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易小斌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大哭起來,十年裡的期盼和等待都在這一刻完全破滅了,到頭來自己還是孤家寡人。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待我啊。”
一旁的李雨婷也跟着雙眸泛紅,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會哭得像孩子一樣。
“那個…你別哭了,我想你父親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是啊孩子,別難受了,你要堅強啊,現在老易家就剩下你這一根獨苗了,你可不能有個啥事呀。”牛叔跟着出聲安慰到。
易小斌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忍住了淚水,逝者安息,活着的還的繼續活下去,“那個牛叔,我父親安葬在哪裡?我想去祭拜他一下。”
“你父親就安葬後山,你也知道咱們村的條件,只能隨意的操辦一下,對了,你父親留了一封信給你,他說有一天你會回來,當時我還不信,我現在去拿給你。”說完,牛叔就朝着裡屋走去。
不多時,牛叔就從裡屋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張泛黃的信封遞到了易小斌的手裡,易小斌急忙的拆開,看着那熟悉的筆跡,易小斌鼻子又是一陣泛酸。
“呵呵,老天爺還真能跟我開玩笑啊。”看完自己父親留的信,易小斌不由的自嘲的笑了起來。
“小斌啊,你父親在信裡說啥啦?”牛叔出聲問到,畢竟自己和易小斌的父親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他信裡有什麼遺願自己也好幫着完成不是。
對於牛叔的心思易小斌也是明白,但是信裡的內容易小斌還真不能說出來,因爲此時的他壓根就還沒有接受自己父親信裡所說的,只好隨意的敷衍一下牛叔了。
“父親在信裡也沒有說什麼,主要的還是讓我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聽到易小斌這麼說,牛叔也不多問,畢竟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就好,屋子裡也霎時陷入了沉默。
“對了牛叔,聽說你這裡有一種美白的藥方是麼?我這朋友就是來尋找這個的。”看着一旁李雨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易小斌趕緊幫忙出聲問到。
看到易小斌幫自己說了,李雨婷趕緊朝着易小斌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對此易小斌也只是抱以微笑,畢竟此時的他可沒有那個調戲的心情。
“美白的方子?怎麼可能,要是烤肉的方子我倒是有,那美白的,我一大老爺們的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呢。”
一聽牛叔這麼說李雨婷立馬急了,畢竟這個美白的藥方對自己可是很重要的,甚至關係到自己公司的命運。
“老爺子,是不是您記錯了,外面可是有人說您確實有呀。”
“呵呵,女娃子,你是小斌的朋友我沒必要騙你,我是真的沒有。”
李雨婷此時也失落了起來,看着她這般模樣,易小斌不由得安慰道:“也許你要找的不是牛叔是另一個人,回去問清楚再找找,畢竟無風不起浪,我相信你會找到的。”
“也只好如此了。”李雨婷嘆着氣說到,但是情緒依然無比的失落。
對此易小斌也沒有辦法,只是一旁二蛋那有點不自然的表情倒是引起了易小斌的注意。
“難道這小子知道些什麼?”易小斌在心裡默默的想到。
“女娃子,沒有幫到你忙真是抱歉啊,這樣吧,我叫二蛋弄點吃的,我想你們應該也都餓了。”說完,牛叔就叫一旁的二蛋趕緊下去準備,而他則拉着易小斌走進了裡屋。
“牛叔,你有什麼話就說,幹麼弄得這麼神秘。”
“小斌呀,其實我剛纔騙了那女娃子,那藥方我還真有,今日那馬三也是爲了這個而來的。”說完,牛叔從一旁的一個木箱子裡拿出一張破舊的紙張遞到了易小斌的手裡。
看着手裡的藥方,易小斌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有啊,只是牛叔你剛纔爲什麼不給她呢?”
“哎,小斌你是不知道,爲了這方子那馬三可是想盡了辦法啊,但是依然得不到,我看她一弱女子,如果讓馬三知道方子在她手上,這不是害了她麼?”
“呵呵,牛叔,要是這樣的話你就不怕害了我呀?”易小斌笑着說到。
“你小子少給我裝,你剛纔一個打那麼多都行,我還需要擔心?反正我方子給你,你要給誰就給誰,反正我也心安。”
“哈,看來那小妞這次得感謝我了。”易小斌在心裡得意的想到,同時將那方子收進口袋裡,尋思着找個機會在把藥方給李雨婷,不然現在要是直接拿出去給她的話也不合適。
做完這些易小斌和牛叔兩人才一起走出去,而此時二蛋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菜,雖然都是農村菜色,但是味道也還不錯。
其間李雨婷草草的吃了一點就不吃了,說是太累想休息了,對此易小斌也理解,畢竟今天的確夠折騰的了。
沒有女人在場,兩個小爺們和一個老爺們也都放開了,自家釀的米酒捧了出來,敞開了喝,牛叔高興,易小斌做小輩的也只好跟着多喝了幾杯,不然按照易小斌多年來的習慣他是滴酒不沾的,畢竟酒會誤事,也會令人反應遲鈍。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此時牛叔和二蛋兩人已經喝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看着熟睡的兩人,易小斌不由得無奈的笑了一下,要不是自己體質強悍,哪裡架得住兩人的輪流轟炸,但是哪怕是這樣,易小斌依然有點喝高了。
將睡着的兩人搬到牀上去之後,易小斌才獨自走出了屋子,吹着冷風,易小斌的酒也醒了大半。
原本想趁着這個時候將那美白的方子拿去給李雨婷的,但是看着那漆黑無比的屋子,想必李雨婷也已經睡下,也只好作罷。
“反正明天也有時間,到時候再給也一樣。”易小斌嘀咕了一句,點燃了一隻香菸,轉身朝着自己的家走去,背影顯得無比的落寞。
原本牛叔是想留易小斌在那邊休息的,畢竟易小斌家裡許久沒有住人,雖然偶爾會打掃,但是依然沒辦法住人,但是最後拗不過易小斌的堅持也只好作罷。
來到家門口,易小斌沒有任何停留的打開了房門,屋子裡的擺設依然和十年前一樣,最讓易小斌感動的是他既然在屋子裡的角落上找到了一架木馬。
這是他父親親手幫他做的,看着眼前佈滿蜘蛛網的木馬,易小斌彷彿看到了年幼時父親帶着自己玩的情景。
所謂觸景傷情,屋子裡的一切讓易小斌的心裡涌出了無限的悲傷,這樣寂靜的夜裡,易小斌流下了二十多年來第三次淚水。
俗話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親人就是易小斌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了。
收拾下情緒,易小斌來到父親的房間裡,和衣躺下,絲毫不理會那佈滿灰塵的牀鋪,這些在易小斌的心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有着他父親曾經留下的味道。
一夜裡夢不斷,當易小斌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朦朦亮了,多年來養成的生物鐘並沒有改變,隨意的洗漱一下,把臉上的鬍渣刮掉,換了身衣服,易小斌整個人看起來乾淨了不少。
打開門,牛叔和二蛋已經等在了門口,二蛋的手裡還拿着祭拜用的物品,三人一路無話朝着後山緩緩的走去,而天空此時又飄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