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具城發生鉅變!”
“出大事了!”
“我們的人正被屠殺!”
城外,有許多村落,有不少高坡山林。
此時,在那些區域,傳來一個個驚叫聲。
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紫霧海、雲霄山這五大勢力,另外派遣了後續武者過來,那些人就分散在器具城的城外,隨時準備支援城內。
如今,他們通過各自的渠道,都知道器具城內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很多人都漸漸坐不住了,都悄悄朝着器具城匯聚,要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五方勢力全部失利。
謝靜璇和樑忠,還有二殿主曹軒瑞,也都往器具城趕來,也想盡快穩住城內的局勢。
“謝小姐,如果你們謝家那位在附近,還請……能儘快聯繫上。”玄冥獸身上,曹軒瑞表情肅然,“琅邪在城內,這說明樑央祖等人失敗了,圖夕大人……和帝十九都沒有見人,一定出了意外。”
樑忠臉色陰沉,“圖夕爲八極聖殿派遣下來的如意境強者,我想不出器具城誰人能夠讓他消失?”
“琅邪很強!有一次,我曾經試探過琅邪的實力,結果,我還沒試探出來,差點被一股血煞氣息迷失了心智。”曹軒瑞不自然地說道。
謝靜璇和樑忠詫異看向他。
屠漠、屠澤、卓鐸一行人,也一臉訝然,“大人。您和琅邪交過手?”卓鐸輕呼。
曹軒瑞苦笑。“不算交手。是我試探了一下他的實力,我敢肯定琅邪的真正實力,要超過總殿主和雲霄山山主。在周邊勢力中,應該無人能夠抗衡琅邪,就算是圖夕大人……也未必就能穩勝。”
謝靜璇眼瞳閃耀出異光,她略一思量,忽然從脖頸上將一枚菱形飾品擰下來,一根白瑩的手指突地點在飾品上。
清脆悅耳的鈴聲。從那菱形飾品內傳出,謝靜璇用心神聆聽。
“靜璇,來器具城東城山林內。”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很清晰的從菱形飾品內傳出。
“去東城山林!”謝靜璇重新將那菱形飾品收好,一拍身下的玄冥獸,那玄冥獸陡然狂飆出去。
“大人?”卓鐸看向曹軒瑞。
“跟上她!”曹軒瑞輕喝。
森羅殿的一行人,在傍晚的霞光下,騎着玄冥獸和獨角馬,如一縷縷輕煙般,迅速掠向東城的山林間。
半個時辰後。
謝靜璇和樑忠率先來到那片山林。“二叔?你在何處?”
“靜璇,來這邊。”一人在山林深處招呼。
不多時。謝靜璇和樑忠來到聲音傳來的位置,見到一個身穿藍色長袍,模樣英俊的中年男子。
此地,明顯有着激烈戰鬥的痕跡,許多古樹被折斷,林間樹葉如草覆蓋着地面,許多樹葉上都有血跡。
一具無頭的屍身,就在那中年男子腳下,他看着腳下的屍體,說道:“這是圖夕。”
“圖夕?八極聖殿的圖夕?”樑忠驚叫。
謝靜璇臉色微變,“二叔,是誰殺死的圖夕?”
“還能是誰?除了琅邪,器具宗有誰能殺死圖夕?”謝之嶂反問。
“琅邪,琅邪應該只是通幽境後期,他……”樑忠啞然。
“越級挑戰雖然不容易,但並非不可能。琅邪雖然只是通幽境後期修爲,但他修煉的靈訣極爲恐怖,而且他手中持有的靈器,也都是高等階的。另外,琅邪極其重視肉身的淬鍊,他身體的強悍程度,遠超一般的通幽境武者。”謝之嶂語氣平靜,神情認真,“他具備一切越級挑戰者應具備的條件。”
謝靜璇和樑忠沉默了。
“器具宗果然不容小視,再給器具宗幾十年時間,玄天盟和八極聖殿想要對付他們,怕是比現在還要困難。”謝之嶂搖了搖頭。
話罷,他慢悠悠往器具城行去,如正常趕路一般,但在謝靜璇和樑忠的眼中,他的身影很快變得模糊不清。
在謝之嶂離開後,曹軒瑞和一衆森羅殿的高手,才遲遲趕到。
“這是誰的屍身?”曹軒瑞驚叫道。
“圖夕。”丟下這麼一句話,謝靜璇也驅動着玄冥獸,去追趕謝之嶂的腳步。
“圖夕!竟然是圖夕!”曹軒瑞悚然變色,旋即立即下令,“傳訊各方,就說八極聖殿的來人圖夕被斬了頭!讓其餘四方都小心起來!”
“遵命!”
