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猿勁、,莽猿吐息術,這二者相合,就是三河幫內部普及的肉身奠基功法莽猿功了。
這是一門煉體法門,可以把肉身修煉到圓滿,可以衝擊內氣境界的地步。
皮膜、筋骨、五臟,都有涉獵!
當然,這門功法算不上出彩,甚至可以說在諸多煉體功法之中是墊底的存在,唯一的長處,怕就是根基尚算紮實。
莽猿功修煉緩慢,即使認真修行,天賦也不錯,修煉到大成地步,往往也需幾十年。
而且就算修煉到大成,肉身強度也遠不能與某些強悍的功法相提並論。
另外,人的身體從三十歲就開始走下坡路,雖說四十歲之前不能進階內氣境界,終身無望。
但實際上,三十歲就已是普通人的極限。
而修煉莽猿功的,幾乎不可能在三十歲之前達到大成。
在三河幫內氣高手中,也幾乎沒人是單純依靠莽猿功進階的,丹藥、其他功法的輔助,同樣必不可少。
這些,申獨並沒有告訴孫恆,他也並不覺得孫恆有希望成就內氣境界。
甚至就連功法的傳授,申獨都顯得十分敷衍,在確定孫恆記下功法,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就把他趕了出去。
那捏住功法要訣,一點點的傳授,這樣才能讓孫恆一直給自己賣命、掙錢,這是上位者的必修課。
至於這麼做,會阻礙了手下人的前途,這點又豈是他會關心的?
怕是手下人天分驚人,反而會引起申獨的擔憂。
只可惜,他終究是低估了孫恆的天賦。
夜晚的房間裡。
孫恆點燃油燈,把完整的莽猿功一一默寫下來,隨着手腕的有序轉動,他心中激盪的情緒也漸漸平復。
良久,以上一世文字書寫的莽猿功,密密麻麻佔據了數張紙張。
閉上雙眼,腦海中回憶此功的關竅,片刻後,他已來到房屋正中,開始嘗試着修煉這門功法。
莽猿功的功法描述當中,有不少地方有着歧義,可以有幾種解釋,但除了寥寥幾處,其他地方申獨都未點明,需要慢慢摸索。
常人如若沒有師傅指導,胡亂修煉的話,怕是功沒練成,五臟就已受損,身體也就廢了。
不過這難不倒孫恆。
以他對身體的感知,但凡出現差錯,都可提前發覺不對,多做幾次嘗試,就能找出正確的路子。
千言功法,多是氣息運轉、鍛鍊內俯之用,孫恆依照功法,一點點的開始了嘗試。
如此一試,就是七日!
這七日之中,他每天白日裡正常巡視狼毒鞭製作,拜訪黃莫、申獨,一切正常。
其間,他也曾向申獨詢問過功法的關竅,可惜申獨總是顧左右而言,如果問的急了,還會訓斥孫恆一頓,讓他不要好高騖遠,先把學會的吃透再說。
如此,孫恆也就對他死了心,繼續獨自專研。
七日之後,深夜。
孫恆扎着馬步,手臂輕輕下沉,體內氣息依序鼓盪,在五臟之間輕微震動。
某一刻!
“噗!”
孫恆口一張,一口帶着些許不明物質的黑血就噴了出來。
口中噴血,孫恆的臉上卻露出欣喜之色,雙眼明亮,精神煥發。
他明白,莽猿功終於入門了!
吐出黑血,是洗伐內臟的開始,待到雜物徹底清除乾淨,以後自己的內臟就可重獲新生,在功法持續修煉之下,越來越強。
默默感受一下身軀,整個身體都處在一股溫熱之中,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皮膜筋肉,都在發生細微的變化。
甚至,就連他那進無可進的皮膜強度,也有了長進。
這種進度很慢,孫恆卻感受明顯,心中更是欣喜。
只要保持這種進度,孫恆自信,他絕對可以在數年之內,肉身成長定型之際,就達到功法所述的大成境界!
而皮膜筋肉的強度,還要超出!
這對其他人而言幾乎不可能,但孫恆卻有把握做到,一如他把莽猿勁修煉到現在的地步。
營地裡,申獨、雷天來兩人,已經把莽猿功修煉到大成,皮膜、筋骨、五臟都已經達到人體巔峰狀態,每一個都可以在前世吊打一衆極限運動選手。
而孫恆,皮肉的強度怕是已經超過他們,但筋骨、內臟的支撐不足,論起整體實力,自是不如。
如此又是十天過去,經過如此長時間的休養、準備,終於又到了進山的時候,而此時的孫恆,體內五臟也洗練完全,開始一步步壯大。
這一次進山與上一次不同,梅山藥鋪的人,顯然是打定主意要一次性進山採集完藥材。
所以,這次不僅僅會在山裡待的時間會很長,人數也比前次多了很多。
將近五十人的隊伍,其中有着不少攀山越嶺的好手。
孫恆目光轉動,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微微眯眼。
申獨、周景,他們都參加,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周景竟然沒有跟自己提起過這事!
“孫師弟!”
黃磷恰好也把目光轉了過來,當即邁步朝着孫恆走來:“聽說申師傅傳你真正的莽猿功了,不知道入門沒有?可需要師兄教教你?”
他語氣輕佻,態度居高臨下,一如往日,只不過話語間的冷意,更重了一些,也讓孫恆越發感到不對。
“不勞師兄了。”
壓下心中的情緒,孫恆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師弟初學乍練,還需要時間入門,不敢勞煩黃師兄。”
他目光轉動,放在黃磷身後的一個小胖子身上:“張師弟,想不到這次你也跟着進山?”
此人卻是張重九,曾與他一起入門,不過最近幾年一直待在城鎮藥房那邊,倒是不怎麼見過。
“孫師兄。”
看着孫恆,張重九也是一臉複雜,當場一起入門的幾人,可算是各有各命了。
二丫與他暫且不提。
當初跟他關係最好的陳鐵鷹早早病逝。
兩人共同心慕的對象初夏,因爲出落的水靈,會討歡心,如今已經成了藥鋪陳少爺的房中人。
石少遊跟着內務師傅已經開始診病,前程遠大。
而孫恆更是早早的攀上申師傅,如今眼看着就是正式弟子了。
如此種種,讓小小年紀的他也是忍不住心思起伏,複雜百變,羨慕、嫉妒、恨,兼且有之。
他低下頭,小聲開口:“雷師傅說,這次進山人手不夠,所有從藥房那裡找了幾個人來,這邊狼毒鞭的進度不能耽誤。”
“是這樣啊!”
孫恆點頭,也沒有多言:“我去見過黃前輩,黃師兄要一起嗎?”
黃磷當然不會放過與黃莫攀談的機會,即使看孫恆不順眼:“當然要去。”
在黃莫身邊,還有着一位內務的年長之人,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正躬身述說着這次進山的計劃。
“我會帶一多半人去猴子谷、無回崖,前輩只需趕往千刃峰即可,到時候晚輩也會盡量多采集一些血紅花,前輩那邊只要能採集到十株就行。”
這位名叫陶頌的男子,也是藥鋪的老人了,常年進山採藥,也是一把好手。
“嗯。”
黃莫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一次別倒太多,三滴就夠了,要不然最後不夠用的,我找你算賬!”
“晚輩明白。”
陶頌躬身,緩步退下。
這邊孫恆兩人也迎了過來,一一見禮,如此待到一切安排妥當,一行人終於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