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之地!
扶蘇給鄧陵子建了一個陵墓,站在陵墓前,扶蘇依舊渾身的顫抖,好似還無法從鄧陵子的死中回過神來。
但,經歷了荀子的勸說,扶蘇此刻卻是冷靜了很多。
化悲傷爲仇恨!發誓一定要給鄧陵子報仇。
經此一役,扶蘇好似一瞬間成熟無數。
此刻,荀子、王翦、蒙恬再度歸來,看着鄧陵子墓碑前的扶蘇。
“公子,根據荀子的安排,我們已經查了個大概!”王翦開口道。
“兇手是誰?”扶蘇輕輕擦拭着鄧陵子墓碑,頭也不回的問道。
“還不是很清楚!”王翦苦笑道。
“嗯?”扶蘇扭頭,冷冷的看向王翦。
王翦恭立,不敢擡頭。
一旁荀子開口道:“兇手是趙國人,應該在趙國位高權重,具體是誰,還不清楚!”
扶蘇扭頭看向荀子,看向荀子之時,目光才柔和很多。
“先生?具體是怎麼回事?”扶蘇看向荀子。
“我讓蒙恬去打探了,鄧陵子死前,的確收到一封信,那封信現在下落不明瞭,但,當時旁邊一個老農好似聽到鄧陵子自語了一句‘趙何還活着’?”荀子說道。
“趙何?那封信,是趙何寫給鄧陵子的?引鄧陵子入埋伏的?”扶蘇臉色一沉。
“是,我又讓王翦前往趙國悄悄檢查了趙何與趙雍的墳墓!”荀子說道。
“如何?”
“趙雍當年就被莊子斬殺了,所以,屍體沒問題,被莊子殺死的人,不可能復活!那趙何的墳墓,雖然掩蓋的很好,但,其墳土有翻新過的痕跡,趙何的確死了!”荀子說道。
“趙何的確死了?”
“雖然死了,並且屍體已經腐爛好似有兩三年了。但,王翦還是發現了不正常!”荀子沉聲道。
扶蘇看向王翦。
“公子,本該兩年前就暴斃的趙何,其實沒死,直到剛剛,被殺人滅口,並且腐蝕屍體做舊,讓其看起來已經埋葬很久的樣子,但,我秦國最好的仵作說,最多死了幾日而已!”王翦說道。
“也就是說,趙何被人殺人滅口了?他是兇手之一,或者只是兇手操縱的工具?只是引誘鄧陵子前來的人,而真正的兇手,應該隱藏在廉頗、趙括的隊伍中,當時護送和氏璧前來,在其中刺殺鄧陵子的?”扶蘇看向荀子。
荀子點了點頭:“是!能讓趙何甘願假死兩年,並且還參與長平賣劍,說明此人在趙國的能量很大,位高權重!”
“殺鄧陵子的目的呢?”扶蘇問道。
“我們猜測,是古食族三軍統帥所謀,爲的就是天下大亂,而趙國那殺死鄧陵子的兇手,是其安排的,是古食族的走狗!”荀子說道。
“鄧陵子的劍道,可是堪比王翦啊,誰能殺得了她?廉頗?李牧?”扶蘇皺眉道。
“不知道,不過,按照蓋聶描述,此人劍道之強,應該超越廉頗、李牧,當然,不排除二人隱瞞實力了!”荀子說道。
“也就是說,趙國是古食族三軍統帥重要的棋子,其走狗已經把持了趙國的重要位置甚至國政?而那走狗,就是殺死鄧陵子的真兇?”扶蘇問道。
“是!”荀子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哈,哈哈哈!”扶蘇露出一股猙獰。
“具體兇手是哪一人,還待繼續找線索!”荀子嘆息道。
“不用找了,趙國對古食族三軍統帥不是很重要嗎?我就將趙國滅了,我管他古食族三軍統帥在趙國有多少佈置,滅了趙國,其高層貴族,一個不留,全部坑殺,爲我的鄧陵子陪葬!”扶蘇冷聲道。
“可是……!”
