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雪兒自言自語地說着,纖手揉了揉額頭太陽穴,忽然聽到一聲滴水的聲音,似是花葉掉落在地,又或是檐角的雨珠滾落聲。
清脆的落水聲中,憑空鑽來一絲輕風。“不對”,雪兒暗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忽然她機靈一動,嬌柔的身影瞬間從躺椅上閃過。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樓底水面翻飛而上,黑影拼指如劍,要不是雪兒躲的急,這會兒已被點了穴道。
“來者何人,竟敢冒犯公主?”
剛纔還靜靜侍立在側的丫鬟們,看到一道黑影從樓底躥來,這時動若脫兔,立即怒叱着揮指不知從哪裡拔出的雙劍,擋在雪兒面前。
“呵呵,表妹,何必那麼緊張,一直無緣切磋,我只是想看看錶妹的身手麼”,來人坐在雪兒方纔倚靠過的躺椅上,一邊抓了幾串果盤裡的葡萄放入嘴裡,一邊笑嘻嘻地說道。
丫鬟們聽道來人呼公主一聲“表妹”,衆人相視一望,稍稍放鬆警惕,可又回頭一看公主忽然變的鐵青的眼色,不敢遲疑,依然環圍着橫劍斜指。
“宇文圖,你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雪兒牙縫裡恨恨擠出一句,趁宇文圖口中放入葡萄的一剎那,青光一閃,袖中多了一枚冷亮的匕首,忽地越過衆人直刺宇文圖,又快又猛,似是要制於死地。
“表妹,你這……”,宇文圖目光一瞥,大吃一驚,口中噙着葡萄含糊不清地說道。同時,‘砰’,左手未放入口中的那串葡萄撒落,他右手匆忙翻轉手腕,峨眉逍遙指‘青燕剪柳’,欲用雙指夾住雪兒來勢兇猛的利刃。
“咦,好鋒利的刀刃”,他驚叫一聲,幾點鮮血迸濺。他撒手一閃,人影已飄離三尺之外。宇文圖心中一陣奧惱,要是普通兵刃,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奪得,沒想到雪兒手中竟是一把天下罕至的寶刃。方纔差一點點就被雪兒削掉雙指,他後悔萬分。
‘嗤……嗤……嗤’,身後數聲傳來,他雖然後悔,但也不容多加思慮,因爲雪兒如影隨行,一直追擊身後。他左手輕握右指,左突右閃,身後衣襟已被雪兒劃破,若不是他用高超的峨眉輕功,今日真的要被雪兒刺傷了。
“稟公主,接到消息,陛下不久凱旋而歸,王爺讓公主協助,早些置辦慶功宴”,忽然一名侍女奔來跪拜道。
“哦”。
“表妹,別生氣,你可差點弄傷我手指了,今日不陪你玩了,過些天再來看你”,趁雪兒聽侍女稟告微微失神間,宇文圖身如離弦之箭,疾飛而出,說着踏波而逃。
“最好再別來了,下次一定殺了你”,雪兒忿忿說道,輕嘆一聲,身影才從空中款款飄落。
“範世伯,小侄有負您所託”,笙暢和衆人終於趕到延州城,見到范仲淹便歉然跪拜道。
“賢侄,快起來,不怪你”,范仲淹扶起笙暢,溫和地說道。
“對了,範世伯,這位便是當日我出姑蘇城去邊關時一路同行的樊兄,之前在韓叔營中,其餘是青城派弟子和邊關羌族鄉勇,要不是他們及時趕來援助,小侄也怕是回不來了”,笙暢一一介紹道。
“多謝諸位相助,天成,快命人給衆少俠換件乾淨的衣服,安排大家下去休息,”范仲淹一邊向衆人拱手一躬,一邊匆匆說道。
“是父親”。
純佑應聲道,然後帶衆人離去。
笙暢剛要拜別,只見內屋轉出一名秀氣的士卒,他手中拿着一套乾淨的衣服,慢慢走到笙暢面前。
“雲少俠,快換上這套乾淨的衣服吧”,那名秀氣士卒低着頭遞來衣物,狀若害羞,用細若蚊蚋地聲音說道。說完快步跟隨純佑而去。
笙暢接過衣物,木然而立,方纔那名秀氣士卒的聲音實在是讓他太熟悉了,一時懵然。
“表哥,快換上吧,”快要踏出房門的純佑回頭看到笙暢仍在發愣,笑着說道。
這一笑,似乎韻味深遠。
笙暢心裡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