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山冥崖外,猩紅之色已經消失,烏雲籠罩在上空,穿水道人的宮殿,仍舊被灰濛濛的陰雲遮蓋。
落日宗內,一人突然怒吼:“是誰,是誰殺了我孫兒。”
“大長老這是怎麼了?”
一老者從落日宗內飛出,殺氣甚重,落日宗其他人看着遠去的老者,感受到他身上的氣勢,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欽天似乎是接受了宿命的安排,緊逼雙眼,等待死亡。
“一切都要結束了,不會再痛,也不會心累。”欽天自言自語,這或許就是他最好的結局。
他已經害死了許多人,爲了那無上的力量,如今這般結局,也算好的了,解脫了。
“不,我不能死,我還要活下去。”
內心的仇恨喚醒了欽天,他還不能死,那些死去的人,他的師尊,琴姐,三大家族的人,這些血海深仇,還沒有報,他不能死。
猛地睜開雙眼,欽天要活下去,斷山冥崖,雖被稱爲死地,但不是他欽天的死地。
將身體翻轉過來,欽天看着黝黑的山崖,裡面還透出一絲猩紅色的光芒,似乎是在指引他。
“啊”欽天怒吼,將全身僅有的一絲元力釋放出來,他的元輪已經消失,第一個煉獄之火的元輪,徹底的離開了他。
之前感受到背後的力量,也陷入了沉寂,他只有身上僅存的一絲力氣,這是他最後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溫度越來越冷,黑暗越來越甚,欽天漸漸失去了方向,看不見周圍的一切。
他沒辦法去掌握,該什麼時候去使用他身上最後的元力,因爲他失去了光明。
“你困不住我,我要活着。”
欽天怒吼,身形極速的落下,他用聲音來克服恐懼。
一切都沒有用,沒有迴應,沒有人會來救他,這裡將成他的葬身之地。
“難道我的命,到此就結束了嗎?”欽天在黑暗之中逐漸變得恐懼,他害怕這永無邊際的黑暗,永不見底的黑暗,若是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也好比現在這般一直被黑暗籠罩。
或許是上天的眷顧,或許是命運想再一次看欽天的痛苦。
崖底下猛地爆發出一道猩紅的光芒,指引欽天前行的路。
那道紅色的光芒,在欽天的正底下,欽天藉着紅色的光芒,能夠看見底下的情況,很快就要見底了。
欽天掌握着距離,在要接近地面的時候,用最後一絲元力,來減緩自己的速度。
“砰”
欽天撞進了地面之中,猩紅色的光芒消失,斷山冥崖又恢復以往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躺了多久,欽天伸出手試圖抓點什麼,最後只抓到了身體兩旁的石頭。
從被自己砸出的坑裡面起來,欽天雙眼之中只有黑暗,不見任何東西。
“這就是斷山冥崖?黑暗籠罩。”
欽天找不到方向,他還沒有死,可也出不去,不見盡頭,不知前路。
茫然的在黑暗之中找尋,朝着一個方向不斷的前行,欽天以爲能夠出去,卻始終沒有見到光明,連之前猩紅,都已不見。
無助,弱小,迷茫,在這一刻,欽天才深刻的體會到。
似乎是累了,欽天就地坐下,不想再掙扎。
“你好像已經放棄”突然,一道悠遠,蒼老的聲音傳來,似遠似近,若有若無。
欽天站起,於黑暗之中問道:“你是誰?”
“哈哈,我是誰?世人怎會知我是誰,連他們都不曾知曉,也不配知曉,像你這樣的凡人,螻蟻之物,又憑什麼知曉我的存在。”
聲音很蒼老,也很滄桑,似乎是久經歲月,似乎是年代久遠之人。
“他們?他們是誰?你說我們是螻蟻,你又是誰?”
欽天從未見到有如此狂傲之人,將所有人皆比作螻蟻。
“他們?是號稱最公正的存在,卻也是最無情的存在,而你們,包括我,都是螻蟻,世間之人,在他們眼中,無不例外。”
“你究竟是誰,爲何會在此地?”
“我的名字,你將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也不會有記載,因爲在我來到這裡的時候,世間就已經沒有了我的事蹟,我就是冥王——冥心。”
欽天在黑暗之中轉着圈圈,冥王此人,從未聽過,斷山冥崖,從來沒有冥王的記載。
能夠在如此黑暗的世界裡存活下來的人,該有多麼的強大。
“你爲何在此?爲何不離開?”
“我在此,是爲了躲避他們,此處只有黑暗,黑暗的世界,他們無法監視。”
“你口中的他們究竟是誰,爲何你如此懼怕?”
