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慎的話對於多姆納爾三人而言不亞於是晴天霹靂。
他們頓時怔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年紀較大的庫洛斯·寇蒂斯擡手擦了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水。
這時還是拿着蒼鷺羽毛筆的年輕人索爾·布拉沃率先反應過來。
他先是衝着宗慎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才用歉意的語氣說道。
“尊敬的使者大人…”
“您應該已經聽說過關於伊迪·尼克勒斯男爵大人那些傳聞了吧?”
此言一出,還未等宗慎回答。
站在旁邊的多姆納爾·艾登就一把揪掉了自己的紳士帽,語氣焦急的呵斥道。
“住嘴,索爾你怎敢在使者大人面前失禮!”
臉上除了此前鬥毆留下的淤青外,還多了好幾道抓痕,看起來十分狼狽。
放下茶杯,他輕輕地拍了拍手。
這種丑角,自然不足暴露在外人面前。
這使得納薇夫人看起來像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
但實際上當他踏入此地的那一刻,塞阿卡邦城的命運就已然被改寫了。
“您跟我來吧。”
而男爵夫人早年就因爲一場意外,導致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
但是想來,男爵的瘋夫人已經成爲了某種忌諱。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傷勢、
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眶都讓她的五官變得更加立體。
宗慎脫掉了戰甲,僅留下貼身的棉質內衣。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用一種略帶蠱惑的語調說道。
但是背地裡,卻是小動作不斷。
當代家主爲阿克勒·尼克勒斯伯爵,執政地爲距離塞阿卡邦城1500公里以外一座名爲達斯爾霍的貿易城邦,人口規模達到百萬以上,基本上可以對標由馬倫·巴比特伯爵的溫特羅邦城。
精挑細選的開場白果然有用,只見納薇夫人瞬間瘋狂了。
“使者大人請留步!”
香甜的果香在屋內飄蕩着,稍稍驅散了些灰敗氣息。
“安靜吧,安靜吧。”
“對不忠不潔者最好的懲罰!”
最年輕的索爾也不好過,他的嘴巴破了,脖頸處也多了一道抓痕。
半個多小時以後。
“啪啪啪…”
看到三個文莽稍微冷靜了些,他便接着說道。
好在武力值一般,倒也談不上打生打死的地步。
“是的。”
靠牆的位置擺放着一張雙人大牀,窗戶開得很高而且很小。
只見多姆納爾來到宗慎的身邊,行了個還算標準的紳士禮。
對於這出鬧劇,宗慎沒有任何反應,他端起紅茶,小口的酌飲着。
她掙扎着,嘶吼着,對阿克勒這個名字產生了極大的應激反應。
納薇夫人的孃家勢力並不弱於尼克勒斯家族的話。
它們糾纏在一起,就像是紛亂的線球。
貴族制度是原住民頭上壓着的一座大山。
“十九年了…”
年老的庫洛斯被打掉了一顆老牙,正在倒吸涼氣兒。
在宗慎開口之後,三人勉強撒開了手。
皮膚蒼白,卻並不顯得衰老。
腦袋埋在雙臂之間哭泣了起來。
“我失去了一切…”
他是個勇敢的傢伙,品性也不錯,至少現在仍爲城民而努力。
莎芙莉擼起長袍的袖管,用自己柔軟的小手,輕輕爲他按摩着頸肩。
伊迪·尼克勒斯男爵關乎是塞阿卡邦本身。
歲月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納薇夫人身體抱恙,已經多年不見客了。”
哪怕伊迪·尼克勒斯男爵已經將整座邦城搞得一團糟。
隨處可見甩飛的信卷。
隨後在莎芙莉溫柔的嗓音下,邁開步子緩緩離開了房間。
他們不願意放棄哪怕一絲希望。
只是對於宗慎要拜會男爵夫人和卡莫·尼克勒斯的要求提出了質疑。
“幾位,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屋內的佈置卻極爲簡單,沒有任何裝飾品,甚至是鐵製燭臺都看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沒得談了。”
頂級邦城甚至能達到近千萬人口,這樣的城市又被成爲備選巨城。
“妄議貴族,可是要受到鞭刑的!”