“沒有可是,兇手隱藏的好?沒關係,我不管他是趙國哪個貴族,全部殺了,總有一個是真兇吧!一個也別想走!”扶蘇冷聲道。
“公子扶蘇,總有人是無辜的,干將、莫邪、工布三劍的下落不明,也是線索,正在徹查,你先等等……!”荀子還想再勸。
“荀子先生,你不用勸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沒有屠國的,只殺權貴!”扶蘇搖了搖頭阻止荀子再勸。
“我!”荀子微微苦笑。
屠國?那是將整個趙國人殺個精光啊,扶蘇沒有屠國,的確是給自己天大的面子了,而荀子也終於知道扶蘇此刻的恨意有多恐怖了,那平靜的外表下,似藏有毀天滅地的仇恨。
“武安君白起!”扶蘇冷聲道。
“臣在!”武安君踏步出列。
“我現在任命你爲‘伐趙大元帥’,籌集秦**隊,軍隊數量上不封頂,兵伐趙國,坑殺趙國所有貴族於長平之地!”扶蘇冷聲道。
一旁荀子張了張嘴,以爲武安君會勸勸扶蘇的。
“白起領命!”武安君白起一聲令下。
白起對於扶蘇的命令,卻沒有絲毫遲疑,一口應了下來。
秦國,一紙王令發出,天下徵兵,無數秦國男兒化爲戰士,開始整軍向着趙國進發。
傾國之戰,自然影響重大,一時間,消息傳向天下各國,頓時天下各國都是一片沸騰。
戰國七雄,韓魏趙楚燕齊秦,七大國,是如今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昔日雖有大戰無數,但,大多都是一小部分兵力出擊啊,何時達到傾國之戰程度的?
一時間,各國關注其動向了起來。
其中以趙國,最爲緊張。
秦國徵兵對趙國,趙國只能被動的徵兵了。
而這幾日,趙國朝堂之上,更是吵作一團。
有人說該去求和,有人說該去大戰,有人說該聯合各國。
反正,朝堂大亂了。
在這危機關頭,自然以廉頗爲主將,開始徵兵抵禦秦國的來襲。
“大王,老臣早就說了,不該用和氏璧去換那什麼聖劍啊,現在好了,兩柄聖劍沒拿到,和氏璧還丟了,唉!”廉頗微微嘆息的對着趙王說道。
不說還好,一說,趙王頓時瞪眼:“廉頗將軍,是你保護不利,你倒是怪起我了?”
廉頗臉上一陣通紅,只能無奈道:“末將無能!”
趙王知道,還要依仗廉頗,不能說話太過,只能安慰道:“廉頗將軍,此事就此揭過吧,如今,秦國大軍聚集,保護趙國的重任就麻煩你了!”
“是!”廉頗點了點頭。
目送廉頗離去,趙王對着其背影露出一股怨恨之色。
此次廉頗帶隊去換取聖劍,空手而回。若不是抵擋秦國,還要用得到廉頗,趙王早就將廉頗下獄了。
父親當年對廉頗倚重,自己可沒有。哼!
趙王將事情交代下去了,並沒有爲趙國太過擔心,而是在一衆侍從服侍下,繼續聲色犬馬了。
而此刻,在趙國的一個莊園之中。
相夫子坐在莊園涼亭之中,用手帕輕輕擦着一柄長劍。
“師兄,好雅興啊!”一聲冷笑從不遠處傳來。
相夫子一擡頭,卻看到相里勤從不遠處走來。
相夫子探手就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
“哈哈哈,師兄,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莫邪劍?我又不是不知道!”相里勤冷笑道。
“你來幹什麼?”相夫子冷聲道。
相里勤笑道:“我還真沒想到啊,師兄,你還真冷血啊!長平之亂,我可親眼看見了,你混在了趙國隊伍中到了近前,眼睜睜看着小師妹被一劍刺殺,你漠不關心也就罷了,居然還趁機搶走了莫邪劍?”
