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的強大,其實早已深入人心,甚至讓八極聖殿和玄天盟都頗爲忌憚。
八極聖殿和玄天盟在決定對器具宗動手的時候,就明白琅邪必成麻煩,必須要解決掉琅邪,才能沒有後顧之憂踏入器具宗。
因此,琅邪被誘導到血影、樑央祖、帝十九、元天涯精心籌劃的陷阱,準備聯合樑央祖、帝十九、元天涯三人之力,來襲殺琅邪。
結果琅邪依然衝出重圍!
之後,帝十九死追琅邪,聯合圖夕要將琅邪除掉。
在元天涯衆人眼中,有八極聖殿的圖夕出馬,再加上一個帝十九,琅邪註定要隕滅。
但現在琅邪渾身鮮血而來,就這麼站在他們的面前,而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圖夕,人頭卻滾落在他們的腳下。
圖夕爲如意境初期修爲,再加上帝十九,竟然落到慘死的下場,琅邪究竟有多強?
史景雲、烏拓、蘇紫英這三名首腦人物,忽然間神色難堪,忽然齊齊沉默。
“有趣!嘿嘿!有趣!”身長插滿綠色羽毛的血厲,看着琅邪咧嘴大笑,神態歡愉:“不錯,很不錯!能夠將殘缺的血靈訣修煉到這種程度,明明一身精血駁雜不純,竟然還沒有發狂,還能保持着理智,嘿,厲害!”
他毫不掩飾對琅邪的欣賞。
琅邪沉着臉,沒有答話,而是來到應興然身旁,躬身行禮道:“參見宗主。”
“好!你果然不負我們的期望,你果然還是回來了!”應興然振奮道。
“帝十九呢?”馮蓉插話。
“帝十九重傷逃了。”琅邪講話間。身上一滴滴晶瑩的血珠,慢慢重新融進他身體。
每當一滴血珠在他皮膚內隱沒,琅邪臉上就會多一分血色,眼中的血光也會明亮一分。
史景雲、烏拓、蘇紫英忽視一眼。覺得壓力越來越大,而這時候,來自於森羅殿的那些武者,還正被一個血人瘋狂屠殺着。
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屠殺!
樑央祖暗中修煉血靈訣三十多年。達到通幽後期境界,最近兩年日日吸食人血爲生,已達到當年遊宏志的強悍程度。
當年的遊宏志,雖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雖然開始啃噬人肉吸食人血,但他當時的戰鬥力,卻是冠絕周邊各大勢力!
琅邪、馮蓉和應興然三大供奉想擊殺遊宏志,都要以慢性劇毒一點點腐蝕他的身心,還要趁着他修煉之際。出其不備的突下殺手……
由此可見當時的遊宏志多麼恐怖。
今日的樑央祖。便達到了當年遊宏志的可怕程度。將殘缺的血靈訣修煉到一種偏執的極致!
由他一身本命精血凝成的血奴,被血厲提升到新的境界後,能短時間襲殺元天涯。對那些元天涯麾下統領的殺傷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只見一道血光。在那些森羅殿的武者之間縱橫飛掠,血光所過處,森羅殿武者一個個鬼哭狼嚎,渾身鮮血都被引動,都被自己體內的鮮血引爆,被炸碎了身體。
他們無法扼制住體內鮮血的狂暴!
隨着一個個武者的暴體而亡,開始有更多的鮮血濺落在地,那血人在血泊中游蕩一圈,會將所有血跡吸乾,然後那血人的血氣波動始終沒有消褪。
血厲怪笑起來,“血奴只要能不斷飲食鮮血,就能從鮮血中持續吸納力量,就會延長存在的時間。”
他看向史景雲一衆人,詢問秦烈道:“要擒要殺?”
“琅邪大人,你怎麼看?”秦烈遲疑了一下。
“生擒活捉,索求高額賠償!”琅邪沉着臉,眸中血光閃爍,“我們的器具閣分佈在五大勢力的城池內,在那些器具閣內,還有很多我們的人,如今他們都被禁錮着,我要需要生擒幾個人,來換取我們人員的安全。”
“擒!”秦烈發話。
血厲咧嘴大笑。
“嘩嘩譁!”
一條條血跡斑斑的粗長鎖鏈,如一條條血腥巨蟒,突地從秦烈身旁的靈紋柱內飛竄出來。
那是捆縛血厲本體的鎖鏈!
十一條血淋琳的鎖鏈,虛空遊動着,令整個空間都被恐怖濃烈的血煞氣息填滿,甚至連整座器具城,都像是忽然被一頭血腥巨蟒吞入腹中!
血煞氣息,瞬間籠罩住整座城池,讓這片天地都倏然變色。
晴空萬里的天空,如塗抹了一層鮮血染料,變成了暗紅色,連太陽的強光,這一刻被擋在血色外面,竟無法穿透進來。
狂躁,嗜血,瘋狂,暴戾的氣息,從廣場上擴散開來,瀰漫在器具城的每一個角落!
“咔咔咔!咔咔咔!”
