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出現黃柏被人暗殺這場意外,在孫恆的護送下,三股勢力倒是安穩到達預定地點。
接下來,他們會在這裡建設自己的防禦陣勢,並與其他勢力的陣法相互連接,共同組成一個抗擊金庭的防線。
這道防線上有着大大小小數百股勢力,三十餘位金丹宗師,防禦力堅固。
若是前線敗退,匯聚於此地的高手還會更多,以聯盟的估計,最少還能堅持十幾年陣線不破!
而這麼久的時間,又可繼續佈置新的防線。
而孫恆的任務,也已經接近尾聲,只要他們的防禦陣勢一成,就可回去交差。
算算時間,金鎖鎧和金庭玉柱應該也差不多功成了。
…………
依舊是荒涼的山巔。
孫恆盤坐山石之上,雙眼似闔非合,注意力盡數擊中在身前的一朵奇花之上。
花之奇,在於它的生滅不定。
伴隨着雷光閃現,忽而長至丈許之高,花苞層層展開如同蓮臺。
時而又生機全無,化作飛灰,玄奧之意難以琢磨。
無定生死花!
此花生於雷霆之中,內蘊生滅之力,對他領悟神霄真經有着絕佳益處。
此即孫恆眼望此花,神魂就沉浸於其內那生滅不定的意蘊之中。
恍惚間,他體內金丹電光閃耀,明滅不定,也與此花隱隱相合。
雷霆,並不只有毀滅!
還蘊有無窮生機。
雷光閃動中,孫恆的肉身也如嫩芽初放,活力涌現,氣血激盪不休。
某一刻!
神魂中天雷轟鳴,一道毀滅雷光自意念而生,化作滅世雷光轟然劈下。
神雷滅世!
“轟……”
神魂中無聲震盪,丹田也陡然暗淡,肉身的活力更是虛弱到極點。
“還是不行!”
睜開雙眼,孫恆無奈輕嘆。
雖然這些時日他對雷霆真意感悟漸深,但神雷滅世這一式始終不曾入門。
而每一次演練,即使只是在識海中模仿其神韻,都會讓他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孫恆正自取出一壺煉雷液服用,中途卻又停了下來。
“唰……”
遠處的天際之中,一道聖潔之光掠來,眨眼間就已來到山巔近前。
“孫道友。”
卓禎立於蓮臺之上,柔柔一笑:“又在修煉,何不與我一同訪友?”
對於孫恆的毅力,卓禎是佩服的。
只不過她早年也是如此,但千百年過去,始終不曾進階金丹中期,對道途早已放棄。
“事態緊急,金庭的人不知何時就會到來,自然需要努力一些。”
孫恆擡頭:“訪友之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因爲現今的防線各勢力距離較近,卓禎看護的地方距離孫恆不遠,這段時日倒是經常來往。
一來二去,兩人也算熟識。
也許是因爲兩人修爲相仿,也許是當日若非孫恆在,她已然遇難。
雖然卓禎對待道基修士十分嚴厲,甚至是刻薄冷酷,但對孫恆卻態度親熱,讓人如沐春風。
“往日也就罷了,但這次卻不行!”
卓禎笑着搖頭:“這次乃是風道友宴請,附近的道友都會前去。”
“孫道友再過不久就要離開此地,臨行前聚上一聚也是應該的吧?”
“風君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好吧!”
孫恆輕嘆一聲,起身站起:“不過我需先去青山宗看一下他們的進度,仙子稍等。”
“無妨!”
卓禎輕笑擺手:“一起過去,我知道友不喜俗事,但他們那些人不催可是不行。到時候我幫你說兩句,讓他們加快一下進度。”
“有勞!”
孫恆也不拒絕,淡笑拱手,當下御使雷光升起,直奔不遠處的青山宗駐地而去。
青山宗的宗門依舊是依山而建,此時山上數萬人如黑點般一片忙碌,就如一個巨大的工地。
山門目前只有一個簡易的防禦陣法,遙遙看到孫恆的遁光,就有人急忙前去稟報。
片刻後,簡陋的大殿之中。
無憂子一行人一臉恭謹的迎着孫恆走了進來,同時回稟着進度。
“因爲有原來的陣旗做基礎,再有兩個月的時間,這裡大體就可完工。”
無憂子頭顱低垂,似乎不敢去看卓禎,恭聲開口:“其他的都是細節問題,雖然用時很長,但無需多費心神。”
“兩個月?”
卓禎皺眉:“你們已經來了一個月了,怎麼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莫非是有意拖延進度?”
她語聲嚴厲,身上更是帶着股威壓,讓殿中一行人不得不彎下脊樑。
“回前輩,絕無此事!”
無憂子面色蒼白,連連搖頭:“實是因爲原來的陣法與此地地形不搭,需要多處修整,纔會用那麼久的時間。”
“是嗎?”
卓禎冷哼:“陣法中樞在哪裡?誰人主持建設,帶我們過去看看。”
“這……”
無憂子面色一白,低垂的雙眼中已經透着股惶恐。
“回前輩!”
恰在此時,無憂子身後一人邁步而出,咬牙道:“陣法中樞乃是一個宗門防禦的根本,尤其是立陣之基,陣勢外顯,是禁止外人觀看的。”
“不行?”
卓禎臉色一沉,就要當場怒斥。
不過她側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孫恆,又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
現在這裡畢竟不是她負責,太過強勢反而會惡了孫恆。
“孫道友。”
她強笑開口:“你怎麼看?”
“既然是宗門核心禁地,不看就不看吧。”
孫恆微微沉吟,又道:“但你們實在太慢,就算陣勢範圍大,也不應落後羅葉谷、黃家那麼多!”
“這樣,一個月,一個月內能否大體完工?”
“這……”
無憂子面露難色,而無塵子卻是肅聲拱手:“前輩放心,一個月內定然可以完工!”
“好!”
孫恆點頭,當下也不二話,舉步就朝大殿之外行去。
卓禎自無不可,長袖一收跟了過去。
片刻後,兩道遁光升起,直入高空轉瞬間就已消失不見。
雲層之中,卓禎一改剛纔的嚴厲,面帶笑意說着道友之間的趣事。
孫恆本來還在附和着接着話頭,沒過多久卻是眉頭一皺,停下了遁光。
“怎麼了?”
卓禎一臉詫異的看來。
“不對!”
孫恆眯眼,面露思索之色:“剛纔在大殿裡的情況有些不對。”
“怎麼不對了?”
卓禎一愣,隨後笑道:“道友是說那無塵子頂撞我的事吧,這人我卻瞭解,有些硬氣,與無憂子不同。”
“不是他。”
孫恆搖頭:“在他們後面還有一個人,那個人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似乎是欲言又止。我以爲他有話要對我說,所以剛纔飛遁的不快,但他並未跟上來。”
“是嗎?”
卓禎側首:“那我們回去問問即可。”
金丹宗師的心血來潮並非毫無端倪,有時候很可能隱藏在極其重要的訊息。
就算是件小事,求證一下也沒什麼。
“嗯。”
孫恆點頭,兩人當即折身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