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森林北側外圍,今夜辦起了以自助烤肉爲主題的宴會。
食材的提供者是兩隻曾經的王者“脊劍虎”,主要宴請的賓客是十多隻荒地暴熊,主廚是被一顆炮彈炸到這個異世的倒黴鬼艾倫,副主廚是荒原土著野蠻人,血蹄部落的小扎克先生,
服務員是資深女僕狄娜小姐。
最終自助烤肉活動圓滿落幕,賓客們荒地暴熊吃的滿嘴流油一臉意猶未盡,主廚艾倫架爐子、生火、切肉、維持秩序、累得如同狂奔十里的癩皮狗。
最終只能混的幾口荒地暴熊吃剩下的殘羹剩飯,而副主廚小扎克因美食的味道暫時忘記了煩惱。
此時宴會場地上,除了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撐的直打滾的暴熊們,就只剩下散落滿地沾着肉屑的骨頭棒子,還有幾張殘破不堪的脊劍虎的皮子。
小扎克告訴艾倫,類似脊劍虎這種大型兇獸的獸皮,無論是在人類國度還是比蒙王國,都是緊俏貨,非常值錢。
信奉浪費就是犯罪的艾倫,收集了幾張還算完好的虎皮,切割成規則的形狀,在篝火旁邊烘乾後,去除掉上面多餘的毛髮。
艾倫試驗了一下,發覺這種脊劍虎的獸皮,的確有着非常良好的防護作用。
鋒利的刃劍,在上面來回割了幾十下,才能把皮子切開。
這從剛剛脊劍虎完好無損的屍體就可以看出來,致命傷應該都是內傷,估計是荒地暴熊們用蠻力造成的,而脊劍虎的屍體表面,除了一些輕微劃痕和老傷,根本沒有被熊貓的利爪傷到半分。
不說這麼誇張的防護作用,至少當被子保暖也不錯。
脊劍虎的皮子被烘乾後,雖然如同常年擦破鞋的爛抹布一樣灰濛濛的不太美觀,但是實用性相當高,不但防風,而且還能夠防火。
吃飽了的艾倫裹着皮子愛不釋手,他覺得現在就是他們連長出現,拿一套軍大衣和他換他都不換。
三個人一人裹着一張虎皮,美滋滋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一覺醒來,艾倫發現除了躺在地上的小扎克和狄娜,周圍空空如也。
果然不出他所料,荒地暴熊們已經離開了,不改它們往日吃飽就閃的臭不要臉風采。
昨夜睡的太沉,迷迷糊糊感覺到暴熊們輕手輕腳離開的聲響,不過也沒在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吃飽了就滾蛋吧。
艾倫看着還在熟睡的小扎克,稚嫩的臉龐和還掛着口水的嘴角,似乎和心中某個身影不斷重合。
想起自己農村的老家裡,也曾有個名喚王大錘的親弟弟,就是這個虎頭虎腦的弟弟,在自己還沒當兵入伍前,天天黏在自己的屁股後面,上山打獵,下河捉鱉,一起偷看寡婦洗澡,一起搶同村小朋友瓜子花生。
兩人十多年來形影不離,如膠似漆。
後來自己應招入伍,除了偶爾的視頻電話,與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弟弟,不曾再見過一面。
直到零八年的時候,在部隊時突聞噩耗,一場震驚世界的災難席捲全省,數萬人不幸遇難,而自己的一家老小就在其中,從那以後,他才真的算上孤家寡人。
經歷如此打擊的艾倫一蹶不振,最終脫去了他所熱愛的那身軍裝。
從一名新兵蛋.子,混成了團直屬機炮連王牌的中尉艾倫,把自己人生中最好的那幾年都奉獻給了綠色的軍營。
退伍之後,脫離了綠色方陣的他,沒有服從組織上面的安排進入到光榮的城管隊伍,而是經老戰友的介紹,加入國外一家軍事安保公司工作,過着常年刀口舔血的日子。
擁有着一副黃種人面孔的艾倫,憑着出色的軍事素養,很快就在業內闖出了名聲,成爲了自己所屬團隊的小隊長。
不過只有艾倫自己心裡清楚,他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任何希望,馬革裹屍或許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可能只有那樣,自己纔會再見到天人永隔的弟弟和親人們。
可惜劇本不是按照艾倫心中所想那麼發展的,而是一枚炮彈將他炸到了這個充滿魔幻的異世裡。
艾倫伸了個懶腰,試着不再讓自己去想那些痛苦的回憶,振作精神後打了一套擒敵拳。
一共十六式的擒敵拳,打的虎虎生風,出了一身汗後果然神清氣爽,艾倫又點燃了篝火,熱了熱昨夜剩下的殘羹剩飯。
烤肉的香味傳到了還在熟睡中的小扎克鼻子裡。
深深的嗅了兩口,小扎克從脊劍虎的皮子裡鑽了出來,。
“醒了,本來還打算熱好了肉再叫你呢。”艾倫一臉笑容的看着小扎克,後者半睜着眼睛坐到自己的身邊。
“荒地暴熊呢?”小扎克睡過一覺後,雖然接受了馴服暴熊失敗的事實,不過還是有些失望的問道。
“呵呵,這幫傢伙就這德行,吃飽了就走,招呼也不打一個。”艾倫溺愛的摸了摸小扎克的腦袋說道:“吃點東西,咱們準備啓程了。”
狄娜打着哈欠,從虎皮裡鑽了出來。
看着一臉青澀的小扎克,艾倫想到,如果自己的弟弟還在的話,應該也是這麼大歲數了吧,只不過小扎克比自己弟弟可壯實多了,也沒自己弟弟長得那麼磕磣。
小扎克點了點頭,開始吃東西。
吃完東西后的三人,找了幾根樹藤將獸皮綁了起來,一人揹着一捆,踏上了歸程。
出了兇獸森林後,艾倫原本心底最後的危機感也消失無蹤,現在想來,相比兇獸森林,沒有任何遮掩物並且開闊視線的荒原上,更能夠讓他安心。
艾倫望着廣闊的荒原,心底也拋開了最初的擔憂和糾結,一副廣闊天地大有所爲的激動。
“哎,以後我和你狄娜姐就跟着你混了,我無依無靠的到了你的地盤,你可得罩着我啊。”
小扎克嘿嘿笑了兩聲說回道:“那艾倫大哥,我們約定好,等有一天,我成長爲一名出色的部落戰士,你要再陪着我回到兇獸森林,我一定會獲得荒地暴熊的認可的。”
“還成執念了,好的,我答應你。”
就這樣,這對難兄難弟一路插科打諢,行走在這片罕無人跡的大荒原上。
半空中也會偶爾出現幾隻酸液烏鴉,不過這次艾倫長記性了,戒備的看着狄娜,深怕她再手賤。
小扎克也解釋說,酸液烏鴉算是比較溫和的小型魔獸,見到生人之後,除了會怪叫幾聲,並不會做出主動攻擊的行爲。
“哎,還是手賤惹的禍啊。”艾倫幽怨的看了一眼狄娜。
狄娜眨了眨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