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血煞宗關於空間傳送陣使用上,達成默契後,秦烈就從血煞宗離開。
同血厲分別的時候,他從血厲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秦烈心情有些沉重。
這時的血煞宗,面臨幻魔宗,姜鑄哲,三鬼族入侵,黑巫教、三大家族的針對,的確困難重重。
因爲沒有真正能獨當一面的魂壇強者,所有血煞宗的門人,還有長老,都覺得處境不妙,各方面都非常被動。
在這種情況下,血厲必須要挺身而出,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增強自己的力量。
於是血厲一次次閉關,不等心境平復穩定,就繼續強行融合,提升和魂壇的契合程度,加快力量的攫取。
過於求快的做法,分明導致血厲和血之始祖魂壇的融合,出現了一些問題。
秦烈甚至隱隱覺得血厲有點走火了。
血厲最後那番話,說明他自己也知道身上的問題,也意識到他可能會在將來遇到的麻煩。
但他最終解開了心結,認爲,即便他將來走火入魔,和始祖魂壇一步步融合後,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至少能有人阻止他,約束他,讓他不至於走錯路後,無人能撥亂反正。
秦烈明白,血厲寄託希望的那個人,就是他。
“希望你不會越陷越深,最終徹底失去自我,真要有那一天……”
秦烈面色深沉,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往下想。
他默然來到血島。
“秦島主!”
“島主好!”
“可是來查探我們血島的修煉?”
很多血矛武者。從林間走出。那些林間建造着一座座血池。
只是這時候許多血池都沒有血水。
“秦烈。這趟天寂大陸之行,可找到運用血脈的方法?”琅邪過來,他身上濃稠的血腥味,驟然間涌動起來。
秦烈體內鮮血突然沸騰,一腔烈焰狂潮,如以他爲中心焚滅八方。
琅邪神情一震,道:“看來你這次收穫頗豐!”
他對鮮血有着極其敏銳的感知,通過秦烈體內鮮血的異常。他就知道秦烈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在血脈的認知上突飛猛進,有了非常驚人的進展。
“我解開了自己的血脈之謎。”秦烈點頭。
兩人講話的時候,很多血矛的武者,都主動撤離。
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兒就來到血島旁邊,秦烈遞出一枚空間戒,鄭重交給琅邪,“裡面盛放的是烈焰玄雷,其中有幾枚蘊含劇毒。在別的場合使用,可能會惹來軒然大波。不過。用在墟地那個地方,則是非常適合,絕不會有人惡毒攻擊。在墟地,什麼樣陰損歹毒的東西,都可以光明正大使用,所以你要帶血矛武者去墟地磨練,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明白。”琅邪接過那一枚空間戒,沉吟了一下,說道:“灰島,還有炎日島,都必須有強有力的武力來保護。尤其是灰島,一羣由技藝高超煉器師組成的勢力,以後會越來越惹眼,沒有超強武者坐鎮,守護,灰島會被幻魔宗,天器宗,黑巫教這些勢力吞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我們欠缺真正的強者。”秦烈心知肚明。
“我們時間太少,爲了能儘快提升實力,只能去墟地以鮮血洗禮他們,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有人死亡。”琅邪冷酷道。
點了點頭,秦烈沒有多說什麼。
心念一動,他以靈魂意識聯繫八具神屍,他念頭倏一浮生,體內的搏天族血脈,又掀起驚濤駭浪。
“嘩啦啦!”
一具接着一具小山般的神屍,從旁邊的深海浮出來,迅速聚集在秦烈身旁。
八具神屍的眼中,綻出如織的神光,身上傳來如獄如海的驚人氣勢。
“咻!”
