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簡直是胡攪蠻纏!”在座的各位心裡都非常的明白,這天河集團正如蔣俊宇說的,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之所以大家會聚集在這裡,還不是想逼迫歐陽琨拿出自己的那份嗎?現在這個想法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挑明瞭,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反駁呢?難道要自己打臉嗎?
“嘖嘖,老頭,說句不好聽,打腫臉充胖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做出頭鳥就更不是明智的選擇了。既然你覺得這都是你應得的,拿出證據啊,去告、去跟法律講你所謂的道理啊,我們父子可是隨時歡迎你的大家光臨啊!”
蔣俊宇最後這番話可謂是霸氣側漏,完全揭開了這羣人心裡最爲無奈的一面,而且竟然他們啞口無言。試想一下,若他們真的按照蔣俊宇說的去告的話,那會是怎樣一副畫面呢?
呵呵,強盜邏輯最終都會淪落爲自取其辱的鬧劇。
“爸,我看還是走吧,呆在這裡憋的慌!”這周圍人一個個面色尷尬,相對無言。而蔣俊宇發泄也發泄了、罵也罵了,頓覺心中舒爽無比,只不過一看到衆人的面孔,心裡又不由的泛起一陣好笑。
有道是“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事情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也怨不得自己。
“行,走吧!”宇父也知道在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連忙起身跟着自己兒子一同走向了門外。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面客廳的燈光映照了進來,屋子裡的人立刻回過了神,二爺鐵青着臉望着兩個被燈光拉長的背影,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開口。
而離開後的父子倆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蔣俊宇提議去院子裡轉轉,於是這二人肩並肩的走出了別墅。
“爸,你有心事?”望着父親一臉的愁苦,蔣俊宇急忙開口了。
“也算不上什麼心事吧……唉,我就是有些擔心以後難以面對家裡的這些人吶。”歐陽琨苦惱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說道。
這也難怪他會這麼想,今天當着這麼多人面擺明了立場,而且可謂是徹底的得罪了大家,這以後的日子,難免會有什麼磕磕絆絆,保不住會有人背地裡使陰耍詐。
“這有什麼難面對的,我看是您想多了吧?”聽完父親的話,蔣俊宇不由的一笑道:“他們又不是傻子,要說損人利己我倒相信,可損人也損己的話這我可想不明白了。”
“怎麼說?”歐陽琨連忙望着自己兒子問道。
“呵呵,想必您也明白,歐陽家之所以會有今天的地位,那是跟天河集團分不開的。而這天河集團說白了就是您的產業,他們要敢使陰耍詐的話,難道就不怕您徹底的跟他們斷絕關麼?我實在是想不出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不得不說,處於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也大有不同。歐陽琨因爲長期跟大家生活在一起,骨子裡的家族概念已經是根深蒂固。可蔣俊宇卻不一樣啊,用他的話來說,這些人壓根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讓一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來幫你,憑什麼?
這二爺代表的一脈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能明白這個道理。魚死網破固然痛快,可那後果有沒有想過呢?
“這……好像是這麼個道理……”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歐陽琨自然是不是愚笨之人,細想過後,倒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的衝着自己兒子連連點頭。
“所以說嘛,您根本一點也不用擔心。”
“這倒是,沒想到你小子腦瓜子挺靈的嗎?”想通了這件事,歐陽琨的心情自然是大好了起來,連帶着言語也是輕鬆了不少。
“嗨……我看是您那,自己陷進去罷了。”
父子二人邁着悠然的步子行走在院落中的小路上聊了很久,直到太陽慢慢的下山,這才結束了談話。
而兩人之間似乎也因爲今天這件事、這次談話關係增進了不少,這一點從二人的臉上就能感覺得到。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一天之後了,就在蔣俊宇盤坐在房間內修習功法的時候,屋外的門響了起來。
打開門,就見父親一臉喜悅的望着自己,他頓時有些納悶道:“爸,看您的樣子,難道公司股票漲了?”
