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還操這個心吶,死都死了你就算跪下給他磕頭他也活不過來了,你學學我,我就不會在乎這些”李舟亢的想法很直率,從來沒有些彎彎繞繞。
中午剛一過,戰鬥又繼續打響了,奇怪的是我們陣地前卻沒有貴子,只能聽到別處的槍聲。連長王羣看着全連僅剩這五六十號人,不免有些惆悵,然後他命令我們排長帶上我和李舟亢去還有張鵬去左翼偵查一下,因爲到現在爲止還沒見到貴子很是奇怪。
我方陣地側翼的不遠處是一座小山包,因爲山體面對日軍的方向很是陡峭,因此就沒有設防。我們這個排長叫崔祥遼寧人,老家奉天,之前白刃戰時見識過他的勇猛,在我眼裡他是和郝銀庭一個實力的。
就這樣我們一個山包一個山包的爬,遠處陣地間的槍炮聲也一陣一陣地響。走着走着崔祥突然一個手勢示意我們停止前進。我們悄悄探頭往下瞅原來是一隊貴子正從一條山澗進發,其中幾個貴子的槍頭處還綁着醒目的膏藥旗。
“好傢伙,這些貴子在這學鄧艾偷渡陰平呢,可惜咱們不是劉禪”我說道。
“那排長,幹不幹”李舟亢問。
“先等等,他們人數太多,先讓他們進來,咱們數數一共多少人大概,然後對最後面的幾個貴子打幾槍,張鵬你先回去告訴連長就說這邊發現日軍滲透”
崔祥說完,張鵬就領命而去,他的話太少和李舟亢一比又是兩個極端。然後我們就繼續數着貴子。
“排長,這最後一個貴子過去,一共是60多人應該是一個小隊的編制,不過後續應該還會有貴子過來,先幹吧”我說。
“好,給我照最後那幾個打”
只聽一陣槍聲後,我真是不忍直視,這兩個傢伙拼命倒是有一手,但這槍法實在是太爛了,幾百米的距離,五六槍,楞是一槍沒打着反而還給貴子提了個醒。於是我說“排長你倆這槍法簡直了……先別再開槍把位置暴露了,我來”
“那,那什麼,我的槍之前白刃戰時候準星打瓢了,所以不準”李舟亢在爲自己找着藉口。我沒有理會,端起三八步槍瞄了一個正在四處亂射的鬼子,我扣動扳機那個貴子應聲倒地。
“好樣的,還得是方啊”崔祥說道。
我笑了一笑,結果日軍的子彈就傾泄到我們這兒了,掉了一片樹枝樹葉。我又瞄了一個日軍的歪把子機槍手,第一槍打中了石頭上。第二槍我調整了一下呼吸晃了晃了槍口,“砰”第二槍正中貴子頭部。馬上我就招呼着崔祥李舟亢“撤,貴子要發現我們這兒了,他們有擲彈筒趕緊跑!”
就在我們剛跑下山頭一百米遠的距離,我剛纔射擊的地方就迎來幾發炮火,這小貴子還真他麼準。
回到我方陣地後,只見陣地亂成了一團。連長見到我們說“正好你仨回來了,側翼的日軍不管了,現在以連爲單位馬上撤離,日軍給我們來了個包餃子,但還是在正面做了少量佯攻,但沒想到我們現在太脆了,他們五路佯攻竟然全都突破了我軍防線”
“什麼?連長就他們一個聯隊就把我們一個師都給打垮了”我驚訝的問道。聽連長這麼一說,那就是我們的兩道防線已經被日軍分割成各個部分,如果再不撤就會被各個擊破,現在我們連僅有的人數優勢都要蕩然無存。
“現在來看是這樣的,剛纔師部都差點被日軍端了,撤!趕緊撤!”
戰場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了,我們跟着大部隊一路後撤,偶爾遇到幾夥貴子我們也只是象徵性的回擊,絕不戀戰。一旦要是被他們纏上,等後續貴子再一上來,那可真撤不了了。
撤退的路上也是人人自危,一些跑的慢的兄弟零零散散的拖在後面,基本都讓貴子當活靶子給殺掉了,那場景就像失羣的幾隻綿羊被餓狼活活的撕碎一樣。
就這樣我們在撤退的道路上風風火火的跑了五六天,總算甩開了日本人。但我卻覺得很丟臉,一個一萬多人的師級單位讓貴子一個聯隊追的可勁跑。最後據瞭解我師損失了盡一半人數,其中一部分是被沖垮就地當了逃兵,收都收不回來。到了最後安全的地方,我們連就剩了20多人。
在擺脫了日本人的追擊之後,又一個難題擺在我們面前,那就是快沒有吃的了。雖然我們駐地的周圍有不少村屯,但是要供給一個五六千人的軍隊那實在是杯水車薪,在找到吃的之前我們只能控制伙食。每天只能吃一頓飯,也就是半碗稀粥,只求餓不死就行。
這一下可給李舟亢餓不行了,每天都在哼唧餓,後來他乾脆撿了一些樹枝釣在嘴裡咀嚼。
我說“亢哥啊,那玩意兒那行嘛,嚼不動吧,別在吃壞肚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不懂子噻,我這是嘴裡嚼着腦子裡再想着山珍海味,知道共軍嗎?就是紅軍,聽說他們在那個什麼長征的時候也是沒有吃的,餓的後來啃樹皮還有那皮帶,那可太艱苦了”
對於紅軍的事我不是特別瞭解,這李舟亢是四川人在雲貴地區,因此對於紅軍他是比較瞭解的,或許他在川軍的時候和他們打過交道吧。不過那支軍隊在國軍裡還是比較敏感的,雖然現在是國共第二次合作時期,因此我也就不問李舟亢在四川時候的事。我只是說“是啊,他們也挺難的當時,真挺了不起,唉,對了剛結束那忻口會戰,平型關他們伏擊阪垣師團是乾的真漂亮,哪像咱們啊被追的一直跑”
“能活着就行啊,方,我吧現在什麼事兒都不想,現在就想吃頓飽飯,唉你家那有什麼美食嗎”李舟亢進一步開始了自己的美食暢想並且摸着雖然已經很餓但還是很圓滿的肚子。
我說“我家原來是河北的,我們那兒除了驢肉火燒就也沒有太出名的好吃的了,還有個滄州獅子頭我吃着還行,不過要非要說一個那就是我小時候和家裡人去過一次北平,吃的那是涮羊肉,嘿,別提多地道了,那羊肉在鍋裡涮完之後一放嘴裡簡直了,那羶味正好,哎呀,再說我都要流口水了”的確,小時候冬天去北平,外面冷冷的,凍的我的小臉紅撲撲的,可是一進到涮羊肉館那可是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對,如果說此時我最想吃的東西,那就是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