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琉璃國的使臣還是來了!蕭漠設宴款待!我推說身體不適而婉拒了!宴會上同時,也鄭重許下璃兒與他們國君的婚事!璃兒是三國之一蕭國的公主,嫁過去自然是國母之尊!使臣來時,是太后帶璃兒去祈福,而璃兒回來後知道了這個消息,甚至砸了她的寢宮!可是蕭漠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就不打不鬧,安靜地好像不存在似的!只是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
璃兒,她終究是要嫁的呀!以她的公主之尊的自由之身,尚且不能左右自己的幸福,何況一個已爲人婦的我呢!幸福——始終遙不可及啊!
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鞦韆上,本想看看那個異世的“知己”,可是去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好無能啊!從沒這麼覺得自己無能過,不論別人的命運,我的命運何時輪到自己做主呢?以前總以爲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只要好好學習,就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只要潔身自好,就會有一段美好的愛情等着自己!現在呢?蕩着鞦韆……
慢慢地思緒脫離了自己,想到了拓野想到了蕭漠,以前知道蕭漠已經把一個堂妹嫁給了另一個國主,而讓重臣不斷出訪,現在竟然連自己守護的妹妹都嫁了,怕是……怕是……以後不太平了!
“娘娘,清妃娘娘……”
“你回去吧!娘娘不會去的!”
“求你讓我見見清妃娘娘吧!娘娘!”
怎麼會有這種聲音啊!蕭漠不是嚴禁他的佳麗踏進清舞軒嗎?我的清舞軒一向很安靜啊!我下了鞦韆,向前院走去!
影兒正攔着一個婢女,清舞軒的內侍宮女都在,只是阿錦不知道去了哪裡?可是好像頗顧忌她的身份,只是言語上制止,稍稍攔阻,並沒有用非常強硬的手段!
“娘娘!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那婢女一看到我,立刻撲到我腳邊跪下,流水漣漣,甚是可憐!
“你是……起來說吧!”
“奴婢是公主的貼身宮女,求娘娘救救公主!”她並未起身,只是抱着我的腿懇求!
“璃兒!璃兒怎麼了?”
“公主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求娘娘勸勸公主!”
“兩天不曾……陛下怎麼說?”
“陛下什麼也沒說!求娘娘救救公主吧!”什麼也沒說?他不是很疼這
個妹妹嗎?怎麼……難道任由她餓死嗎?看樣子璃兒遠嫁,已無法更改了!
“我又能做什麼呢?”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又何況是她的命運呢?就算蕭漠對我真有一點憐惜,這種事情——他也斷斷不會聽我的!
“求娘娘勸勸公主!奴婢知道公主最喜歡娘娘,公主曾說如果天底下還有一個人懂,就是娘娘!求娘娘救救公主!”
璃兒?可憐的璃兒啊!公主又如何呢?“前面帶路!”我帶着冰清玉潔跟了那個宮女去了!璃兒外面站了好多人啊!大概都是被璃兒趕出來了!這丫頭雖在宮外五年,可是公主脾氣絲毫不減!她們紛紛向我行禮,而我也沒多做計較,就單是一人推門進去!
“出去!誰許你進來的!”我也沒理她,只是繞過了地上的碎瓷器,慢慢向她走去!她突然站起來,看了我一眼,瞬間淚水流了下來,“清姐姐,我要嫁人了!我還是要嫁了!”沒有絲毫氣勢,所有的脾氣彷彿被瞬間抽乾,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潑辣大膽敢於追求幸福的蕭璃嗎?她頭髮凌亂,臉色蒼白,臉上淚痕依然!我輕輕走過去,拿了把梳子,輕輕幫她梳理頭髮,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又能說什麼呢?她也很安靜,好像很累似的,只是把頭往我身體靠!而透過鏡子,我知道……我知道她的眼淚從不曾停過!
我梳理完了她的頭髮,蹲下來捧着她的臉蛋,“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可是我們都沒有能力去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知道是鼓勵你繼續作戰還是順從的成爲皇后!可是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我承認我不會安慰人,可是句句肺腑!
她看着我又流下淚珠,“我知道只有清姐姐懂我!”
“跟我去清舞軒怎麼樣?我知道你喜歡鞦韆,我知道你不喜歡後宮佳麗!”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攜手璃兒,把她帶出了房間,她好像一時間接受不了陽光的光芒,用手遮了一下!我輕輕扶着她!
“冰清,去清舞軒準備膳食!清淡點!”冰清領命,小跑而去!
“臣妾勸了這麼久,公主殿下連門——”璃兒一陣眼光過去,那麗人就自動地閉了嘴!只知道她是個嬌縱的公主,還從沒見過她這種威儀!不禁想起了蕭漠!
我們不理衆人,一路直奔清舞軒!不得不佩服廚子的速度,食物已經
備下了!
她只是隨意吃了幾口,就向後院走去!我知道她是鞦韆了!我讓廚子用火煨着,自己也尾隨其後!
她只是很安靜地蕩着鞦韆,輕輕地擺!忽然她看到我來,向我綻開了一抹無力的微笑,“清姐姐,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報復王兄了!”
“你說什麼?”
“你知道嗎?”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我的王兄五年前就死了!現在他再也不疼璃兒了!他說,就是你死,我也要把屍體給琉璃國主!以前他說,璃兒,不要緊,你哭了我才難過呢!以前他捨不得我哭,可是他現在連我的性命都不在乎了!早知道,我情願五年前就死了!或許我五年前就該死了吧!現在的我活着是何等的錯誤啊!”
“你想怎麼樣?”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清姐姐,我說過我不許他們干涉我的幸福!我不許!”
“你是說?”難道她要用偏激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情,也結束自己的生命嗎?雖然她以前表示過寧死不嫁,可是——畢竟是自己一條鮮活的生命啊!這裡的女子逆來順受,這裡的女子何曾爲自己的幸福有過一絲一毫地拼搏!可是,璃兒,竟然願意以命相爭!
“我就是死了,也要嫁到琉璃國,那我就死給他看!就在成婚當天死給他看!”
“你要報復他!”如果璃兒在成婚那天死了,那……蕭漠如何下得了臺!
“是!——可是我現在不想了,我想現在死了就算了!他不認我這個妹妹,我還是認他這個哥哥,最後一次!”看着她絕然的眼神,我突然一陣寒意!
“不要!不要啊!非要用死來解決問題嗎?”
“十五年了!夠了!”她的臉上浮出了一絲與年齡不符的神色!
“你可以再努力啊!一切還沒成定局啊!”
“我試過了,哭過求過鬧過!可是……”
“我去試試!”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話溜出了嘴,可是我幾乎能預見自己的失敗!看着她,去就去吧!我沒辦法看着這麼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在我面前,只要有一絲機會,我也要試一試!蕭璃——一個讓我肅然起敬的名字!單是爲那種不合“常理”的思想,我就該試一試!
哪怕是爲了自己,我也要試一試!爲命運抗爭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