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感到大大不妙,隨即就看到那頭髮的下面,有一個蜷縮的黑色影子,只不過離得有點遠,怎麼也看不清楚。三人對視一眼,急忙向前走去。走到那裡一看,洞穴當中竟然還有積水,不過水不深,只能淹沒到我們的腳脖子。而此時那股臭味就更加的濃烈,我心裡已經意識到那是什麼了。
悶油瓶小哥伸出兩根超長的手指,抓住頭髮然後一拉,果然,一張慘白的已經泡腫的人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一個死人,雖然剛纔看到頭髮的一剎那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確認之後,還是有點吃驚。
“是和我師兄一起進入的那一批人?”王胖子看向悶油瓶小哥問道。
悶油瓶小哥點頭,然後開始在屍體身上搜索。
屍體穿着一件軍用的探險服,但是卻沒有背揹包,口袋裡面也什麼也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們很快就發現,這具屍體的肢體末端、手指腳趾,都有點發青。最讓人奇怪的是,從那張大的嘴巴里,我們看到屍體的牙齦竟然是黑色的,整個人呈現抽搐狀,僵硬得很厲害。
“這好像是中毒死的?”我開口說道。
王胖子搖頭,將屍體翻了過來。果然,在他背後有一個深深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刀子扎的。出刀那人身手想必極爲厲害,刀子直接繞過脊椎骨扎入了心臟。
“是麒麟黑刀,我師兄出的手。”王胖子驚呼一聲,隨即又沉思道:“他爲什麼要殺這個人?難道是起內訌了?”
我說到:“既然屍體出現在這裡,那麼想必孫國輔先生已經脫困了。胖哥你四處喊喊,看會不會有人答應。”
“他們沒有出來,這屍體是被水帶上來的。”悶油瓶小哥指了指洞穴四周的巖壁。果然,巖壁下方有水淹過的痕跡。但是估計水流不大,只淹沒了洞穴的一半,因爲洞穴上半部分還是乾燥的。
“那這個人爲什麼會被殺死?”我問到。
“因爲他攻擊了其他人,所以纔會被殺死。”悶油瓶小哥指了指屍體的右手,我扭頭看去,發現他指甲縫裡面有許多細小的肉沫,應該是抓人的時候留下來的。
“這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估計是想攻擊自己的同伴,於是被我師兄殺死了。但是按理來說殺了就殺了,爲什麼還要將屍體拋棄,導致被水流衝到這裡來?”王胖子納悶了。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將屍體拋到水中,想要傳達什麼消息?”我下意識的脫口說道。
王胖子兩人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有理”之後,又急忙去翻看屍體身體的其他部位。不多時,我們就在他的肚子上面發現了用刀子刻下來的幾行字。
那些字分別是:“下樓梯,右轉二十三步,再右轉十五步,左轉四十七步,千斤閘,繼續向前八步,走右側樓梯下樓十八階臺階左轉,先前三十七步,右轉二十五步,右轉四十七步,左轉十二步,左轉八步,右轉二十一步,下樓梯二十二階,左轉六十八步,沙池。”
這些字應該是倉促之間刻出來的,筆畫極爲撩草,堪堪能夠識別。到了最後一個字,估計已經沒有時間了,沙池的池字寫得我們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來。想來應該是刻字之人遇到了什麼麻煩,沒有時間再細細刻畫了。
我見狀有點詫異了,說道:“既然屍體能夠被水衝到這裡,那麼說明監獄當中一定有水路通向外面,孫國輔先生他們爲什麼不從水路潛水出來?”
話音剛落,我就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巴掌。要不怎麼別人總說我是“書呆子”呢?書呆子就是那種只會生搬硬套、紙上談兵的傢伙。這屍體已經被泡得發白,足見監獄下面的水路很長,要是有氧氣瓶還好說,沒有的話,活人下去指定會被憋死。
“這裡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漲水,估計是監獄裡面有機關控制了地下河道,只會在特定的時間內開啓閘門發水。那個時候,裡面的人或者東西纔會有機會漂浮出監獄。但是這噬牙獄機關變化太多,高達幾十萬種。放水閘門的開啓時間和路線肯定也不確定,活人要是冒險下去,即使帶着氧氣瓶也會因爲掌握不了閘門的開啓時間或者水路複雜而氧氣耗盡。”王胖子沒有調侃我,而是細細分析到。
“既然如此,那孫先生怎麼就能保證這具屍體一定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有,他刻下這些信息爲的是什麼?難道他知道我們會來?”我這個人比較較真,而且發現屍體這件事情疑點太多,我不得不將這些疑點說出來。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悶油瓶小哥開口了,他說:“屍體不管怎麼樣,肯定都會出現在五個入口當中的一個,所以他肯定不止殺了一個人。另外,你們進入八達嶺村子古墓的時候,啓動了陰陽潭水當中的機關,潭水倒退的時候,孫國輔那邊估計會有所反應,所以他纔會這麼做。”
王胖子聞言剛要答話,卻突然“哎呦”一聲,然後低頭從他小腿上面扯下來一個東西。
“怎麼了?胖哥!”我問到。
王胖子沒有回答我,而是用手電照着自己的腳,有點擔心的把褲管捲了起來。接着,我們看到在他的腿上,竟然全是一塊一塊突起的巨大黑色軟肉,仔細一看,就發現那些全是吸飽了血的螞蟥。
我的腦子嗡了一聲,忙用手電一照水裡,一開始什麼都看不到,等到我們蹲下來仔細看時,幾個人都腦子發麻。只見我們腳下的水裡,竟然全是螞蟥,只不過螞蟥的顏色和水底的顏色太像了,不低下頭看根本發覺不了。
螞蟥雖然噁心,但是不致命,我們只是看着這到處都是,心裡實在不舒服,而且一旦鑽入皮膚裡也很難辦,在南方的時候還聽說螞蟥會鑽入男性生殖器而人渾然不知,所以我相當的恐懼,直摸大腿根。王胖子問我幹什麼,我把這個告訴他,他也大驚失色,說要不掏出來打個結先?
此時悶油瓶小哥伸手閃電般夾起來一隻螞蟥,放到眼前看了看,說道:“這不是螞蟥,是剛剛孵化的屍蛟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