血跡斑斑的粗長鎖鏈,巨蟒般纏繞住史景雲、烏拓、蘇紫英的身軀,將他們拴在一根根靈紋柱上面。
史景雲、烏拓、蘇紫英在那鎖鏈飛出的那一霎,便駭然失色,幾乎立即就意識到他們和血厲之間巨大的等階差距。
於是他們放棄抵擋。
“史景雲、烏拓、蘇紫英留着,其餘人都可以殺了。”琅邪說道。
此言一出,被栓在靈紋柱上的史景雲三人,紛紛怒吼起來。
陸璃、凌語詩、凌萱萱、龐峰等一衆五方來人,瞬間面如土色,如瞧見了死神的降臨。
“琅邪?”應興然臉色微變。
羅志昌三人也紛紛皺眉。
他們不敢將事情做絕,他們還是怕,怕八極聖殿和玄天盟的報復。
“對方必須要付出代價。”琅邪眯着眼,突道:“十六血刃,七大血槍!”
九道身穿血衣的武者,從各個角落冒出來,這九人身上都是沾滿血跡。很多人斷了手臂,很多人身上的血洞還在冒着血水……
十六血刃和七大血槍,乃琅邪一手挑選,一手訓練出來的血矛衛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歷經血戰洗禮,都是從死人堆爬出來的強者。
然而,如今十六血刃只剩下六個,而七大血槍。也只剩下三人。
“這一戰,血矛武者死了近七成!”琅邪血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史景雲、烏拓、蘇紫英,“難道他們不應該付出代價?!”
應興然沉默了。
三大供奉輕嘆一聲,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勸說。
“殺!殺光那些行兇者!”童濟華怒吼。
“殺!殺!殺!”剩下的六個血刃,三杆血搶,齊齊厲喝。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這九人身上傳來。他們一步步朝着陸璃、凌語詩衆人行去。
“嘩嘩譁!咔咔咔!”
血厲本體釋放出來的粗長鎖鏈。在空中游蕩着。在地面上滑行,如在捕捉獵物的巨蟒,在找尋新的目標。
鎖鏈遊弋到五方勢力武者身旁時。那些人皆是臉色煞白,皆是不敢動彈一下。
血厲看向秦烈。“小子,你是什麼一個意思?”
秦烈臉色陰沉,他看着陸璃、凌語詩、凌萱萱衆人,看向龐峰。
龐峰面沉如水,他如磐石般屹立着,在秦烈看過來的時候,他選擇和秦烈直視。
他看了看秦烈,又看了看凌語詩和凌萱萱,他眼神頗爲奇怪……
場內衆人中,他是唯一知道秦烈身份的人,他知道秦烈和凌語詩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很好奇,好奇秦烈會怎麼做。
因爲琅邪要殺的人,有秦烈曾經的未婚妻,有秦烈所愛的人!
“你會怎麼做?”龐峰心中暗暗道。
“到底殺還是不殺?”這時候,血厲看着秦烈,不耐的問道。
他只看秦烈一人的態度。
因爲秦烈還禁錮着他的半個靈魂。
“小妹,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本來只是想來旁觀一下的。”凌語詩忽然握住凌萱萱的手。
兩姐妹的手,都在輕輕顫抖着,她們都不想死。
但這種局勢,由不得她們下手,在這裡,在琅邪和血矛武者眼中,她們只是羔羊——待宰的羔羊。
“姐姐,有沒有後悔離開凌家鎮?有沒有後悔……離開秦烈?”凌萱萱輕聲問道。
“是他趕我離開的,他說他會來找我,他答應過我的,可他沒來……”凌語詩眼眶溼潤了,她一顆心漸漸絕望,“恐怕,恐怕我等不到他來找我了。”
這一刻,她真正後悔了,她後悔離開凌家鎮,後悔曾離開秦烈。
如果能回到三年前,她會不顧秦烈的勸說,她會堅定的留下,會和秦烈一起留在凌家鎮。
“他爲我們凌家做的已經夠多了。”凌萱萱幽幽道。
“嗯,我這輩子欠他的,本想以後慢慢償還,但現在……我怕是沒有機會了。來世吧,欠他的,我來世償再還他……”凌語詩一臉悽然無助。
“別人我不管,但這兩個姐妹,我要她們活着!”
就在這時,秦烈突地伸手,指頭遠遠點向凌語詩、凌萱萱姐妹。
他看向琅邪,看向應興然,看向三大供奉和七大長老,看向那些殺氣沖天的血矛武者,喝道:“誰敢動她們姐妹,不管他是誰,我都要他血濺當場!”
此言一出,廣場上所有人都聳然變色,就連史景雲三人,還有應興然一衆,也被同時被鎮住。
要殺陸璃、凌語詩、凌萱萱姐妹的,是琅邪,是血矛。
宗主應興然,和羅志昌這三大供奉也算是默認,這就意味着器具宗上下都達成了默契。
然而,身爲關鍵人物的秦烈,卻突然放出這麼一句話,這究竟爲何?
很多人震驚,但卻不明,都看不懂秦烈的想法。
只有龐峰懂。
可他沒說,他如一塊又硬又臭的石頭,一言不發,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異芒。
血厲同樣不懂,但他知道他要聽秦烈的,所以他點頭,簡單直接道:“好,誰敢動那兩個女娃,我就讓他血濺當場。”
衆人看向凌語詩和凌萱萱,忽然發現兩姐妹身軀巨顫,發現她們熱淚盈眶,發現她們死死盯着秦烈。
衆人只當兩姐妹喜極而泣,當她們只是感激秦烈,卻不知,兩姐妹從秦烈最後一句因激動而失控的聲音中,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秦冰就是秦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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