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的空渡領

蘭特早上起牀的時候,伺候他的貼身僕人告訴他,行宮外有一名貴族在等候他,蘭特有些意外,他作爲空渡領的領主,非常清楚空渡領的貴族們都是一幫什麼貨色,平時躲自己還來不及,居然會有主動來找他的,這真是出人意料。

走出臥室,蘭特只穿着一件貼身的睡衣,會客廳的壁爐爐火燒的很旺,作爲統治階級,蘭特有這份享受安逸的權力。

會客廳的沙發上,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青年坐在那裡,看到蘭特立馬起身行禮,沉聲道:“領主大人,男爵途昂.裴克向您問好。”

“請坐。”蘭特眼皮挑了挑,眼前這個青年不像個貴族,看他的穿着打扮和皮膚的粗糙程度,他到像個耕田的農夫,但蘭特沒有說出心中的想法,笑了笑問道:“男爵閣下,吃完早餐不去賭坊玩,跑到我這裡幹什麼?我這可沒有賭局。”

本來是這是蘭特一句開玩笑的話,沒想到途昂的臉色變的極爲緊張,他慌忙站起身來,解釋道:“領主大人,我從來都不到賭坊去,也不喜歡賭博。”

“不要緊張,我在跟你開玩笑,快坐!”蘭特哭笑不得地說道。

“有什麼事嗎?”等到途昂重新坐定之後,蘭特讓貼身僕人端來熱牛奶,並示意途昂不要客氣。

“不了,領主大人,我早晨習慣吃黑麪包。”途昂有些拘束地推脫了一下,說道:“我怕喝牛奶把口味養刁,以後就吃不得粗糧了。”

這人,有點怪啊。

身爲一個貴族,他從外貌打扮上十分樸素,蘭特甚至看到他虎口上厚厚的老繭,這是常年握長矛或者農鋤纔會留下的痕跡,而且他會吃貧民纔會食用的廉價黑麪包,這種食物蘭特曾經嘗過一點,又硬又苦,吃在嘴裡簡直是一種煎熬。

“呵呵,領主大人,我知道您在想什麼,我的樣子確實不太像一個男爵,我之前是一名士兵,隸屬於十七王國軍鐵戈營下屬,在一次作戰中,我用這條腿,換來了這個爵位。”途昂指了指自己的右腿,這時蘭特才發現,途昂的右腿一直處於繃直的狀態,無法正常的活動或者蜷縮。

這是一名曾經爲國家立下功勞的戰士。

蘭特肅然起敬,比起空渡領內那些混吃等死的老牌貴族們,蘭特更加喜歡這種依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新晉貴族,至少在思想上,他們比老牌貴族們更加有朝氣,更加容易被打動,也更加的耿直。

“所有的戰士都應該被人尊重,敬你。”蘭特笑着端起熱牛奶,衝着途昂舉杯,而途昂不再好拒絕,端起牛奶淺飲了一口。

“領主大人,我這次到這裡來,是爲了防禦獸潮與野蠻人的事情。”途昂見蘭特沒有身爲貴族的架子,便也放鬆了下來,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聽說您最近一直在爲抵禦獸潮而修繕工事與製造武器,我想我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

“真的?”蘭特有些驚喜,急忙催促道:“說說看。”

“我曾經在平原上與野蠻人交戰過兩次,我發覺他們這個種族有幾個缺點,他們的組織十分混亂,指揮系統幾乎等於沒有,衝鋒起來固然難以抵擋,但是交戰的時間一長,他們便開始厭惡作戰,耐力不足,這是他們的缺陷之一。”

“還有就是他們的進攻方法極爲單一,通常都是一大羣集體衝上來,因爲慣力的緣故,他們調頭會很困難,在這一點上,他們和重騎兵的缺點極爲相似,如果和他們在平原上作戰,只需要躲開他們的第一次衝擊,我們就可以憑藉着靈活的戰術來消耗掉他們。”

途昂將野蠻人的缺點講述的十分仔細,因爲有過於野蠻人交戰的經驗,所以途昂不會輕視這種大塊頭,雖然他們的缺點明顯,但是優勢也是顯而易見的,野蠻人身材高大,最高能超過三米,是名副其實的巨人,他們的武器大多是鐵棒或者石錘,這種武器一旦打擊在人體上,瞬間就會擊碎骨骼,就算堅固的城牆,也無法抵禦沉重鐵棒的持續攻擊。

“我沒打算和他們硬碰硬,空渡領內的部隊人數太少,一旦在平原上作戰失敗,我們將沒有任何的還手餘地,我爲他們準備了一種新式武器,有效射程兩百米的強弩,刺穿野蠻人的皮膚骨骼不成問題。”蘭特想了想,還是決定啓用穩妥一些的辦法,缺少靈活的戰馬,僅憑藉步卒無法戰勝野蠻人。

“我擔憂的也是這件事,空渡領內的駐紮部隊人數太少,我原本想把貴族們聯合起來,把私人武裝編入空渡領軍隊,統一指揮,可沒想到沒有一個人答應我的提議。”講起此事,途昂的心情也變的低落了下來,他從一名農夫士兵一步一步成爲一名貴族,他深知底層人民的不易,所以拼盡全力也想將木屋鎮守衛住。

“那些老傢伙們,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蘭特冷哼了一聲,只想享受權力,卻不肯盡義務。對於這種行爲,蘭特是深惡痛絕的,雖然他是名義上的領主,但是空渡領內的礦產莊園,有大半都是那些老貴族們的資產,蘭特一直都想將這部分收入抓到自己手中,眼下正是個機會。

“領主大人,我想問您一件事。”途昂的表情變得極爲嚴肅,語氣也鄭重了許多。

“請講。”

“您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同您的士兵與子民們共同守衛這片土地,直到最後一刻嗎?”途昂的眼神清澈,直達蘭特的內心。

“最後一刻,”蘭特笑着擺了擺手,他轉了轉手中的杯子,說道:“這個詞太沉重,我不喜歡。我要告訴你的是……”

“塞拉河往南八百里,鋼鐵與岩石之城,你我腳下踩的這片土地,它不屬於其他任何人……”

“這是,”蘭特頓了頓,他張開雙臂,像是要擁抱着什麼,“我的空渡領!”

“我”字咬的極重。

“我將用生命與信念,來捍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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