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衆人心頭涌動出來,此刻距離木屋已經很近了。
就在這時一陣戲聲突然在衆人的耳畔響起:“問秦淮舊日窗寮,破紙迎風,壞檻當潮,目斷魂消。 當年粉黛,何處笙簫……”
一陣強烈的不安充斥雲安辰的內心,只見那紅衣女屍從天而降,擋在衆人的面前。
戲聲沒有停,女屍也沒有攻擊他們,而是在衆人面前表演起戲劇。
而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發現,他們動不了,就連白曉天也是如此。
紅衣鬼戲子唱的很投入,在眼角甚至流下血淚,不久後一曲終了,她向衆人鞠了一躬。隨後眼神立刻變得怨恨無比,變臉之快甚至令衆人反應不過來,而這時衆人也發現他們又能動了。
只見這紅衣鬼戲子一眼掃過衆人,隨後將目光定格在李慕雨身上,見到這恐怖的女鬼盯上了自己,李慕雨不由得面色一變,這很有可能是因爲自己拿了繡花鞋的緣故。
“你爲什麼要拿走我最愛的鞋?你爲什麼要拿走我最愛的鞋……”紅衣鬼戲子嘴裡不停的重複這句話,隨後直接向李慕雨飄去。
衆人也趁此機會向木屋跑去,李慕雨被逼無奈,狠狠咬了咬牙,只見其從口袋中拿出一條帶血的圍巾,這條圍巾好像有靈性,見到女鬼後直接向其纏繞去,很快便牽制住了女鬼。
紅衣鬼戲子瘋狂掙扎,李慕雨的心在滴血,這條圍巾是她在第一份檔案裡獲得的,又幫助她度過了第二份檔案,一共只能使用三次,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過現在僅僅是她第三份檔案裡第二個任務。
“早知道就不出頭了,害得自沒有了保命的道具”!李慕雨心裡現在只有後悔。這條帶血的圍巾不僅可以纏住鬼,也可以纏住各種異類,用處極大,雖然實力越強困住的時間越短,不過那也足夠逃命了。
其他人現在已經進入了木屋,外面的天色陰暗無比,一陣陣狂風颳過。
“我們現在怎麼辦,這紅衣女鬼比那具吊死的男屍恐怖的多”!李玉傑驚恐的說道。確實,如果不是因爲她盯上了拿走繡花鞋的李慕雨,他們這些人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回到木屋。木屋是這片森林裡唯一安全的地方。
“現在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李慕雨被殺死,繡花鞋落到那紅衣女鬼手中,我們若是想完成任務必須重新再次面對她。二是李慕雨有保命的手段,能夠逃出紅衣女鬼的追殺回到木屋與我們會和,這種情況是最好的”。雲安辰沉穩的說道。
“的確,只看那李慕雨是否能活着回來了,如果她有辦法的話,在五分鐘之內就會回來”。白曉天附和着說道。
很快,四分鐘過去了,時間一秒一秒的在流逝。就在衆人以爲李慕雨無法活着回來時,突然一個身影由遠及近,向木屋衝來,衆人定睛一看正是李慕雨,連忙打開木門迎接。
李慕雨此刻已經大汗淋漓,不過她不敢停下,因爲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道具已經被破了,那恐怖的紅衣鬼戲子正逐漸向她追來。
陰風陣陣,吹的樹木沙沙作響,李慕雨離木門越來越近了,甚至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程度,就差最後一步她就安全了。
鬆了口氣,正要邁出這一步時,一陣戲聲再次傳出:“問秦淮舊日窗寮,破紙迎風,壞檻當潮,目斷魂消。 當年粉黛,何處笙簫……”她動不了了。
衆人見此,連忙伸手去拉,不過結果是紋絲不動,李慕雨此刻好像有千斤重,就連白曉天也拉不動她。
幽幽的戲聲響起,李慕雨心裡直冒冷汗,她已經沒有保命的道具了,自己還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活命,一定要成功!
紅衣鬼戲子越來越近,衆人也發現了一些規律,她在唱戲時雖然可以令其他人無法動彈,但她也無法對別人造成傷害,而且還有一定的距離限制,也就是說她在唱戲時不能距離人太近。
突然,戲聲戛然而止,李慕雨連忙邁出右腳,一步踏入木門,隨後深深的鬆了口氣,就在她左腳剛要邁入木門的剎那,紅衣鬼戲子突然出現抓住了她的左腳,將其狠狠向後一拉,李慕雨一個踉蹌摔到在地,懷裡的繡花鞋也掉落出來,正好落在木屋之內。
李慕雨雙手慌忙的亂抓,抓住了門框,她的身體此刻懸在半空,紅衣鬼戲子正瘋狂的拽着她,現在李慕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被扯斷了。
骨頭髮出咔咔聲,現在她的雙臂已經變形了,不過她不敢鬆開門框,而衆人此刻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因爲現在她和女鬼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還能堅持一會,如果這個時候衆人上去幫忙只會幫倒忙,直接害死李慕雨,因爲人再多,力量也比不上面前這隻女鬼。
現在只有靠道具才能救她,但是誰會拿出道具去救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況且道具一般都是有使用次數和限制的,珍貴無比,而且李慕雨這個人也不討喜,在熊洞面前直接將衆人都給得罪了,只不過只有白曉天說出來了而已。
在零異世界內,自保都成了問題,誰還會在意他人?雲安辰看着眼前這一幕想到。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話,他自然會去救,但他現在連自己的命都不能保證,他又憑什麼去救別人的命?王教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爲了自己活下去不惜犧牲隊友的性命,在最後的時刻因爲救自己與不救自己都沒有問題,所以王教授選擇順手救了他。他不是王教授,不會去害隊友,但他也不是爛好人,誰有危險都會去救。
“救,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 !李慕雨斷斷續續的說道,此刻她的皮肉已經被撕開了,鮮血從她的身體中不斷滴落,她自己也被染成了一個血人,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衆人雖然看着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沒有人選擇出手相助,隨後她將目光放在白曉天身上,神色裡帶着一絲祈求,她只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身上。
不過她失望了,白曉天面無波瀾,絲毫沒有救她的意思,她絕望了。
她也堅持不住了,臨死前她想到了這些天自己經歷的一切,好不容易活過了兩次檔案,還獲得了道具,本以爲這次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可是現實終究是打敗了她。
如果自己不逞強,不去打頭陣,不去拿那雙該死的繡花鞋,或者那個道具能夠多堅持一秒,她或許都不會死,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選擇了就要做好選擇的代價,哪怕是生命。
李慕雨被鬼拖走了,他們活了下來,不過空氣中只有沉默,天也重新亮了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木屋內的那雙繡花鞋和木門外的血跡記述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白曉天拿起繡花鞋,將其放在地下室的抽屜裡,人皮稻草人依然在詭異的笑着,身上也早已沒有了血字。
死亡真的很常見,生命也真的很短暫,當那一剎芳華落幕後,人也便步入枯骨,消失世間,無跡無蹤。
或許只有天地清風,才能帶着死去的靈魂,去往它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