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離開明叔的漁船之後,就一直依靠橡皮艇上面的小型馬達朝着海域深處行駛,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這樣,我們一直朝着前方行駛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直到遠方的天際突然散發出了一點白光。就在此時,天空高處突然傳來了兩聲海鳥的聲叫,我們同時擡起頭來仰望。
“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前面不遠處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島嶼了。”王胖子皺了皺眉頭,然後將橡皮艇停了下來。
此時一直一言不發的阿呆有點擔心的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然後咬牙問道:“胖叔,您和我說句實話,我會不會也變成那個夥計那樣?”
王胖子嘆了一口氣,還沒有回答,我就看見阿呆眼睛當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好像是已經知道了結果。
王胖子哈哈大笑,伸出手拍了一下阿呆的腦袋,罵道:“你小子也太沒有定力了,胖叔逗你玩呢。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爲什麼你們幾個都接觸了那黑魚,他們都死了,就你們倆沒事。後來胖叔我想明白了,這關鍵點,應該就是那黑魚的胃液。”
他這麼一說,阿呆和剩餘那麼叫做薛賴的夥計全都豎起了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王胖子接着說道:“之前你們也看見了,薛賴和你都只是接觸到了那黑魚,可最多也只是碰到了它的血液。而那三個夥計,兩個是幫忙解剖的魚肚子的,一個是被我抹了魚肚子當中的黏液在身上,所以他們纔會體內冒出瘴氣,然後消失。說起來,我還真是對不住那位兄弟,要不是我手賤,他說不定也不會死。”
我接口到:“胖哥,那照這麼說來,阿呆和薛賴都不會死?那爲什麼我們也和明叔他們分開啊?”
胖子道:“明叔的漁船太大,貿然進來的話,估計會被裘德考手下的人發現,到時候免不了一場惡戰,所以我想着先帶你們進來探一探。至於原因嘛,嘿嘿,一個是阿呆這小子水性好,另一個嘛,嘿嘿。”他一邊說話,一邊將眼光轉向薛賴。
“胖爺,我怎麼了?”薛賴有點迷糊,不知所措的看着王胖子。
王胖子猥瑣的笑道:“其實明叔那老狐狸早就看出來你們倆不會死了,他怕你小子不願意和我一起來,所以才估計嚇嚇你。”
我聽得納悶,就問爲什麼選擇薛賴。王胖子指了指薛賴揹着的揹包,說道:“你別看這小子長得不起眼,他可是軍隊上面退役下來的狙擊手。看見他這揹包沒?裡面可是有大殺器啊。”
“大殺器?”我嘀咕了一句。
薛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就是把狙擊步槍,不過是把老式的步槍,是明叔從海外淘回來的。”
我剛要說話,就看見阿呆突然轉頭,然後小聲說道:“你們快聽,好像有馬達的聲音。”
王胖子站了起來,然後雙手圍成一個喇叭狀放到耳朵邊上,片刻之後,他說道:“還真他孃的是馬達聲,就在我們前面。”
我聽他這麼一說,急忙拿起望遠鏡,站起身來往我們前方的區域望去。
只見在離我們橡皮艇大概兩千米遠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艘白色的小遊艇,此時正在高速運作着馬達,朝着我們這邊衝來。
“會不會是發現我們了?”我一邊看,一邊緊張的問道。
王胖子搖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說道:“應該不會,看來他們的裝備非常好,這艘遊艇後面堆着幾個箱子,應該是要運出去的。”
“那我們怎麼辦?這裡也沒地方可以躲啊?他們很快就會和我們碰面,我們又不能開馬達,一開他們肯定也能聽見。”阿呆說道。
王胖子皺眉,想了一會之後,他將視線轉向薛賴,問道:“薛賴,你有沒有把握幹掉他們?”
薛賴想了一想,然後說道:“我這把狙擊步槍是德國產的G22狙擊步槍,對有生目標的有效射程爲八百米,幹掉他們應該沒有問題。”
隨即,他脫下揹包,將已經拆分爲幾截的槍支快速的組裝好,其手速之快,看得我眼花繚亂。
“快快快,先打那個開船的。”阿呆見遊艇越來越近,離我們已經不到一千米了。
王胖子白了他一眼,吼道:“你小子懂什麼,先打那個無線對講器。”
薛賴無語,示意我們讓開一點,然後他趴在橡皮艇的前端,將狙擊步槍立好:“胖爺,看來您也是個行家啊。”
那艘小艇猶如一幢奔跑在海面上的白色小樓房,在望遠鏡當中,我能透過駕駛臺前明亮的擋風玻璃,能看到方向盤左邊,固定着一個無線對講器,艇頂延伸着一根露天金屬導訊天線。而此時船上面一共坐了五個人,他們有說有笑,絲毫沒有發現我們。
“砰”的一聲,那個我用望遠鏡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小的火柴盒一樣的無線電導航天線,突然爆開,翻跳成碎塊兒蹦進海里。
而白色小艇最左邊那個人,一看見對講機爆開,就突然躍出小艇,想要跳入海面。但是薛賴開槍的速度非常快,第二槍幾乎是緊跟着擊發。
又是“砰”的一聲,第二發狙擊子彈追上了這個跳海的人,直接鑽入了他的脊背後心。
在望遠鏡當中,我能夠看到他那薄薄的嘴脣微微一顫,根據口型,像講了個單詞“草”,一句無奈的責罵。
從對講機爆開,到他跳海,這中間的時間不超過四秒鐘,從他這種機敏的反應,不難看出他的反應速度以及身手。看到這裡,我不由開始慶幸起來,幸虧我們選擇先動手一步,要不然等到雙方碰面,吃虧的一定是我們。
第三顆射出的子彈,鑽透了小艇的擋風玻璃,射中駕駛員的面部。當時正在專心致志的開船,並沒有第一時間判斷出他們遭到了襲擊,所以蹲下掩藏比較延遲,直接被薛賴一發子彈擊中腦袋,鮮血鼓着泡沫,將乾淨明亮的窗玻噴染模糊,猶如融雪季節的山體巖面,滑下一道道液柱。
白色遊艇像失去了車伕的馬,驚慌失措的晃動幾下,便停止下來。剩下的三個人,全都平躺了起來,蜷局着身子一動不動,使得薛賴後來三發子彈都落了空。
王胖子看得有點着急,他拍了拍薛賴的肩膀,然後說道:“你起來,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