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赤血靈果
月如銀盤，滿天繁星
隨着夜幕的降臨，偌大的風連城一片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雷家府邸，中府
“砰砰砰...”
雷鳴的居住地，春梅站在門外，俏臉上佈滿了焦急之色，不斷敲打着房門。
“少爺，您睡着了嗎？請開門呀”良久之後，房門依然緊閉，春梅顯得更加着急了。
不知爲何，自從今日福叔將雷鳴帶回後，後者便閉門不出，無論春梅在外如何叫喊，屋內也沒有絲毫動靜，在春梅看來，這也太反常了。
雷鳴體弱多病，春梅乃貼身丫鬟，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的照顧衣食起居，因此，平時根本沒有緊閉房門的習慣，可今日卻..
“少爺，少爺請開門呀”時間一久，春梅心中極爲慌亂，甚至隱約有着不好的預感，頓時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春梅，發生什麼事了？”。
忽然間，一道高大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春梅身後，中年男子身着華貴衣衫，菱角分明的臉龐略顯俊朗，儘管歲月在那面容上留下不少痕跡，可依然難以掩蓋年輕時的那抹風采。
仔細一看，中年男子那俊朗的臉龐盡然和雷鳴有着幾分相似。
“老，老爺..”看見此人，春梅怔了怔，旋即輕聲應道。
“鳴兒怎麼了？”目光環視四周，看到春梅臉上那着急之色，雷天生眉頭微皺，嚴肅的問道，言談中有着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威壓。
“老爺，今天少爺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進去後便從未出來過，奴婢擔心...”感受到身體周圍微微凝固的空氣，春梅膽怯的低下頭，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言語中甚至有着一絲自責。畢竟，作爲貼身丫鬟，如果少爺出了什麼意外，她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
“什麼？”聞言，雷天生臉色一變，跨步上前，大掌一揮，只見緊閉的房門瞬間敞開，裡面的場景也映入眼簾。
房間內，只見雷鳴仰躺於牀榻上，雙眸緊閉，臉上有着明顯的痛苦之色，胸前還有鮮紅的血跡。
“鳴兒”看在眼裡，雷天生虎目猛睜，瞳孔一陣收縮，旋即衝進屋內。。
“嗚....”將這一切收入眼底，春梅雙腿一顫，倉促的退後兩步，伸手捂着小嘴，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像雷家這樣的家族，奴僕的命賤如狗，工作若是稍有點差池，被處死的奴僕大有人在。因此，看到雷鳴這般，春梅除了感到震驚，更多的是絕望，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離死亡不遠。
“春梅，鳴兒這是什麼回事？”寬大有力的手掌輕撫在雷鳴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微弱的氣息，雷天生頓時大怒，猛然轉身，質問道。
憤怒之聲在房間響徹，春梅被嚇得跪倒在地，哽咽道：“老，老爺，少爺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房間裡，春梅怎麼敲也不打開，這...春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放肆，我叫你寸步不離的照顧鳴兒，現在鳴兒這樣，你居然說不知道？要是鳴兒出什麼事，我要你好看”雙眼之中散發着戾氣，雷天生惡狠狠的說道。
“父、父親.. ”正當雷天生準備繼續質問時，昏迷的雷鳴慢慢甦醒了過來，輕聲道。
“鳴兒”
“少爺”
隨着雷鳴的甦醒，雷天生和春梅臉上同時掠過一抹欣喜。
“咳咳咳...”雷鳴咳嗽幾聲，瞅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春梅，輕聲說道：“父親，這不怪春梅，是鳴兒自己想再嘗試一次吸靈，可最後還是失敗了，呵”說到最後，聲音中有着無比的沮喪。
“什麼？你又嘗試吸靈？”聞言，雷天生滿臉震驚，旋即責怪道：“天生經脈堵塞，就算能吸納靈氣也無法煉化，鳴兒，你爲何要這般苦苦折磨自己？一旦靈氣無法被煉化，只會留在體內肆意破壞，你難道不知道麼？”。
此時此刻，雷天生只感覺心裡彷彿被針扎一般，有種難以述說的疼痛，對於天脈者而言，吸納靈氣簡直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可雷鳴卻偏偏自殘般的不斷嘗試，唯一的壓力便是來自“廢物”二字，以及世人對這對父子的種種譏諷與嘲笑，作爲父親，雷天生豈能不知？可知道又能如何？。