欽天感受得到,冥心恐懼,對他們的恐懼,一個能夠號稱王的人,爲何如此的恐懼他們。
“等你到了我這樣的高度,也就會知道,可惜的是,你雖然和他一樣,卻沒有他堅毅,堅強,你擁有他的天賦,卻無法同他走到一樣的高度。”
蒼老的聲音的每一句話,都讓欽天迷茫不解,疑惑越來越多。
“你口中的他?又是何人,我有什麼跟他一樣?”
冥王對他口中的那個人好像十分的崇拜和尊敬,對欽天則有些淡漠,甚至帶着一絲嫌棄。
“他?他是一個傳說,一個不被世人熟知的傳說,他的存在,讓他們不能爲所欲爲。”
欽天更加迷惑,他和他們,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冥心,又是怎樣的存在,這斷山冥崖,又有怎樣的故事?
沒有人告訴欽天,冥心對他,沒有敵意,也沒有好感。
似乎是第一次與外人說話,冥心的話多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欽天”
“嗯?你不姓戰?”冥心疑惑道。
“我爲何要姓戰?”欽天不知他姓什麼,孃親當時走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姓啥,只知當時家族被追殺,流落到此。
“沒什麼,隨你姓啥都無所謂。”
欽天聽着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而來,又好像在他的身旁。
“前輩,你又是什麼人呢?”欽天對於冥心很好奇,對斷山冥崖也很好奇。
“我是何人,你該知道便會知道,不要去找尋我的事蹟,你找尋不到,也不要談起我,現在還不是時候。”
“要不是你身上有着跟他一樣的氣息,我也不會見你,讓你死在這斷山冥崖更好。”
冥心自顧自的說着,欽天只能聽着,即便是問什麼,也不會有答案。
“我看你的元輪已經被毀,恐怕不快點塑造元輪,你的右臂便廢了,今生止步於此。”
欽天的右肩膀處的元輪已經消失,圓輪草也化作最後的元力,徹底的消散。
“看在你身上有幾分他的氣息,我給他一個希望,也給你一個希望,這是冥火。”
黑暗的斷山冥崖之中,一道淡藍色的火焰出現,落在了欽天的面前。
欽天伸手去碰,還未接近,便猛地收回了手。
“前輩,你我素未謀面,今天卻給我如此重的東西,我......”
“打住,我並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他,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你?”
欽天本想感謝冥心,還未說完便被冥心打斷,而冥心再次提到的他,讓欽天更加的疑惑。
“不必問我,也不必找尋我,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先將元輪塑造好。”
冥心不等欽天發問直接催促欽天開始塑造元輪,右肩再不塑造元輪,此生將成廢人。
欽天也不繼續詢問,冥心明顯是不會和欽天說,只能原地坐下,將塑造元輪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再次塑造元輪。
前面步驟如之前一樣,很快就完成,欽天只需將冥火放入元輪之中,便能夠塑造出一個完好的元輪。
冥火不是欽天可以觸碰,前面步驟都已完成,欽天望着冥火發呆,突然,冥火自己動了,朝着欽天的肩頭靠近。
“啊”冥火貼上欽天肩頭的一瞬間,嚎叫聲傳出,欽天實在忍受不了冥火的力量。
“你雖有他的氣息,卻比他差的遠,這點痛都不能忍受,如何追逐至高的力量。”
欽天哀嚎,冥心嘆息,似乎是感嘆欽天與他口中的那人的差距。
聽聞冥心之言,欽天將嘴閉上,一點聲音也不發出,即便此時痛如骨髓,痛進神魂,都不再發出半點聲響。
冥火給欽天的痛,不再身體,而在神魂之中,欽天腦袋漲裂,好像要爆炸,
或許是痛的太厲害,欽天扛不住,昏死了過去。
“哎”冥心嘆息一聲,斷山冥崖之中重新歸於黑暗和寂靜,沒有聲響,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道不知名的東西打在欽天身上,欽天身上發出淡紅色的光芒。
“可惜,或許這就是你的劫數。”冥心又嘆息一聲,至此,斷山冥崖徹底的安靜。
欽天塑造元輪之時,扛不住,最終昏死過去,他好像做了一個長久的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他的師尊,孃親,還有冥心?
“啊”,欽天驚醒,頭痛欲裂,心中喃喃道:“冥心?”
“爲何我好像不記得了,有些事情我怎麼記不清了?”
欽天拍了拍腦袋,記憶有些模糊,那些事情好像發生過,又好像是一場夢。
“你醒了?”
欽天還在糾結自己是做夢還是現實的時候,進來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