……
器具宗。
焰火山的半山腰,秦烈和凌語詩面朝着夕陽,站在一處峭壁上。
殘霞滿天,火燒雲遍佈天上,將焰火山塗抹了一層紅豔的染料。
“還記得在藥山的時候,你我也曾這般看着夕陽下山,一晃四年了,真沒料到我們會在焰火山上,能再次並肩看日落。”秦烈感嘆道。
回想起四年前在凌家鎮的生活,秦烈感慨萬千,如今一看,他發現他在凌家鎮的那些日子,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令人懷念……
他十歲來到凌家鎮,和他爺爺寄居在凌家,在藥山相依爲命。
前五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在無法無念的狀態苦修着天雷殛,天天聽着他爺爺的囉嗦,聽他爺爺說種種煉器方面的有趣事。
之後,他爺爺消失,他也走出無法無念的狀態。
凌語詩旋即走入他的生活,天天在小屋中嘮叨,說一些她所遇到的瑣事。
如果沒有鳩琉瑜和陸璃的到來,他還能享受很長一段時間的平靜,他能和凌語詩一起度過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幾個年月……
“你說過,你會來七煞谷找我的。我等你四年了……”凌語詩柔聲道。
紅霞照耀在她臉上。讓她俏臉平添一分嫵媚。讓她此刻顯得極爲動人。
“以星雲閣一個小武者的身份去七煞谷見你?”秦烈低垂着頭,語氣有些苦澀:“真要是那樣,我恐怕連踏入陰煞谷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勉強進入了,也會被陸璃嘲笑,被你的師姐師妹譏諷,被那個……名叫李中正的傢伙挖苦。”
“我不該離開凌家鎮的。”凌語詩幽幽道:“不離開凌家鎮,這四年我能和你在一起,能和……父親在一起。或許父親也不會死。”她明眸內霧氣瀰漫,眼角漸漸溼潤。
凌承業和凌家那些族人的死,讓她一直耿耿於懷,這幾年,她一直在後悔,後悔走出凌家鎮,後悔去了陰煞谷。
“和你沒關係,不論你離開不離開,杜海天都會下殺手。你父親,還有凌鑫、凌霄他們。一樣逃不過劫難,你不用自責。”秦烈輕聲寬慰。
不遠處。凌萱萱在一個岩石上坐着,似乎聽到了姐姐的聲音,她忽然哽咽起來,在低低哭泣。
“你準備怎麼辦?對器具宗下手,是八極聖殿和玄天盟共同做出的決定,五方勢力只是先行者而已。他們還會過來,會源源不斷派出高手,器具宗應付不來的。”
凌語詩憂心忡忡,“秦烈,要不我們一起離開吧?離開器具宗,也離開七煞谷,我們倆找個地方,找個別人發現不了的地方生活?我們倆獨自修煉……”
八極聖殿和玄天盟是赤銅級的勢力,是赤瀾大陸的霸主,當它們一心要滅器具宗的時候,器具宗如何抗衡?
“走一步算一步了,你放心好了,我有自保之術,就算是器具宗滅亡了,我也不會有事。”秦烈沉聲道。
在沒有真正山窮水盡之前,秦烈不想逃避,他很清楚腳下這片大地,永遠都會存在着殘酷的競爭,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平靜。
一味的逃避,絕不是辦法,不利於他的成長,也不利於武道上的進階和淬磨。
只有壓力和重擔,才能激發他所有的潛力,才能令他可以放開來展現自己。
器具宗,只是他人生的第一步,這一步,他不能退!
也不想退!
“秦烈……你要我師傅親自來器具城,來求你放過陸師姐和史叔,你是認真的麼?”凌語詩咬着嘴脣問。
“我是認真的。”秦烈點頭。
“師傅,師傅對我和萱萱很好,我……”凌語詩欲言又止。
“四年前,是她的一句話,將你我婚約解除。四年前,她甚至沒看我一眼,只是讓陸璃給出一枚齊元丹!”秦烈沉着臉,“當面見見她,讓她求着我,本就是我努力的動力!我這個心結,必須由她來解開,不然我無法原諒自己!”
……
器具城的風區城門口。
一行胸口有着山谷標誌的武者,就這麼站在城門口,此刻,城門口又被重新封閉起來。
童濟華站在城牆上,他居高臨下看着下方,看着那些七煞谷的來人。
他看向一個華貴的馬車,皺眉道:“可是陰煞谷的谷主鳩琉瑜?”
“正是老身。”馬車內,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我三個徒兒情況如何?”
“都還活着。”童濟華冷着臉,“如今器具城重新封閉,在我沒有得到新的指示前,我不準任何人進入!”
“不準任何人進入?”鳩琉瑜冷笑,“我們千里迢迢來器具城,不是要在城外聽候你們的吩咐,我們來,是爲了破城,爲了滅你器具宗!”
她話語一落,衆多七煞谷的武者,立即取出靈器,要強行破城。
幾乎同一時間,器具城的各大城門口,都迎來了不速之客,各大城門口幾乎瞬間掀起血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