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碑強行插手!
七彩虹光從天垂落,猶如一條條九天星河,直接衝射澆灌到姜鑄哲身上。
比天羅血網封禁之力,強悍了十倍的封印力量,從天穹深處涌現出來,隨着七道神光施加在姜鑄哲身上。
在六大靈體沒有被封印,六大禁地沒有爆碎之前,神葬場始終對高境界武者有着嚴厲約束不允許通幽境以上生靈涉足此地。
然而,先前的大地轟震,天穹崩裂,使得神葬場的約束力被強行撕裂。
姜鑄哲也因此進來。
就在此時,當封魔碑重現展現封印之力,當一道道七彩神光灌落下來,那消失的約束力,彷彿又一次凝生出來!
“轟!”
浩瀚洶涌的神秘異能,絕提洪水一般衝入姜鑄哲軀體,霎那間,他如被億萬道繮繩死死勒住身子。
姜鑄哲倏然動彈不得。
“嘭!”
那一具數十米高的猙獰血妖,也被封魔碑針對,突地爆碎掉。
姜鑄哲一看情形不妙,臉色悚然一變,又一次將那半部血典取出。
炸裂的猙獰血妖,激射向八方的血光血雨,受到他手中血色骨片的吸引,翩翩血色蝴蝶一樣飛向骨片中。
血妖炸碎,血光沒有浪費,被凝在半部血典。
姜鑄哲妖異的眼瞳,釋放出猩紅血光,他倜儻瀟灑的氣質,漸漸發生變化。
一股滔天兇戾的煞氣,一點點地。從他身上不斷凝聚釋放。
每一分。每一秒。姜鑄哲都在變強!
“不太對勁!”秦烈神情凝重,暗暗覺得奇怪。
在他眼中,此刻的姜鑄哲似在慢慢醞釀,在一點點增強着力量,在發生着某種蛻變。
“呼哧!呼哧!”
姜鑄哲大口喘氣,兇戾的眼瞳中,血光熠熠。
他兩手的指甲,詭異的生長。變得鋒銳如血刀,他身軀逐漸消瘦,皮肉上生出赤紅色絨毛。
他如在獸化!
“他在聚集鮮血之中的戾氣,他在以自身軀體,來蛻變爲血妖!”雪驀炎失聲尖叫。
一道道雷電般的血光,在姜鑄哲身上游走着,他突地厲聲怒嘯。
如山如海的恐怖氣勢,伴隨着一道道血光,沖天而起!
“啪啪啪!”
施加在姜鑄哲身上的束縛、禁錮之力,一條條無形的繮繩。瞬間被繃斷。
姜鑄哲恢復了活動能力。
封魔碑上炫目的虹光,劇烈搖曳着。如滔滔烈焰,某種奇異的波動,也從封魔碑的碑面上傳盪出去。
“呼呼呼!”
追擊冰靈的八個碩大頭顱,從遠方的冰川雪峰內狂風而來,迅速重聚在封魔碑旁邊。
八顆神屍的頭顱,感知到了封魔碑的召喚,不得不暫時放棄對冰靈的搜查,趕來助封魔碑鎮壓姜鑄哲。
“噗通!”
雪驀炎從半空跌落下來,摔的頭暈目眩,嘴角血跡浮現。
姜鑄哲發狂的那一霎,理智喪失,他施加在雪驀炎身上的血光紐帶,也被他強行收回。
雪驀炎失去束縛,從天上衰落,一恢復行動力,立即來到秦烈身旁。
她站到秦烈右邊,咬着銀牙,準備共抗姜鑄哲。
“你先去冰湖邊上!”秦烈沉喝。
“爲什麼?”雪驀炎訝然。
“連姜天興都撤離了……”秦烈面色沉重。
秦烈注意到,就在姜鑄哲發狂之時,姜天興突然猛地一驚,眼中浮現深深的驚悸。
之後,此人就悄然退離,第一時間往冰湖外面退去。
他是姜鑄哲的兒子,在姜鑄哲發狂後,他都第一時間退走,這意味着什麼?