“鳴兒，你要知道，一個人的出生是無法選擇的”輕撫雷鳴那蒼白的臉龐，雷天生滿臉痛苦之色，嚴肅道：“如果無法吸納靈氣，大不了就平庸一生罷了，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是好事，至少會活得輕鬆很多”。
“父，父親..”聞言，雷鳴一時間無話可說，在他眼裡，父親是高高在上的強者，是雷家萬人敬仰的族長，何時有這般柔情的一面？也許這就是父愛吧。
一旁，春梅那俏臉早已凝固，望着眼前這一幕，心中大爲震撼，此時的她和雷鳴心中所想如出一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一對父子深深的擁抱在一起。
“鳴兒，你一定要答應父親，以後千萬別再嘗試吸靈，你這樣做簡直是要了爲父的命”半晌後，雷天生穩了穩神，請求般的言語脫口而出。
雷鳴的母親早已亡故，對於雷天生而言，兒子便是心中逆鱗，唯一的生存寄託，如果兒子出了什麼事，叫他如何生存下去？
“父親，放心吧，鳴兒不會再胡亂吸納靈氣了”雷鳴微微低頭，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恩，別再做傻事了”雷天生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鳴兒，我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用在乎別人的想法，男子漢，要拿得起放得下，只要自己活得輕鬆自在，就是最好，你明白嗎？”。
“父親，我明白了”雷鳴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幾番談話後，雷鳴的情緒也好了許多，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春梅，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說”將雷鳴安撫休息後，雷天生的目光轉向一旁的春梅，隨後大步離開了房間。
“是，老爺”緊張的應了一聲，春梅艱難的站起來，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只要少爺安然無恙，相信老爺應該不會懲罰自己吧。
退出房間，雷天生和春梅來到大廳。
“春梅，今日之事，既然有鳴兒替你求情，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坐在大廳首位，雷天生嚴肅道：“不過，以後你必須寸步不離的跟着少爺，如果稍有差池，你別怪當老爺的心狠”說到最後，語氣中有着強烈的殺意。
“是是，春梅明白”聽聞，春梅趕忙低下頭，連連稱是。
“春梅，來拿着”雷天生站立而起，從懷裡拿出一團紅布，小心翼翼的遞給春梅。
接過這團紅布，春梅將其掀起，只見紅布內是一株赤紅色植物，長長的根葉呈碧綠之色，尾部已經結出了幾顆赤紅色果實，看上去極爲鮮豔，輕輕一碰，只感覺一股暖流順着手指沒入體內，頓時舒爽萬分，彷彿所有疲勞都在這一刻消失殫盡。
“老爺，這是？”察覺到這株果實的奇異，春梅詫異的問道。
“這是赤血靈果，服用後有着疏經活血之功效，對鳴兒來說，這是大補之物”雷天生講解道，說話間伸手整了整胸前凌亂的衣衫。
“老爺，你..”忽然，春梅臉色鉅變，只見雷天生胸膛之處，有着大片鮮紅血跡，隱約間還有一道猙獰傷口若隱若現。
“聽傳聞，萬獸森林中生長着一株赤血靈果，今日去走了一遭，沒想到半途遇到了金魔猿，好在這隻孽畜沒有突破淬魂境，雖然勉強將其擊殺，可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哎..”
見春梅滿臉震驚之色，雷天生微微一愣，輕嘆道,旋即撕開胸前的衣衫，一道半尺長的猙獰傷痕暴露在空氣中。
聽聞雷天生那輕描淡寫的話，春梅只感覺腦海都有些昏厥。
“金魔猿”可是極有智慧的瞳獸，在風連城及周邊幾座城市，金魔猿的兇名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曾經有不少金身境強者進入萬獸森林尋找靈藥，其中,金身境後期的強者不乏少數，可全部都葬身死於“金魔猿”之手，由此可見其強大。
而今日，雷天生獨身進入萬獸森林尋找靈藥，遇到金魔猿後雖然身受創傷，可最後居然將其擊殺，這等本事不愧是雷家族長，比起一般金身境後期的強者厲害多了。
“老爺，您坐一會兒，春梅這就幫您清理傷口”美眸死死盯着那泛黑的猙獰傷口，春梅輕聲道。
“呵呵，不用了，金魔猿所造成的攻擊，有着致命毒素，普通人即便輕碰一下都會七孔流血而亡”雷天生淡淡一笑道：“這點傷勢我自己會處理，時間不早了，你記得明早將這株赤血靈果熬給鳴兒服下”說完，雷天生猛軀微挺，大步離開了。
“是，老爺”
看着雷天生離去的高大身影，春梅的目光再次投向赤血靈果，眼中，有着少許感動的淚花。
雷天生乃一族之長，身份何其尊貴？可爲了兒子冒着死亡的危險尋找靈藥，怎能叫人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