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便有上百個金丹修士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了南淮城港口之上。
見到那麼多修士齊聚港口,站在神農島巨船上的那名紅袍老者忽然以傳音入密的秘術向修士們傳達道:“諸位都是前來參加神農大典的修士吧?請登船一會。”
在紅袍老者的示意下,衆修士紛紛登船,林逍也不例外,跟着那些修士登上了這艘巨大的船隻。
衆人登船之後,當即便有幾個神農島的修士迎了上來,將修士們引入了巨船上的閣樓之中。
衆人來到閣樓二層大廳之上,只見那名紅袍修士就站在大廳中央,負手而立,林逍神識外放,在他身上游走了一圈,然後便緩緩收了回來。
不探查不知道,經過一番試探,林逍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無法查知對方的修爲到底有多高,只是感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淵博如海,雖然不是鋒芒畢露,卻是隱約透出一股讓人心悸的震懾之感。
對方肯定是一名元嬰級別以上的修士,林逍心裡暗暗道。
其他修士也與林逍一樣,心裡被紅袍老者身上的氣勢所震懾,心知對方修爲遠高於自己,所以在場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異動,只是安靜地等待老者開口。
老者見到衆人已經來齊,於是緩緩道:“老夫神農島長老鄒鵬,見過諸位道友。”
衆人急忙向鄒鵬還禮,鄒鵬頓了頓,又道:“諸位想必都是要前去參加神農大典的吧?我們神農島這也是第一次邀請東陸的道友參加大典,經驗淺薄,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諸位海涵。”
衆人連道不打緊,有人說道:“鄒長老不必客氣,既然我們人已經到齊了,鄒長老是不是可以下令開船了?”
鄒鵬卻是搖了搖頭道:“諸位,這艘船開船的時間乃是明天正午時分,而且,到時候能夠有資格前往神農島的人,也只是諸位中的一半人數而已。”
衆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其中有些脾氣不太好的,直接就氣憤地問道:“鄒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你們神農島邀請我們的時候,可是說了,只要是金丹修士,就可以登船前往神農島的!”
鄒鵬點了點頭,“我們神農島確實是這樣說過,可是我們卻是沒有料到居然會有這麼多東陸道友前來參加大典的,我們神農島地方狹小,實在是接待不了那麼多道友,所以,只能請諸位留下一半修士隨老夫前去神農島,另外剩下來的一半,還請回去吧!”
緊接着,鄒鵬揚聲道:“諸位若是有誰已經不想再參加神農大典的,就請回吧!我們神農島會贈送一些晶石給諸位,權當作害諸位白跑一趟的賠禮。”
話音落地,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挪動半分,上百金丹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股巨大的壓抑感席捲整個大廳。
衆人雖然氣憤,但卻沒有幾個真的想就這麼離開,別的不說,要是現在就在衆金丹面前打退堂鼓,豈不是等同於自認爲沒有資格參加神農大典,這些金丹修士個個都是自詡不凡之輩,又豈會承認自己不如他人?
鄒鵬似乎對衆人的反應早有預料,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見到衆人沒人願意離開,他於是笑道:“既然諸位沒有人願意主動離開,而我們神農島又實在接待不了那麼多修士,老夫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諸位願意接受否?”
有修士說道:“鄒長老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不用再拐彎抹角的了。”
鄒鵬也不以爲忤,而是揚聲道:“來人,把神農令分發給諸位道友。”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些神農島的修士拿着一盤東西走進大廳,衆修士掀開盤子上面的紅綢,露出盤子裡面的東西,居然是一面面以碧玉雕刻而成的青色令牌。
令牌上方刻有‘神農’兩個字,內部蘊含有一絲冰涼的靈力。
神農島修士依次把一枚枚令牌分發給了在場的衆人,然後向鄒鵬行了一禮,便緩緩退下。
每個金丹修士手中都拿到了一張令牌所有人都看着鄒鵬,等待他的下文。
鄒鵬指着衆人手中的令牌,緩緩道:“諸位,你們手上的令牌雖說不是什麼特殊法器,但卻是開啓我們神農島外圍禁制,進入神農島的法令,名爲‘神農令’!”
“老夫的辦法就是,諸位拿到令牌之後,便可以先行離開這裡了,明天正午之前,只要諸位手中擁有兩枚或者兩枚以上令牌的,便可以登上這首船,跟隨老夫一同前往神農島。至於手中沒有兩枚或以上令牌的道友,那就對不起了,請你們自行離去吧!”