“漲個屁!”笑罵一聲,歐陽琨拿出一張紙來,衝着自己兒子晃了晃又道:“法院那邊對你的審判結果已經出來了。”
“真的?!”一把接過父親手中那張紙,只見白紙黑字寫着:“茲因不法之徒阻撓,少年蔣俊宇被冤入獄,經查明,本案系……”
“這……這是法院的澄清信?”蔣俊宇有些激動的看着白紙黑字上面的內容,有些忍不住的望着自己父親問道。
“呵呵,自然是了,你沒見右下方那個大紅印章麼?”歐陽琨也能理解自己兒子的心情,畢竟這一張紙可是能讓他重新迴歸大衆的重中之重啊。
同時他也愈發的對那些陷害蔣俊宇的人憎恨了起來,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兒子歐陽雲,如果說先前對於他還有一絲憐憫的話,那現在?在看到蔣俊宇喜極而泣的樣子時,那份憐憫已經蕩然無存!
“好!好!我終於自由了,哈哈哈……”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流了下來,這一刻,所有的委屈與憤怒全都已經煙消雲散,這個十幾歲少年終於走出了心中的陰霾。
“虎子……”
想起爲救自己的虎子,蔣俊宇不由的輕嘆一聲,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大概在這天地的某一處懺悔不已吧?
這一晚,蔣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來慶祝,蔣俊宇也是第一次敞開心扉吃着、喝着,直到最後竟然滿臉淚水。這番溫馨,是他以前所從未想過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兄弟不能來見證這份屬於他蔣俊宇的溫暖。
吃罷飯,蔣俊宇昏昏沉沉的被歐陽琨扶進了房間,這一睡直到早晨的七點。吃罷早飯,跟父親商議了一下上學的問題,在父子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交談後,終於,蔣俊宇還是回到了自己原本就讀的哪所高中。
不因別的……這裡的人和事以及每一處都充滿了他的記憶,這也正好印證了蔣俊宇是一個十分念舊的人這一點。
父親倒是很貼心,說什麼也要把他送到學校門口,拗不過他老人家,蔣俊宇只得溫順的像只小綿羊一樣坐在車裡一聲不響,直到下了車後。
呼吸着熟悉的空氣、感受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一如往昔般熱鬧,他也終於能夠名正言順的再次進入到這所學校。
“俊……俊宇?”正當他陷入無限感嘆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過來。
當他轉過身去,一個臉蛋黝黑的傢伙正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敢相信的抹了抹眼睛道:“考,俺沒看錯吧?真是你小子?”
看着眼前之人,蔣俊宇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連忙道:“是我,是我!黑子,我又回來了。”
這位被蔣俊宇稱作黑子之人,原名叫做賈佳,因爲一生下來皮膚就比一般人黑,再加上這貨平時酷愛戶外運動,這就更使得這傢伙黑的一塌糊塗。不用想,這外號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奶奶的,俺以爲你……罷了……罷了,不提了,俺不提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黑子摸了一把眼淚,幾個健步衝了上去就是一個熊抱。
“你丫還是沒變啊,黑子。”
黑子是蔣俊宇在小港中學裡爲數不多的幾位朋友,當然,黑子並不是孤兒,相反,他的家境倒還好。蔣俊宇記得,那是在剛上高中的一次體育課上,因爲自己打籃球的時候衝撞了本班一位同學,於是對方掄起拳頭就要揍他,而就在拳頭剛要落下的一剎那黑子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那人一見被攔了下來頓時不幹了,糾結了幾個幫手就想胖揍二人一頓,不過他們那是黑子的對手,幾番打鬥下竟然落荒而逃。
直到現在,蔣俊宇都還記得黑子那時對自己所說的話:“俺叫賈佳,大家都叫我黑子,以後有什麼事找我,俺跟丫死磕到底!”
黑子爲人仗厚道、仗義,基本上每次蔣俊宇出事他都會幫忙,無形中,兩人之間建立了一種名叫友情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大概也是那時蔣俊宇最爲缺少的吧?
兩人擁抱了大概有一分鐘吧,黑子這才放開蔣俊宇道:“他孃的,俺就說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的。”
“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兄弟。”蔣俊宇的眼睛也是有些溼潤的望着黑子。
“嘿嘿……”黑子張開口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道:“晚上叫上阿呆、縫褲子他們,兄弟幾個好好爲你慶祝慶祝。”
“好!”激動之餘,蔣俊宇連連點頭。而從黑子口中喊出的阿呆、縫褲子,也正是蔣俊宇爲數不多的朋友當中的剩下幾個人,當然,還有一個女生,她叫白雪,白雪的父親跟蔣俊宇有着同樣的命運,不過,慶幸的是,他的父親在很小的時候便被人給收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