“哼,你看到的倒是不少,小師妹,又不是我殺的!”相夫子冷聲道。
相里勤搖了搖頭:“小師妹在上古時候,終究還和你大婚過,甚至還暗戀你一段時間,你明知有人要針對她,你明明可以阻止慘劇發生,可你沒有,你眼睜睜看着她死,然後搶了她的遺物?呵!”
“你來,就是爲了奚落我的?”相夫子冷聲道。
“那倒不是,只是,秦國舉國,對趙國用兵了,你就一點不在乎?”相里勤冷笑道。
相夫子深吸口氣:“秦國要殺的,是趙國另一股勢力,也是殺死鄧陵子的兇手,我擔心什麼?在趙國,那股勢力掌控的比我的多多了,如今的趙王,也是他們的傀儡吧!”
“你是想借刀殺人,借秦國之力,殺了擋在你掌控趙國面前的勢力?”相里勤冷笑道。
“關你什麼事?你不也得到了干將劍?呵,到是給你撿了個大便宜!”相夫子冷聲道。
“可惜了,小師妹……!”相里勤沉聲道。
“拉倒吧,鄧陵子心思,根本就不在你我身上,你還關心什麼?莊子也死了,你還想追求她不成?”相夫子冷笑道。
相里勤看向相夫子皺眉道:“師兄,我發現,你還真是冷血!”
“冷血嗎?成大事者,誰不需要冷血?”相夫子冷聲道。
相里勤微微皺眉:“你看清殺小師妹的兇手了嗎?”
“你還真想給她報仇啊?哈哈!”相夫子冷笑道。
相里勤並不說話。
“別問我,那一劍太快,我也沒看清是誰,但我也不想招惹他,等秦國找出兇手吧!”相夫子平淡道。
一間幽暗的大殿。
“老師,秦國此次用兵極快,短短几日,一些先鋒隊伍已經與趙國邊境接觸了!”蘇秦恭敬道。
鬼谷子坐在棋盤前,指頭捏着一枚棋子,沉聲道:“可惜了,那荀子壞我好事!本該七國之戰的。”
“是啊,如今,僅僅只是秦趙之戰,天下各國都不敢插手,都在觀望!好像所有人都看出秦國此刻的火氣,不敢去觸這個眉頭!”蘇秦說道。
“僅僅秦趙之戰,恐怕還不夠啊,必須要有人出來號召,引天下各國,共抗秦國,這樣,才能天下大亂!”鬼谷子沉聲道。
“可是,各國君王都很謹慎,我們需要鼓動哪裡?”蘇秦皺眉道。
鬼谷子沉思了一會,將一枚棋子放在棋盤最中心的‘天元’位置之上,發出‘啪’的一聲。
“老師要找天下中心?周天子?”蘇秦好奇道。
“周天子,居處秦、趙之間,雖然天下紛爭,各國爭霸,但,周天子,終究是周天子,代天掌管天下,由他出面最好!”鬼谷子沉聲道。
“是!”
長平之地。鄧陵子墓碑前。
公子扶蘇一直看着墓碑,背後站着白起。
“公子,秦國大軍已經聚集無數,已經開始向着趙國進發了!”白起恭敬道。
“可有人聒噪?”扶蘇沉聲道。
“沒有,秦國羣臣不敢聒噪,天下各國靜觀其變,只有大周的周天子,好像發出一個止戈號召,讓我們秦國罷兵!”白起恭敬道。
“哼,周天子?他讓我罷兵,就罷兵了?這已經不是昔日周天子輝煌的時代了!”扶蘇冷聲道。
“周天子還揚言,若是秦國一意孤行的出兵趙國,他就將以天子之令,號召天下各國,共敵大秦之暴戾!”白起恭敬道。
扶蘇雙眼冰冷:“周天子?哼,白起!”
“臣在!”白起應聲道。
“出兵趙國,正好路過洛邑,給我將周國滅了,周朝氣數已盡,沒必要存在世上了!”扶蘇冷冷道。
“尊令!”白起應聲道。
滅周,好似對扶蘇來說,只是順帶,根本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