“五位還請暫時離開。”
“不…您不能…”
當他和抱着小娜芮的莎芙莉剛走出幾步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三人異口同聲的挽留聲。
反而輕輕地點了點頭,神情也變得有些悲涼。
看得出,樓上確實住着一位瘋夫人。
之所以要拜會這兩個人,因爲他們和尼克勒斯家族過往的一段紛爭有關。
“我在城內聽過很多關於伊迪大人的情況。”
在關於塞阿卡邦城的這一系列線索中。
卻見年輕的索爾·布拉沃面露絕望的搖搖頭。
當你揪住其中一根線頭的時候,說不定能扯出一大段亂糟糟的往事。
這兩句調笑顯得有些無禮,但是多姆納爾卻並沒有反駁。
城堡臺階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牆面上掛有裝飾性的油畫。
樓上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尖銳的嚎叫,還有大聲的哭喊。
攻略模塊提到過納薇夫人讓伊迪男爵出過很大的洋相。
“卡莫先生的性格…比較古怪…也不適合見客。”
“我們需要和納薇夫人獨處。”
後來阿克勒得權之後,伊迪男爵幾乎很少與家族往來了。
打起架來酣暢淋漓,絲毫不知道要留手。
“請給我們一些時間,納薇夫人需要洗漱打扮一下!”
嚴格來說,宗慎利用了這三個可憐人的責任感。
……
看到三人扭打成一團,宗慎無奈地搖搖頭。
聽到三人的拒絕,宗慎起身就走,反手就戴上了兜帽。
表面上阿克勒得到繼承家族爵位以後就和伊迪沒有聯繫。
小娜芮坐在公務桌邊捧着一顆大蘋果,津津有味的啃着。
三人的拒絕在宗慎意料之中。
他忽然變得歇斯底里,多姆納爾與庫洛斯連忙拉住他。
此前多姆納爾三人帶着女僕們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爲了讓納薇夫人看起來能得體一些。
“我也明白你們無法做主,但不要緊,只要你們心中有數就好。”
他的夫人和兒子則涉及到了隱藏更深的一些情況。
“納薇夫人她…她是個可憐人。”
“咳咳…”
“城內的所有人都是犧牲品,所有人都是…!!!”
嚴格來說,納薇夫人還是有幾分姿容的,只是由於缺乏神采,看起來如同行屍走肉的殭屍。
失去束縛的納薇夫人卻沒有再撲上來,反而跪倒在地上。
多姆納爾搬來椅子讓宗慎和莎芙莉面對面入座。
“不想談一談嗎?”
狐毛圍脖掉在了地上,整潔的連衣裙也歪向一邊,露出了大半個飽滿的峰巒。
宗慎反而比較欣賞那位敢於直言不諱的年輕,索爾·布拉沃。
尼克勒斯家族是個倫塔克斯轄內的中小規模的家族。
最近在夢幻骰子賭場設下圈套的金幣交響商隊,其實幕後的大BOSS就是阿克勒·尼克勒斯伯爵!
最重要的是,男爵夫人和卡莫·尼克勒斯似乎隱藏着能夠撬動達斯爾霍邦城的關鍵所在!
所以他來到男爵城堡,除了算是爲僞裝者開路以外,也是爲了觸及這條線索。
打磨光滑的牆面上可以看到一道道宛如貓抓過的痕跡。
要知道邦城和邦城之間也有三六九等分。
乳白色的寒氣緩緩飄散,五人瞬間呆滯在原地。
他的額頭佈滿汗水,走路時都在劇烈喘息着。
納薇夫人就坐在牀邊,她神情漠然,眼神沒有焦距。
卡莫就是伊迪男爵的兒子,根據攻略模塊提供的信息來看,是個極度偏執的傢伙,最高記錄是六年零七十九天沒有離開過家門。
貴族的生活總是充滿着愛恨交織與各種博弈。
除了少數長輩還對他暗中支持,其餘的族人都表現出了相當的疏離。
她身穿一身得體的連衣裙,圍着一條雍容的狐毛圍脖。
這番話纔算是徹底掀開了他們的遮羞布。
要知道伊迪和阿克勒可是從小一起騎馬打獵的親兄弟!
這件事也導致了男爵夫人和年幼的卡莫·尼克勒斯發生了變故。
“接下來,遵循貝索斯男爵大人的囑咐,還請帶我去見一見男爵夫人和卡莫大人,稍後我將會親自前往夢幻骰子。”
“這是納薇夫人留下的痕跡嗎?”
