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飛揚的灰塵撲面而來,也沒有塵封的味道,彷彿還有一嫋嫋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
厲雲深緩緩張開了雙眼,同時,摸上開關的手也隨之按下……
燈光乍亮,房子乾淨得一塵不染,房子彷彿重新擁有了主人,桌上花瓶裡的花已成乾花,桌布也換成了溫馨的田園風,無疑,女主人回來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玄關的牆上掛着他們的全家福,僅有的那一張,上面還貼了張便籤紙,上面寫着‘你還要我等多久?’幾個字。
厲雲深把那張便籤紙按在心口,無法平復來自內心的狂喜。
他以爲這輩子只能這樣了,沒想到她會回心轉意。
然後,他把紙條寶貝的放入皮夾內層,把她精心收拾過的家走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躺在他們臥室裡的那張大牀上,牀上彷彿還留有她的餘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門鈴一陣陣響起,像催命似的。
厲雲深下樓去開門,門外的人猝不及防跌了進來,是唐凌風和蘇合歡。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出事了!快,打開電視!”唐凌風拉着妻子不請自入,徑自找到遙控,打開了電視。
屏幕一閃,亮起,有了畫面。
“以下插播一條國際要聞——美國最大的家族洛克菲勒,
露易斯·洛克菲勒的大千金安吉拉·洛克菲勒於今晨九點治療無效死亡,據悉安吉拉是半個月前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婕西·洛克菲勒從高樓大廈踹下,歷經半個月的搶救,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孩終是香消玉殞。”
電視插播完新聞後又恢復了正常節目,唐凌風和蘇合歡緩緩回頭看身後的男人。
只見厲雲深站在那裡臉色蒼白,緊攥雙拳,全身緊繃,目光遺落在屏幕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靈魂出竅似的。
“回去吧,回去送她最後一程。”唐凌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沉重地安慰。
蘇合歡也上前,但是看着這張冷峻的臉孔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終長嘆一聲,“也許,你和心心真的有緣無分。”
“我不信緣分!只要她還要我,就沒人能把她從我這裡奪走,哪怕是老天!”
厲雲深赫然一吼,嚇得蘇合歡倒退幾步。
天啊,她終於明白嗜血的眼神是什麼樣了,那是毀天滅地的狠絕。
“厲雲深,你沒看到嗎?她死了!”唐凌風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指着電視牆殘忍地要他面對事實。
“她敢!”厲雲深丟開唐凌風,“她說等我的,她敢再食言試試看!”
唐凌風和蘇合歡目送厲雲深一臉肅殺奪門而去的背影,夫妻倆相視而嘆……
美國,jf機場
“1號,看到人了嗎?”
“回0號,沒有。”
“2號。”
“回0號,沒有。”
“3號那邊呢?”
“回0號,沒有。”
“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只要看到殘疾人士都給我把眼珠子盯出去!”
“呃,0號,bss是眼睛瞎了,並沒有斷腿斷腳吧?”
“對啊,0號,萬一bss連瞎了都能表現得跟正常人一樣,咱們很難辨認。”
“你們是想跟我說,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還認不出自己的bss來?如果是,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蛋!連自己的bss都認不出來還留來幹嘛!養蚊子嗎!”
說完,文希氣呼呼地撂上通訊器。
同在車裡的官謹言和葉悠揚忍不住笑開來。
“文希,你太緊張了,你都能相信厲可以安全無虞地回到這裡了,還擔心他會出意外嗎?”
“對啊,文希,你怎麼表現得像你家bss的愛人似的,過度緊張了。”葉悠揚取笑道。
“兩位先生,請問你們是來看戲的嗎?”文希不悅地板起臉。
“咳咳……我們是來接機的。”說着,官謹言往窗外看了看機場大門。
“也是來看戲的。”葉悠揚笑着補充。
文希狠瞪過去,然後專心地盯着機場各個出口。
自從夫人死亡的消息全球發佈後,他和隱的人就開始在這裡駐紮盯梢了,只要他們的ss一出現立即實施抓捕,呃,不對,是立即實施搶救。
還別說,他們真的有點像美國fbi佈下天羅地網抓捕罪犯的樣子。
“文希,從昨天到現在你手機都沒響過?”官謹言忽然問。
文希搖搖頭,“我只差沒把眼珠子挖出來粘手機屏幕上了。”
“這就奇怪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厲真的聽到了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打你電話確認嗎?我們也沒接到他打來的任何電話。”
“該不會,厲他不止瞎了,連耳朵都聾了吧?又或者,他身在偏遠地區,比如原始人村落,就算不瞎不聾也無法獲得外界的訊息吧。”葉悠揚分析道。
車裡的三個男人同時沉默,面露凝重之色,但也不忘盯着外面的人來人往。
就在這時,文希的貼身手機響起,他接了後頓時瞠目,一掛掉電話馬上發動引擎,調轉方向盤。
“誒!文希,不等你家bss了嗎?”車子突然啓動,葉悠揚猝不及防被撞上前面的椅背,疑惑不解地問。
“bss已經到追悼會現場了!”文希邊說邊加速。
“啥?!”文希和官謹言驚呆了下巴。
不愧是一手創立了隱的男人,看書( .ns. )居然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這天羅地網般的盯梢。
……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後,厲雲深終於抵達美國,抵達她的追悼會現場。
這是一個很盛大卻又低調的追悼會,設在殯儀館廣場外。
現場凝重、莊嚴、肅穆,到處都是白色花圈、花籃、輓聯,懸掛着的橫幅以中國字寫着:爲唐心送行!
黑色基調,黑色的挽紗,以及黑紗紮成的花,用朵朵菊花布置的現場,隆重肅穆。
高臺上擺放了綠色植物和黃色菊花,在綠葉和鮮花中間,則放着赫然醒目的白色遺像臺。
遺像臺下方,是一個由朵朵白色菊花裝飾的靈柩;四周是白玫瑰滿滿圍了一整圈,靈柩正面鮮豔欲滴的白玫瑰,簇成了一個心型花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