“你爲何不走?”雪驀炎輕聲道。
“始祖遺骨在此,封魔碑也在此,我想……我有自保能力。”秦烈道。
雪驀炎深深看向姜鑄哲,又看了一眼秦烈,暗中又感知了一番姜鑄哲身上的狂暴之力,點頭道:“那我先上去了。”
這一次,雪驀炎沒有衝動,沒有失去理智。
經過最初一番控制不住的暴怒後,她終於恢復了平靜,知道什麼的時候應該退。
雪驀炎一退,外圍的洛塵衆人,還有馮一尤、鬱門,也是聳然變色。
這些聚集在冰湖邊沿的傢伙,都看出了姜鑄哲的不妙,從葬神之地滔天血氣中,察覺到了恐怖的嗜殺氣息。
“姜鑄哲身上的氣勢,恐怕不弱於寂滅老祖,不弱於我們幻魔宗的宗主!”被杜向陽等人弄醒的潘芊芊,臉色蒼白,低聲驚叫道。
“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傢伙竟然如此可怕,看樣子他發狂釋放真正力量,並不是爲了秦烈,而是爲了封魔碑!”杜向陽也道。
他們在講話的時候紛紛暴退。
馮一尤和鬱門兩人,已經躲藏的瞧不見蹤跡了。
一併消失的,還有姜天興,看出不妙的他,也極早閃開了。
如此一來,偌大一個葬身之處,除了一具具龐大的太古生靈遺體外,就只剩下寥寥幾樣生靈。
秦烈,姜鑄哲,封魔碑,血祖和巫祖。
在姜鑄哲瘋狂之後,能算得上人的生靈,僅僅只有秦烈一個而已。
封魔碑和姜鑄哲在進行新一輪的爭鋒,在葬神之地弄出驚天動地的動靜,寄宿在巫之始祖的第一巫蟲,這時候悄悄藏匿起來,似乎不敢露面,但秦烈知道它躲藏的大致方位。
血祖靜靜站在秦烈身旁,一動不動,身上沒有一絲靈魂波動。
這時候,秦烈忽地坐了下來,他坐在血祖前方,仔細去看血祖身上,一道道精妙繁複的血色花紋。
那是一幅幅靈陣圖。
就是通過這一幅幅神秘莫測的靈陣圖,血祖,和他有了奇妙的聯繫。
姜鑄哲其實弄錯了,他和血祖之間,並沒有一絲精神聯繫,他們存在的聯繫,僅僅只是通過靈陣圖。
秦烈在端詳那些靈陣圖的奧妙。
在這一刻,他忽然顯然忘我之境,不管姜鑄哲和封魔碑的爭鋒,也不管第一巫蟲的潛藏,不管冰靈在暗處搞什麼鬼。
他只是看向血祖身上的靈陣圖。
好一會兒,他伸出手,以右手的食指,慢慢點向血祖身體上繪刻着的靈陣圖。
他的這根手指,輕輕落在了血祖身上,一縷精神意識,順勢探入血祖體內。
秦烈雙眸突然暴突,臉上綻出驚駭欲絕的表情,那一根手指,也在猛烈的顫慄!
透過這一根手指,他的靈魂,竟不受控制地飛逸出來。
“呼……”
一瞬間,秦烈的真魂脫離了他自己的魂湖識海,詭異地落入血祖體內。
他清晰地感知到,他的靈魂如流星,在一根根晶瑩血玉的血管中飛逝着,以難以想象的神奇怪異直達血祖腦海。
他的真魂竟踏入血祖識海!
那是真正的汪洋血海,無窮無盡,廣闊無垠,如真實的天地,透露出沖天的血煞氣息。
他的真魂,在無垠血海中靜靜懸浮着,發現有無數細密的血色光線,蜘蛛網般密密麻麻充斥着這片空間,在無限的血海內,在赤紅如血的天穹,在空氣中,在每一個他能感知的角落!
這一刻,秦烈終於明白,古陣圖不單單只是繪刻在血祖體表,就連血祖的軀體,靈海,甚至腦海深處,都被那些古陣圖霸佔!
一座血骨堆砌,巨大無比,晶瑩如玉石的赤紅寶塔,靜靜坐落在茫茫血海之上。
血骨寶塔的塔頂,一塊血骨閃閃發光,赫然就是血典的上半部!
這座赤紅如血玉的寶塔,有七層,每一層都由晶瑩血骨構建堆砌而成,如盤踞血海的萬丈高峰,釋放出奪目血光,傳出稱霸天地的恐怖血煞氣息。
“靈魂塔!”
一個記憶念頭,從秦烈真魂深處浮現出來,令他不自禁的靈魂微震。
那是來自於他塵封的記憶!
這座有七層,高萬丈的赤紅寶塔,坐落在血祖的腦海,彷彿蘊含着無法想像的神妙。
塵封的記憶告訴他,這是靈魂塔,他分明知道這座靈魂塔不同尋常。
然而,仔細去想,他又不知道這靈魂塔有何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