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兩個男生行走的時候,梅遙雪的手電就有些隨意了,偶爾看看天花板,再看看地面,不過好在王龍和王浩宇膽子都不小,成功地走下了第一圈。
王浩宇順利來到江純面前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江純邁開步子的瞬間,梅遙雪的手電突然熄滅,光源消失的剎那,江純看到一團白霧從自己面前飄出,直奔竹風笛而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寒意,竹風笛下意識縮向了牆角,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成冰霜。
“雪姐姐,手電怎麼……”
竹風笛話還沒有說完,眼前銀白色的光芒乍現,寒意隨之消失,再擡頭,江純已經出現在了她面前,手中【小巧折刀】緩緩落下,胸口輕微起伏。
“江純,你這道具不靠譜啊。”梅遙雪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道,“說好的核能手電呢?怎麼就滅了。”
梅遙雪話音剛落,掌心中的手電再一次發射出光芒。
“誒,又亮了?”梅遙雪驚訝道。
江純無奈乾笑了兩聲,出聲給予了梅遙雪解釋,這並不是他的道具不靠譜,而是【核能手電筒】功能如此。
【名稱:核能手電筒】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功能:永久續航,持續發光】
【備註:就像是恐怖遊戲中的手電,不需要換電池也能撐到通關,關鍵就在於,它在該熄滅的會自動熄滅。】
很明顯,這個該熄滅的時候就是劇情進行到關鍵的時候,也就是鬼怪登場的環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核能手電筒】除了充當手電筒來用以外,還是一個預警道具,這也正是它能成爲精良道具的關鍵。
只不過手電預警的方式是滅燈,確實有些不太靠譜。
簡單地向衆人解釋了剛纔的狀況,遊戲繼續進行,竹風笛再一次踏上行程。有了先前預警,衆人心中也安定了幾分,既然只有燈光熄滅纔會有鬼怪出場,燈光常亮時大膽前進就好了。
幾圈遊戲下來,除了蘭傾青以外,包括江純在內所有人都被白霧襲擊了一遍,每次都是江純趕過去手起刀落,也算是有驚無險。
經過此一役,衆人才真正明白了【嫁衣】的含金量。江純所言不虛,蘭傾青一身紅裙雖然看上去有些瘮人,倒也確實百鬼莫近。
廣播遲遲沒有響起,遊戲遲遲沒有結束。梅遙雪手中的手電筒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這一次燈光暗下去後,衆人都已經有些習以爲常,全都原地不動,只等着江純來救援。
但是這一次,衆人久久沒能聽到江純奔跑時的腳步聲,也久久沒能再看見梅遙雪的手電亮起。
恐懼再次浮現。
“怎……怎麼了?”王龍正走在道路中央,突然手電就熄滅了,他成了全場最害怕的一個。
“你身邊什麼都沒有。”江純馬上出聲安撫道,“估計是有新招了,你先大膽往前走,我在看。”
聽到江純的聲音,王龍心裡安定了幾分,摸索着牆面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江純突然出聲。
“停!不要摸牆,你已經走偏了。”
“往左邁一步。”江純出言,王龍照做。
“憑感覺往前直走。”江純又道。
王龍怎麼也沒想到又是自己先中招,只能按照江純吩咐的去做。
江純一直沒有再出聲,王龍越走越慌張,越走越快,幾步之間撞上了前面的王浩宇。
“哎喲,踩我腳了!”王浩宇大叫一聲,“你稍微注意着點啊!”
好歹是走到了,王龍長出了一口氣,還沒等他緩過勁來,江純的聲音又響起。
這一次,卻不是說給他聽的。
“梅老闆小心!”
就在衆人的注意全都集中在王龍和王浩宇身邊時,【女人的直覺】突然傳來預警,江純側頭,正看見梅遙雪的身後伸出了一雙鬼爪。大吼一聲示警讓梅遙雪躲避的同時,江純開啓【祭靈】飛快來到梅遙雪身邊,【小巧折刀】手起刀落,斬鬼爪於無形。
梅遙雪的危機剛解決,便有“嗚嗚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純猛然回頭, 發現王龍已經被一團白霧拉入了牆內,最後一個瞬間,白霧中探出一個青面獠牙的黑髮鬼,擡頭對着江純微微一笑,似乎是在炫耀自己調虎離山計謀的成功。
【祭靈】啓動,再一次飛速趕到王浩宇身邊,卻也爲時已晚。
“滴——”廣播聲音響起,房間內的燈光亮起。在刺眼的燈光中,衆人看見了氣喘吁吁的江純和滿臉冷汗的王浩宇。
這鬼挑的時機很準,騙江純兩次開啓【祭靈】走得都是房間內最大的距離,給衆人減員的同時,也極大程度上消耗了他的體力。
“遊戲結束,請玩家通過平臺前往第四層。”
身後,梅遙雪和竹風笛已經圍了上來,王浩宇嚇得雙腿發軟不能動彈,畢竟剛剛死亡距離他只有一步,而江純則是有些惱怒地站在原地。
“你救不了所有人。”竹風笛看穿了江純心中所想,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道,“不用自責。”
“我知道。”江純轉過身,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死鑽牛角尖的聖母,可是如此被《聊齋志異》戲耍,江純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你得提前想好。”梅遙雪的思慮比竹風笛更深一層,“如你故事中所講,能到達第五層的應該只有四人。下一層它肯定還會通過各種手段讓我們減員,誰該救,誰該舍。在保存你自身體力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救人,這纔是你該做的。”
“雪姐姐說的對。”竹風笛點頭應和道,“你纔是最後和它決戰的底牌,我們都可以舍,如果你在前面關卡爲了救我們浪費太多體力,那纔是真輸了。”
王浩宇皺了皺眉頭,他聽出了梅遙雪和竹風笛的話外音。作爲能設計出長藤鬼校這種鬼屋的人,王浩宇的智商一點也不低。梅遙雪說只有四人能到達第五層,蘭傾青又提前穿上了百鬼莫侵的嫁衣,竹風笛話語中的取捨,不是他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