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認準了地方後,從包裡掏出一包紙錢和其他一些紙質的祭祀用品,然後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火,就在這時一個在旁邊鋤地的二十來歲的苗族小夥子走了過來對我們說:“等一下,你們是不是要給當年死在這裡的人燒紙錢?”
老鬼一聽就驚呆了,我問那個小夥子:“你怎麼知道的?”那個小夥子說:“我阿爸說這地方几十年前前死過不少人,當時沒人管這事,就來了幾個警察看看現場後就讓我們寨子裡的人把屍體給埋了。十多年前有一個挺漂亮的阿姨來到這裡也是燒紙錢,我阿爸就告訴他那些人早就埋到別的地方了,那個阿姨就求我阿爸帶路去看看,我爸就把她帶到了埋屍體的地方,那個阿姨哭着燒完紙錢後,給了我阿爸好幾千塊錢,求我阿爸給埋在這裡的人修個墓立個碑,我阿爸就同意了,以後那個阿姨每年都來燒紙錢。”
老鬼一聽就明白了,對那個小夥子說:“能帶我們去那個修好的墓看看嗎?謝謝你了!”那個小夥子說:“沒問題,那個阿姨說了,可能除了她還會有人來這燒紙錢的,如果我們誰碰到就給帶一下路,沒想到還真碰到了。”說完帶着我倆就走。
大約十多分鐘後,在一個山腳下我和老鬼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松柏樹林中看到了那座孤墳,這座孤墳是常見的圓拱型,只是較普通的墳要大一倍,材料是用當地的青色山石,四周種着綠色的松柏樹。那個小夥子說:“就是這裡了,那個阿姨今年還沒來,不過肯定會來的。”
這墳前立着一個石碑。我和老鬼走上前看這個石碑上的字,只見上面刻着幾行字‘沒有階級鬥爭,沒有立場問題,沒有路線錯誤,一切都已結束!安息吧,我的同學加戰友!你們的小妹:燕燕!’
老鬼看完碑上的字後半餉無言,就這麼看着碑文發呆,我知道他又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時代那個驚心動魄夜晚,這也難怪,人老了,很多時候都是活在回憶當中。‘嘎嘎!’的鳥叫聲打斷了老鬼的思緒,他趕緊掏出那些紙錢放在碑前,掏出打火機想點着紙錢,可惜顫抖的手連打幾次都沒點着,我掏出地球鷹ZIPPO火機‘咔嚓!’一聲點着了遞給老鬼,他連忙接過打火機點着了紙錢,然後把打火機還給我,開始一邊嘴裡唸叨着一邊燒着紙錢。
此時已是黃昏了,夕陽照在這片鬱鬱蔥蔥的松柏林和這座孤墳上,給這些松柏和這個孤墳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霞光,讓我感覺莊嚴和神聖的同時也讓我也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是替這座墓裡的這些人感到悲哀,我無法體會和理解他們這些人當時的那種思想,那種行爲,只是感覺這樣的死亡太不值了,也許只有在那個年代纔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