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陳楚雄親口承認，水清柔和徐有容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那個老實低調的笑意，竟是犯下碎屍案的兇殘、扭曲，堪稱變態之人。
徐有容和水清柔都忍不住看莫一凡一眼，覺得莫一凡真是厲害，居然能查到這個份上。別看這個傢伙吊兒郎當的，其實真的非常可靠。
陳楚雄承認了他是殺害陳萍芝的兇手後，又沉默起來，但是莫一凡他們都等着他說明爲什麼要那麼做，他和陳萍芝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我認識萍芝是在半年前。”陳楚雄沉默後還是決定說出來，他情緒低落，整個人顯得十分頹廢，說道：“你們既然已經調查過，想必知道了萍芝跟我一樣，是個安靜低調的女人。我和她的圈子都很小，如果學校沒組織什麼活動，平常基本都是一個人呆着。一次偶然的機會，萍芝說頭疼，過來找我開點藥，我就給她開了些止痛藥。那時我見她心情不好，就開導了她。”
說着，陳楚雄看向莫一凡，說道：“莫老師，那天晚上我跟你說過，作爲一個醫生，洞察病人心理也非常重要。你很聰明，是不是也從這一點推測出了我和萍芝的關係？”
莫一凡輕輕點頭。後來瞭解到陳萍芝的性格和事蹟，他確實這樣推測了。
陳楚雄牽強笑笑，說道：“你很厲害。”
對莫一凡點了頭，陳楚雄繼續說他和陳萍芝的事，“我開導了萍芝後，又坐到一起說了很多話，我們發現彼此是同一類人，就對各自產生了好感。在萍芝臨走前，她留下了聯繫方式。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猶豫過，因爲我已經有了家庭。但我的家庭在老家，常年不回一次，最後惹不住聯繫了萍芝。我們依然聊得很好，後來就開始到外面相處，再後來……就發生了關係。”
說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陳楚雄停頓了一下，沉默幾秒後才又繼續道：“我和萍芝默許了那種關係，不過都沒有提出來，或許我們的想法就是，默默在一起，不要在意其他。後來有一天，萍芝慌張地跑來跟我說，她在科學館遇到了歹徒。歹徒穿着黑衣服，蒙着臉，打扮得像個古代的刺客。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當時萍芝躲在暗處，聽到了他們的話，大概知道了他們找的東西，就偷偷把那東西藏了起來。後來，歹徒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這正是一切變化的開始……”
“你說的是這樣的一個東西？”這時莫一凡把搬屍鬼釘的模型圖拿出來給陳楚雄看。
陳楚雄點點頭，說道：“就是它。萍芝告訴我，她從那些黑衣人口中聽到，這個東西涉及到一個寶藏。當時我不信，萍芝就自己查找。之後真的被她找到了。在一本古書資料裡說到，這個東西藏有寶藏圖，可以通過寶藏圖尋找到寶貝。見萍芝說得那麼真實，我相信了，然後……起了貪念。”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能得到寶藏，那就有足夠的錢處理我和萍芝在一起的問題。我和萍芝的關係是隱秘的，可我想給她更好的生活。那我家庭那邊就需要足夠的錢處理。所以我想得到寶藏。然而，這個時候，萍芝突然跟我說，這種事應該上報學校！上報國家！”
莫一凡聽到一愣，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寶貝上報給國家，很正確的做法啊，不過如果有私慾的話，可能就有些矛盾了。
陳楚雄就矛盾了，他繼續道：“我對萍芝這樣的想法很反對，覺得她莫名其妙和想當然。上報國家？這不是開玩笑嗎？誰會這麼傻，又不是拍戲。但是萍芝很固執，我們因此吵了架，還冷戰了一段時間。後來我知道她整理了資料，想上報學校。我急了，就跑去科學館阻攔她。我們再次發生爭執，然後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急紅了眼，掐住了萍芝的脖子。萍芝反抗，我猛地推了她，她撞到了牆角，打到後腦，就……”
說着，陳楚雄已經哽咽。陳萍芝就是這樣意外死掉的。但是，陳萍芝死了，爲什麼要將她分屍？爲了隱藏罪名？
徐有容變得非常憤怒，盯着陳楚雄兇惡道：“所以你爲了逃脫罪名，就殘忍將陳萍芝分屍，掩埋，還、還摘除了那個屬於你的孩子！你、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不是這樣的！”然而陳楚雄大聲低喝，眼睛紅着，看向徐有容和莫一凡他們，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要那麼做！那時，我不知道萍芝懷了我的孩子！在我推了她後，她才告訴我這個事。她說很恨我，死了也不會放過我。我很後悔，請求她原諒，可她已經斷了氣。我慌張，我悔恨，我不知所措，而這時發生了怪異的事情。萍芝那放在口袋裡的古物，就是藏有寶藏圖的利器，發出了一股黑色的氣息，並且竄到了萍芝的肚子裡。然後……我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說着，陳楚雄變得激動和癲狂，感覺崩潰了。他站了起來，捂着腦袋，跑到牆壁前猛地磕腦袋。
莫一凡去阻止了他，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楚雄看回莫一凡，臉色已慘白，全身顫抖，說道：“我的孩子……變成了鬼魂！他飄了出來，浮在半空，猙獰地笑着，喊着‘爸爸你要一起死，爸爸你要一起死’……他要殺我！我害怕極了，隨手就抓了地面上那利器來打小孩。沒想到小孩怕了，跑回了萍芝的肚子裡！我就知道，這個東西，是可以對付鬼魂的！”
“後來我冷靜了一些，我覺得事情太詭異了。還有，我不想去坐牢，不想被鬼魂殺死！我就把萍芝的屍體搬回了我住的地方，又清理了科學館的痕跡。可是，在那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小孩鬼魂追殺，我就只能用那利器把他打回去！這時，我又發現了一個怪異的事，萍芝的屍體不會腐爛！我想，這一定是小孩鬼魂的原因！我必須想辦法殺掉小孩鬼魂，我不想死！可是這是鬼，我甚至不相信的，又哪裡知道怎麼對付！在我冷靜下來後，就去了萍芝的房間找關於那利器的資料，知道了一些用法。”
“所以你就把陳萍芝的屍體分屍，並且用搬屍鬼釘打孔，然後掩埋？”莫一凡問道。
陳楚雄點頭，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