教你這番話?”那綠色道袍金丹修士勃然變色。
那叫做陳進的修士瞬間臉色大變,立刻跪在地上:“家主恕罪,陳進一時失言。”
“家主,三哥他是無心之言,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另外一名修士同樣臉色發白,小心翼翼地說道。
“哼,陳進,你老實跟我說,這些話是誰教你的?若是有半句虛言,休怪我翻臉直接搜魂!”那綠袍人冷然道。
聽到搜魂一詞,那兩人徹底傻了眼,知道家主這次動真格的了。
“家主這話真的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並沒有受任何人指使,我陳進起誓,若有半句虛言,天誅地滅!”那陳進臉色決然。
綠袍人臉色這才漸漸好轉,良久之後揮揮手:“起來吧。”
那兩人連忙起身唯唯諾諾地站在身後。
“我們陳家只是一個小家族,不得已才投靠那天罡門,甚至,我能結成金丹,也全靠那天罡門賜下的丹藥”片刻後陳家家主緩緩開口,“我們雖然依附天罡門,每年要上貢一些物品,但同樣我們陳家子弟也可以進入天罡門中成爲內門弟子,我們家族也可以享受天罡門的庇護,並非一點好處都沒有,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你們可明白?”
那兩人連忙點頭,不敢再亂髮什麼意見。
“眼下在小孤山上的修士,是否凝結元嬰還未可知,而且對方身份不明,萬一真有什麼厲害的仇家,不是給我陳家招來滅族之禍嗎?更何況即使對方真是一名散修,我們這尊小廟如何能容得下這等大人物,到時候鵲巢鳩佔,我們整個家族淪爲對方奴隸罷了。”陳家家主臉色越發嚴肅起來。
那兩人臉上汗珠涔涔而下,意識到了自己的淺薄。
“好了,現在你們立刻給我回去,不得宣揚此事!”陳家家主肅然道。
那兩人答應一聲,連忙返身飛回那谷中消失不見。
原地只剩下那陳家家主一人,沉吟片刻之後,身形一動向着那小孤山的方向飛去。
引起這般異象的,正是李輝,此時他已經和摩訶寺本相等人分開有半年的時間了。
離開宋國之後,一行人又在涼州各地巡查一遍,清除了一些零星的魔道修士之後,本相等人便回摩訶寺中去了,李輝則和他們分開,一路向東。
等到離開涼州腹地,漸漸到達涼州邊境的不毛之地,此處已經遠離了涼州世俗界,是魔道五宗的地盤了。
李輝隨便找了這麼一座有着微型靈脈的荒山落了下來,進入仙府之中,開始研究此行得到的戰利品。
除了一些不菲的靈石丹藥,還有一些法寶等物,此行最大的收穫便是得到了那一具血侍和那血嬰。
對那呂無涯的儲物袋進行整理一番,李輝便找到了載有《天魔化身訣》以及那《血嬰魔功》的玉簡。此外還找到了一份呂無涯參悟這兩門魔功的一些心得體會。
李輝閱讀之後,不禁感嘆這呂無涯當真是個人才,竟然能想出將這兩門頂級的魔功結合在一起的辦法來。
那份載有呂無涯心得體會的玉簡之中,更是詳細記載了呂無涯在嘗試將這兩門魔功結合在一起時候遇到的一些問題和解決方法。
比如那血嬰要以純陽童男和純陰童女精血爲媒,用大量的修士精血之中提煉精華來凝結嬰體,這樣結成的血嬰便是精純的能量體,接近真正的修士元嬰了。不過這樣祭煉出來的血嬰,便不可避免會殘存那些修士的怨氣和煞氣,呂無涯便想出了用世俗間國家氣運來鎮壓中和這些煞氣的辦法。否則的話,在修煉的時候極其容易遭到反噬。
這些如今都便宜了李輝。
如果不是有那現成的血侍血嬰,即使李輝得到這樣的辦法,叫他屠戮無數的凡人和修士來血祭練功,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有了這血侍和血嬰,則沒有任何問題。李輝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
於是李輝便在這小孤山上隱匿起來,潛心祭煉這血魔分身。
因爲這血侍在祭煉的時候,融合了呂無涯的一些精血神念,所以對於別的修士會有排斥。李輝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將那血侍重新祭煉上了。
花費將近半年時間這才功成,接下來便將自己的元神分出一部分來,附在那血侍之上,先煉成一具分身,這一步,便是那《天魔化身訣》中的功法,然後便用《血嬰魔功》將那血嬰和血侍分身融合。
元昊仙府之中,臨水閣內,李輝盤膝坐在一邊。而在臨水閣中央,一個年輕修士赤裸着身體盤膝而坐,天地靈氣瘋狂地從其頭頂灌注下去。
元昊仙府是類似一處獨立空間的存在,但仙府之中的靈氣,依舊是從外界汲取的,如此瘋狂地吸納靈氣,依舊會造成外面的天地異象。
只不過大部分異象依舊被仙府所遮蓋,因此外面看起來纔會有幾分不確信。
這種凝練血嬰的辦法,跟真正的凝結元嬰還是有很大差別,因爲這元嬰是已經凝結好的,只需要吸納靈氣進行鞏固即可,幾乎只用正常結嬰的最後一個環節。
但事實上,光祭煉出這血嬰來,就要耗費大量的時光和資源,所以只能說是偷天之巧的一種辦法吧。
小孤山上空五里外,那陳家家主滿腹狐疑地看着小孤山上空的異象,以他的修爲竟然看不出那小孤山上布有什麼陣法禁制,那如同龍捲一樣的天地靈氣只是瘋狂地注入一個山凹之中。
“好奇怪,如果不是有人在此地結嬰,絕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天地異象,只是卻又不像是結嬰,而且如果是結嬰的話,即使是一名散修也該佈下一些陣法禁制纔是。”陳家家主暗自沉吟。
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陳家家主也便不急着離開,悄悄潛藏在天空之中一朵白雲之內對那小孤山的方向進行觀察。
大半日的時間過去了,那天地異象突然停止,小孤山上空的靈氣龍捲散去,天地重新恢復清明。
“這麼快就結束了?按道理修士結嬰絕對不會如此之快,莫非此人竟然失敗了?”陳家家主心中更是疑心大起。
躊躇半晌之後,此人決定潛進去探查一番,倘若那人當真結嬰失敗,說不定會受到反噬身受重傷,那麼自己不介意做那等乘火打劫的事情。
陳家家主向着那小孤山中飛掠而去,片刻之後,便在那山坳之外落了下來。
“這小孤山的地形我熟悉,此地的確沒有絲毫變化,更不像有修士活動過,那人究竟在哪裡呢?”
“不知道友來此有何貴幹?”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