封魔碑主動漂浮出來,就在秦烈胸口,釋放出七道炫目神光。
同時,從封魔碑內傳來一股玄妙隱諱的波動,那波動純粹由模糊神語凝成,也只有秦烈能感知。
“血,鮮血,吾族之血……”
凌亂的訊息,透過封魔碑,不斷逸入秦烈腦海。
秦烈很快明白過來。
一滴滴他凝鍊的本命精血,如晶瑩的紅瑪瑙,滴滴渾圓閃亮,化爲一串血瑪瑙項鍊般,落入封魔碑內。
封魔碑驟然血光璀璨,奪目的光芒,凝成七道。
七道神光鎖鏈飛逸出來,纏繞在七具神屍的脖頸上,在神光鎖鏈內,混雜着碎小的神文,赤紅血線,還有某種模糊不清的呢喃。
封魔碑似在強行灌注一段段傳承在神屍體內。
又有洪亮,古樸,悠遠,蒼涼的神語吟唱聲,斷斷續續從封魔碑內傳來,彷彿直達天之極致。
秦烈敏銳的覺察到,在極其遙遠的空間,在域外星空,許多不知名的幽深之地,似有殘魂被吸引,正以橫跨虛空的速度飛射而來。
那些殘魂,似乎本就屬於八具神屍,是他們的一部分,只是暫時被遺忘在天之盡頭。
關於神屍的一些記憶,在他腦海深處閃爍着,讓秦烈眼神愈發深邃。
神屍,真正的名字,是太古神民,又叫神之僕從。
他們跟隨自稱爲神的搏天族,從域外星空而來,稱呼自己爲神僕,神民,對搏天族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搏天族的神僕,都擁有驚天巨力,有着移山倒海的恐怖力量,他們似乎生下來就是爲搏天族而戰,爲搏天族而死。
沒人知道這些神民的來歷,衆人只知道,搏天族對他們百分百放心,比對邪龍一族還要厚愛。
百族之戰時,許多神民被斬殺。隨着搏天族的撤離。神民也漸漸在靈域銷聲匿跡。無人能找到他們的行蹤。
傳言,太古神民和搏天族一起遁入域外星空,也有傳言,說太古神民潛入深海,靜候搏天族的捲土重來。
更有甚者,說太古神民改頭換面,縮小了身子,就生活在人族之中。在伺機報復。
就連秦烈也不知道哪些說法是真,哪些說法是假,因爲他在“混沌血域”中,並沒有獲取太古神民的訊息和記憶,所以他對這些神民的認知同樣有限。
“他們比以前更強大了。從他們的氣血之中,我感覺到,就是現在……他們還在迅速變強。”琅邪突然道。
他清晰地看到,隨着一根根神光纏繞在神屍身上,神屍的氣息在攀升,靈魂深處掀起了巨大的波動。似乎有戰魂在迅速的甦醒過來。
秦烈看着虛無深處,喃喃道:“過段時間。會有一縷縷殘魂相繼過來,到時候他們會更加強大。”
琅邪眼睛一亮。
“我不用繼續待着,這八具神屍會在吸收了殘魂之後,重新遁回海底,不用你操心。”血脈覺醒後,他和神屍之間的聯繫,增強了太多。
他敏銳的發現,只要在落日羣島周圍百里之內,他都能輕而易舉和八具神屍達成聯繫。
“我去一趟灰島,你也準備一下,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去墟地了。”秦烈又道。
琅邪點頭。
秦烈駕馭着水晶戰車離開。
一刻鐘後,他去了唐思琪的修煉密室,見唐思琪兩手托腮,看着一塊靈板,正在怔怔出神。
“唐師姐。”秦烈走進來,淡然一笑,道:“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沒,沒什麼。”唐思琪豔麗的臉蛋一紅,她美眸中流波盪漾,白了秦烈一眼,暗罵這混蛋專門撿不該問的問。
——她本在考慮該通過什麼方法,讓秦烈將更多的視線,從宋婷玉的身上,挪移到她的身上。
“這一年多的時候,我又悟透了幾種古陣圖,你來看看。”這般說着,秦烈上前,將刻畫有凝形、真顯、封靈、空幻等中間古陣圖的靈板,一塊接着一塊取出,一一遞向她。
那些靈板內的古陣圖,都是秦烈特別製作的,內部一根根靈線蘊含多少靈力,一目瞭然。
唐思琪可以通過這一塊塊靈板,揣摩,深研,一點點剝離出刻畫的細節,從而熟練掌控。
自從知道炎日島能有今天,都是因爲那些他給予的基礎古陣圖的巨大幫助,他就在知道他所掌握的古陣圖,會是令炎日島真正崛起的關鍵。
也是灰島和天器宗抗衡的根本。
墨海,通過幾幅基礎古陣圖,不斷蛻變,如今已經可以煉製地級六品的靈器。
“天雲甲”和“雷魄”的出現,也讓他更加堅信,只要他能向灰島提供更多複雜高階的古陣圖,灰島就能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新的古陣圖?”唐思琪嬌軀一顫。
她急忙迎上來,兩隻柔嫩白皙的小手,不知是否因爲心情太過於激動,在接那些靈板的時候,她竟匆匆忙忙抓在了秦烈的大手上。
溫潤如玉的小手,抓在自己的大手上,秦烈禁不住心神搖盪,虎目中光芒熾盛。
他看向唐思琪的眼神,也變得灼熱了一些,如烙鐵般燙人。
他對唐思琪並非全無好感。
相反,這個曾經在器具宗的時候,就給予他莫大幫助的美豔女子,一直都讓他有些心動。
只不過,當時凌語詩在他心中份量更重,讓他一直壓抑着對唐思琪的情感。
以前他的確很專情。
然而,隨着凌語詩和角魔族進入幽冥大陸,隨着他經歷的豐富,隨着一個個不知明日能否存活的絕境發生,隨着他和往昔影子性格的融合……他對待感情的態度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他開始不想太多的將來,而是越來越珍惜現在,看重眼前。
在感情上,他也逐漸變得不再壓抑,而是遵循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現如今,唐思琪成了灰島最有天賦的煉器師,在煉器造詣上的進步也是一日千里,並且還掌握着他所給予的種種古陣圖。
唐思琪還分明對他有情,且在灰島有着超然的身份,若是唐思琪被他所傷,將感情轉移到另一人身上,那麼,灰島,種種古陣圖,他身上的許許多多秘密,都可能外泄。
於私於公,他都要將唐思琪緊緊拴在身上,決不允許意外發生。
這般想着,秦烈更是堅定了心中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