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傑的葬禮極其隆重,靈堂擺了幾日,多達百人的超度法式就舉行了幾日,從未中斷。
“孫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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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府宅院,這幾日來一直混在人羣中毫不起眼的孫恆被人攔住去路。
“幫主有令,跟我來一趟吧!”
來人一身漆黑甲衣,頭上繫着白巾,面容冷肅,卻是三河幫裡最爲神秘的玄甲衛士。
這羣人修習的是朝廷的煉兵之法,單個人雖然實力不強,但多人配合,氣息相融,卻能爆發出強悍威能。
在雁浮山之亂,這羣人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橫行大山,所向披靡。
只可惜,遇到魔門,他們那氣息交匯的聚力之法就不好使了。
樂婆婆的血魂幡一出,他們也只能各自爲戰,死傷可謂慘重。
面前這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氣機之意,二流頂尖的實力盡顯。
這等實力的玄甲衛士,只會出現在幫主餘靜石身邊。
倒也做不得假。
“好的。”
被這人攔住,孫恆也是略顯詫異,聞言點頭,跟着對方就朝着後院行去。
兩人一直行至後門附近,這裡已經停了數輛馬車,車廂封閉,看不起內氣情況,顯得十分神秘。
在馬車周圍,還有十幾位玄甲衛士筆直而立,一羣人氣息交匯,沉默無聲,壓得空氣都顯得有些沉重。
“孫護法,請上車吧。”
那玄甲衛士引着孫恆來到一輛馬車之前,手一伸,示意他登上馬車。
“這位兄臺。”
孫恆在馬車前站定,緩聲道:“不知幫主招呼在下何事?可需動武,在下的刀,還在家裡。”
參加葬禮,自然不可能帶着兵刃。
“不用。”
對方輕輕搖頭,伸手把車簾一掀,道:“孫護法先行上車,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馬車裡並非空無一物,還有一人端坐一側,此時也側首看來,朝着孫恆點頭示意。
這人孫恆也識的,卻是北河道的迴風劍客巴四農,二流高手。
眼見對方在裡面,他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邁步上了馬車。
斬風狂刀沒帶刀,迴風劍客自然也沒有帶劍。
眼見孫恆上了車,坐在對面,巴四農當即笑着拱手道:“孫護法,你也來了。”
“巴兄。”
孫恆左右環視,車簾落下,車廂內當即漆黑一片,不過兩人目力驚人,倒也不顯異樣。
“你可知道,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我也很好奇。”
巴四農雙手一攤,苦着臉開口:“被玄甲衛士叫來,我還是頭一次碰到。”
孫恆微微沉吟,繼續問道:“巴兄來了多久了?”
“有一會了。”
巴四農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孫護法想問什麼,確實,其他車裡也有人,都是咱們幫裡的二流高手。唔……,還有位一流高手。”
“那麼多高手出動,卻不讓帶兵器。”
孫恆陷入沉默:“而且出動馬車,顯然是爲了遮人耳目,這是爲何?”
“我也很好奇。”
巴四農道:“不過應該沒有危險,要不然幫主也不會不讓咱們帶上兵器。”
“但願如此。”
這一句,孫恆聲音低微,巴四農卻沒有聽清。
兩人並不熟悉,而且孫恆身爲執法堂護法,還去查過巴四農的手下,說起來還有點怨仇。
隨意聊了幾句,兩人就沒了話題,各自陷入沉默。
外面,又有聲音傳來,聽聲音,又有幾人登上馬車,只不過這架馬車依舊還是兩人。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伴隨着一人的低喝,車隊纔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孫恆閉上雙目,身軀伴隨着馬車的移動輕輕搖晃,心中則在默算。
六輛馬車,以每一輛馬車上有兩個人計算,應該有十二個人!
都是二流甚至是一流高手。
就算是在魔災之前,一次行動出動那麼多人,對三河幫來說也不是小動作了。
如今,三河幫高手損失慘重,這些人更是個個都是幫中的中流砥柱。
此時卻都被叫到這裡,不論是要做什麼,定然不會那麼簡單。
“咯吱……咯吱……”
車輪碾壓着露面,隨着起伏不定的露面輕輕搖晃。
“是出城的路。”
不知何時,對面的巴四農突然開口,眉頭微擰:“西南方向,不是天傑公子下葬的方向。”
孫恆看着對方,凝神道:“郡城西南方向有什麼特殊之地嗎?”
兩人對視,豁然齊聲開口:“顯陽觀!”
“難怪,難怪幫主要用馬車遮人耳目。”
巴四農嘴角咧起,眼眸放光的道:“風道人被邱雲仙長斬殺,那顯陽觀可是空着的。”
“也不盡然。”
孫恆輕輕搖頭:“顯陽觀乃是登仙司在陳郡設下的駐地,據說上面有陣法,裡面的東西應該不會留給咱們。”
“萬一哪!”
巴四農依舊難掩心中的興奮,聲音也顯出急促:“孫護法大概不知道,咱們陳郡,最富有的一人,可就是顯陽觀的這位風道長啊!”
“他坐鎮顯陽觀幾十年!其間各大勢力上供的物質,堪稱豐厚,這麼多年積累,誰知道他有多少好東西。”
孫恆眼眸閃動,竟也被對方說的動了心。
要知道,能被修法之人看上的東西,從來都不是凡俗之物!
如若真的抄了風道人的家,他們的收穫,怕是不比那次雁浮山一行來的少!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
心思電轉,孫恆輕輕搖頭,按下心潮起伏。
一切,等到了地方再說。
馬車不停,前進的方向也未有變換。
車內兩人都是高手,感知驚人,即使不掀車簾,依舊能夠判斷的出馬車前進的方向。
正是顯陽山!
隨着距離的靠近,巴四農眼中的激動也越來越明顯,坐在那裡的身子甚至都忍不住開始微微挪動起來。
“不對,方向變了!”
突然,馬車悄然變向,巴四農的臉色也陡然一白,一股失望之感,浮上眼簾。
“哎!真是糊塗了。”
他癱坐對面,輕輕一嘆:“登仙司的東西,那位邱雲道長肯定會提前拿走的,怎麼着這便宜也落不到咱們身上。”
“巴兄先不必急着嘆氣。”
對方的表情,讓孫恆心中有些好笑,不過還是開口勸慰了一句:“還沒到地方,也許咱們尋的是別的東西。”
“幫主出動那麼多人,定然不是帶着咱們遛彎的。”
“說的也是。”
巴四農乾笑一聲,強打精神在對面坐定,眼眸低垂,竟是默默運功起來。
看樣子,他對此行,已經死心了。
索性不管不問起來。
“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前行的動作一停,一人的悶喝聲也在外面響起。
一行人下了馬車,孫恆掃目四望,卻見此處是一個偏僻的山坳。
山坳中怪石林立,道路曲折,地面上荒草枯藤遍佈,也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過行人。
在不遠處,一身白衣的餘靜石正揹負雙手,看着面前的一處山坡。
在他身旁,則是那位態度高傲的修法高人摩雲上人。
“就是這裡了!”
摩雲上人朝着身前的荒坡伸手一指:“此地被人設了障眼法,陣法勾連周圍的地脈之氣,可使常人行入其間而不可知。以你我的手段,若想破它,除了毀掉附近的山形地脈之外,就只有我說的那一個辦法了。”
“嗯。”
餘靜石聞言點頭,眼眸掃過下面下了馬車的一羣人,一道冰冷寒光當即閃過。
“人,已經到了,接下來就依你說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