“多姆納爾大叔,我們已經沒有遮羞布了…”
多姆納爾的紳士帽飛到了桌下,眼角淤青一片。
房門上鉚着外扣的搭鎖。
“在王國沒有下達地權變更詔書時,伊迪大人就是塞阿卡邦城的天!”
“使者大人,請隨我來吧。”
“您的會面要求,恐怕不太方便啊…
他們的發展水平遠不是人口幾十萬普通邦城能夠比擬的。
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拉扯演變爲了扭打。
他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嗚嗚嗚…”
攻略模塊能夠洞悉一切,但卻無法直接完成某些事情。
多姆納爾、庫洛斯和索爾已經帶着幾位女僕上樓了好一會兒。
顯然,這不是她自己打扮的。
“該死,你給我冷靜一點!”
“聆聽寒霜與災厄的禱告…”
看到她的表現,宗慎就明白了一切
“欺騙,欺騙,欺騙!!!”
房間很寬敞,足有正常寢室的兩倍大。
但是坐在身邊的莎芙莉早已完成了靜默施法。
據說年輕時的伊迪男爵還沒有這麼墮落,曾經一度是繼任家主伯爵之位的熱門人選,但卻遭到了阿克勒的陰謀陷害,出了個大丑。
臨時市政廳內頓時變得爲一團糟。
“您等等…”
若不是無盡大陸的原住民貴族婚嫁,正妻都有門當戶對的說法。
不出意外,多姆納爾三人還是鬆口了。
他的話讓三人頓時停下了動作。
宗慎和莎芙莉跟着他上了樓。
但是怨氣已經互相撒完了,三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與其說這裡是一間寢室,倒不如說是個隱藏於城堡中的牢籠。
別看三人都是文官,但越是這種“文化人”,腦子越是一根筋。
即便是按照地球的標準,這也是妥妥的黃金宅男了。
跟着多姆納爾一直來到了城堡四樓,沿着靜謐的走廊走到底。
只是沒有具體指明是什麼洋相。
納薇夫人依舊保持着失神的樣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無論如何,在客人面前打架,都不是一位紳士該有的行爲。”
對於這個要求,他們自然不會答應。
地面似乎經過了簡單的收拾,沒有多少骯髒的雜物,只是細心的宗慎在桌底下發下了幾塊碎布片。
不過,面對宗慎的要求,多姆納爾三人卻面露難色。
“你我都知道伊迪大人的所作所爲。”
沒辦法,現在的塞阿卡邦城太需要糧食了。
伊迪·尼克勒斯男爵恐怕早就想辦法將她趕走或是弄死了。
兩位健壯的雜務女僕一左一右坐在納薇夫人的身邊,這是一種預防措施。
“索爾,索爾,不要再說了!”
桌椅都是實木的,全都釘在了地面上。
推開結實的實木房門,三人先後走進了房間裡。
“阿克勒…死…死…”
“這是命運對我的懲罰!”
也沒有繼續扯老好人貝索斯男爵的大旗。
站在旁邊伺候的女僕盯着小娜芮手中的蘋果暗自嚥着唾沫。
庫洛斯和索爾站在牆邊,緊張兮兮地矗立着。
望着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宗慎勾起嘴角,輕聲笑道
“您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
最終在四樓最靠外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聯想到此前從樓上傳來的嚎叫,不難猜出納薇夫人也許是個“武瘋子”。
打量着房間內的佈局,宗慎基本上心中有數了。
她吼叫着撲向宗慎,只是還未近身就被那兩個健壯的女僕給抓了回去。
“關於阿克勒的事情…以及那令人難忘的夜晚…”
小娜芮則留在一樓,由一位年輕的女僕照看着。
又等待了十多分鐘,多姆納爾從樓上走了下來。
但是在明面上,他們依然要對那傢伙保持恭敬。
“離開這裡,守在門口,聽憑我的呼喚…”
他十分冷漠的說道,並未表現出過於明顯的情緒波動。
跪地姿態下,她的背臀曲線十分明顯。
領口盪開,暴露了大片白皙的春光。
她絲毫不顧形象,也不在乎形象。
莎芙莉脫下兜衣蓋在了她的身上,隨後將其攙扶起來。
其間,已然發動了帶有心靈干涉性質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