衆人此時都已經聽明白了老者話語裡面的意思,衆人每人只是分發到了一枚令牌,要想籌集到兩枚或以上令牌,唯一的辦法,便是從別人手中得到他們的令牌。
至於得到別人令牌的手段是公平交易還是強取豪奪,那就不是鄒鵬考慮的內容了。
雖然衆人都覺得神農島此舉未免太霸道了,但卻說不出什麼指責的話來,人家開門迎客,願意邀請多少人自然是人家的權利,衆人既然要登上神農島,自然得按照人家的規矩行事,沒什麼好說的。
鄒鵬淡淡道:“諸位若是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邊請離開吧,老夫就守在這裡,靜候諸位回來。請記住,這艘船的開啓時間,是在明天正午時分。”
衆人面面相覷,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便依次離開了神農島的巨船。
林逍一路飛遁,直接離開了南淮城,一路朝南飛去,很快來到了汪洋大海之上。
林逍一路飛行,一個時辰之後,他來到了一個小小島嶼之上,然後按落了遁光。
站在一處高聳的礁石之上,林逍極目遠眺,沒過多久,他的視線裡面便多出了兩道遁光來,林逍嘴角冷冷一笑,卻是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那兩道遁光便飛臨林逍所在的島嶼,然後緩緩降落。
遁光散去,露出兩個一男一女兩人修士的身影。
男的是個中年大漢,身材高大,鐵北熊高,頭頂光禿禿的,在他背後揹負着一柄巨大的黑色鐵劍。
女的則是身穿一身紅色紗衣,身材婀娜多姿,然而眼角卻是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兩人見到林逍站在礁石上一副平靜模樣,彷彿早就在這裡等候他們一般,不禁都是一愣。
這時林逍忽然笑道:“兩位總算來了,在下恭候久矣。”
兩個男女對視了一眼,然後那個男修瞪着林逍道:“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們?”
林逍卻是搖了搖頭,“也不是專程爲了等你們,不過我一離開神農島的船隻便故意孤身一人來到這茫茫海上,不過是爲了吸引另外一個人跟蹤我前來而已,只是沒有想到跟蹤我的會是你們罷了。”
林逍這句話是句實話,按照他的猜想,那個曾經在半途之中刺殺自己的金丹後期殺手一擊失手之後,是絕不會輕易罷休的,他很有可能是隱藏在這些準備前去神農島的修士之中。
按照林逍原先的意思,自己孤身一人前來這茫茫大海,乃是爲了吸引出那個殺手跟蹤自己前來,好將對手一舉成擒罷了,但卻沒有料到沒能吸引來殺手,倒是把另外兩個不相干的修士吸引了過來。
不過對方既然急着過來,肯定是爲了得到林逍身上的神農令,那他也不介意想把對方的神農令給搶過來再說。
那個女子忽然掩嘴笑道,“嘿嘿,這麼說來你倒是倒黴了,本以爲自詡聰明,能夠伏擊一個修士的,卻沒料到會是兩個修士前來吧?”
林逍卻是好整以暇地道:“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在我看來,多一個修士出來,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個大漢乃是個火爆脾氣的,聞言頓時大怒,“好狂妄的小子,你是嫌命長麼?居然敢如此蔑視我們‘雌雄雙煞’!”
女子也是冷冷道:“哼,小子你就別逞強了,交出神農令,或許老孃一開心,能夠網開一面,放你一馬!”
林逍忽然語氣轉冷道:“別廢話了,神農令就在我身上,你們想要,儘管動手便是!”
雌雄雙煞聞言不由大怒,兩人對視一眼,便忽然騰空而起,朝林逍飛撲了過去!
大漢在半空之中拔除自己背後的大劍,渾身肌肉虯結,揮舞着大劍隔空朝林逍狠狠劈了下去!
一道黑色劍氣從大劍之中飛射出來,擊向林逍,林逍身上魅影紋一閃,整個人瞬間閃開,那道劍氣擊中林逍腳底下的巨大礁石,一下便把巨大的礁石給斬城了兩半。
而這時林逍身形在半空中一閃,已經朝着那個女修飛撲了過去!
禿頭大漢劍林逍飛撲女修,沒有理會自己,頓時獰笑一聲,瞬間便飛到了林逍身後,準備與那女修夾擊林逍。
他們兩人號稱‘雌雄雙煞’,乃是一對道侶,往日裡一起聯手殺人越貨的事情可是幹了不少,能夠在他們兩人合擊之下逃脫的金丹修士,可謂鳳毛麟角。
然而沒等大漢靠近林逍,他身後忽然涌現一股冰寒之氣,大漢心生不妙,急忙閃到一邊,就在大漢原來所在的地方,一柄血色鐮刀劃過,帶起一道血痕。
大漢心裡大叫僥倖,若是剛纔自己反應慢了一拍,就要被那柄長鐮給掃中了,雖然大漢對自己肉身強度十分自信,可是大漢卻隱約感覺剛纔那一擊自己若是捱上了,必然是要負傷的。
這時大漢終於看清了那個偷襲自己的傢伙的面目,只見那傢伙居然是一個渾身都包裹在一件血色鎧甲之中的小人,那小人不過是半米身高,臉上帶着一張青銅鬼面具,看不清其真實模樣。
在血色小人的右手上,倒持着一把長柄的黑色鐮刀,黑色鐮刀尾端拖着一道嚐嚐的鎖鏈,長度比血色小人個頭還要長,上面遍佈詭異地紋路,刀刃閃動着一層冷銳的光芒,讓人見之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泛起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