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亢哥看來你得請小鵬喝酒了”我說。
“酒倒不用,讓他給我弄點辣椒就行”張鵬說這話時還是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贏得這次比賽的喜悅。
貴子在下午又進行了幾次炮擊,發起了兩次衝鋒,但還是沒能突破我們的防線,整個山腳下日軍的屍體也有六七百了。一天下來他們還是對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到了夜晚我還在想着白天李舟亢的槍法,然後猛然間想到那個被張鵬幹掉的貴子,我要幹掉他是因爲怕他晚上摸上來,他只要往裡扔一個手留彈那我們這一個班就算交待了,那他要是趁着夜色一個小隊一箇中隊一個……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趕忙去找到崔祥告訴他晚上預防貴子的偷襲。
沒想到崔祥卻不以爲的意說“沒事啊,咱們晚上不還有哨兵呢嘛,他們就是上來也能被發現”
我反駁道“咱們一個排滿打滿算就那麼三個哨兵,可是咱們的戰線是多長,排長貴子完全可以趁深夜時分摸上來,而且就算能發現晚上咱啥也看不見,他們只要發動進攻就能衝上來”
“你多慮了,那麼多人吶,他們一有動靜咱們肯定能聽見,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上峰考慮的比咱們周全多了,上面都沒有相關命令下來,你在這說又有什麼用呢,方班長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崔祥這話真是給我氣到了,怎麼就這麼謎之自信呢他。於是我直接去找連長去,我本不想越級去彙報,但崔祥那腦袋也太木了。但走在半道上我在想,要是連長也那麼木可咋整。我的職權最高只能接觸到連長了,唉,算了去了就知道了,就當是碰碰運氣了。
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沒想到團長也在連部,於是我將我的想法和連長說了之後,團長十分感興趣的問我“關於晚上日軍夜襲的可能性我們之前的會議上確實沒有考慮到,畢竟咱們之前和貴子的交手都是在白天,所以沒想到日軍夜間攻擊以及他們夜間攻擊的能力,你一個小小的班長能想到這些,嗯,不錯不錯”說着團長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連長,後者只是賠笑道“是啊是啊”
團長接着又說“那你有沒有應對的方法,晚上確實什麼都看不見,點火相當於給貴子大炮安裝望遠鏡,貴子如果半夜發起夜襲就算咱們全師沒睡,恐怕也很難擋住日軍啊,一旦他們衝上來和咱們攪和在一起,那咱們很可能被反推回去啊”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團長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並提出了要命的疑問,人家確實有水平啊。只不過這問題突然又拋回給了我着實有點想不到啊,看着團長的表情他的意思好像是你小子既然能提出問題,那也能解決問題嘛。
我大腦飛速的運轉着,調集起所有我所瞭解到的信息以及各種方法的可行性判斷後說“嗯,首先這座山還有個反斜面,我們晚上所有人藉着夜色的掩護撤到山的後面,然後在走之前在原來第一道防線的戰壕裡設下多個詭雷,然後等貴子上來一觸發爆炸咱們就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上來了,接着咱們在上面進行射擊,到時候在衝下去一定會重創他們,就算他們晚上沒上來,咱們等天快亮的時候再回去也不遲啊,只不過需要提前把設好的詭雷安全拆除才行”
說完我的身體裡冒出一陣虛汗,並且身體差點沒站住,還晃悠了幾下,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看着團長和連長的眼神我真是心裡沒有底。團長笑了笑然後說“好,你先回去吧,我心裡有數”說完就帶着他的幾個警衛走了,連長則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
回到我的陣地後,我還在想着剛纔對連長說的話,我在及其緊張的情況下想的法子理論上來說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頂不頂用我心裡也沒個底。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李舟亢問“方大班長,今天晚上崗哨怎麼個排法啊”
李舟亢這話又讓我打起精神來,我回道“今晚都機靈點吧,我怕小貴子晚上摸上來,李舟亢張鵬和那兩個新兵,你們站後半夜的崗,我和剩下的弟兄守前半夜”
“得嘞,老子終於可以睡會兒了”亢哥伸了伸懶腰就睡去了。
我趴在戰壕的沙袋上,雙眼死死的盯住下面那未知的黑暗,這黑暗就好比蟒蛇的巨口一樣隨時都會將我們吞噬,團長說心中有數他會怎麼做,我實在是不得而知。
沒過多久崔祥就帶着新的命令過來,和之前我和團長說的一樣,看來我的計劃被採納了。我趕緊叫醒張鵬他們,然後安置好詭雷並叮囑他們千萬要記好詭雷的數量和位置然後彙報給我。接着我們趁着天黑悄悄的退到了山頂上,等待着貴子的來臨。
說實話,等待的滋味着實不太好受,我在心裡嘀咕萬一貴子半夜不上來,那可不就成笑話了嗎,因爲我的蠢主意大晚上的把幾千人折騰來折騰去的。但又一想日本人自打淞滬以來一路可謂是勢如破竹,那是狂妄的不得了,現在我們這個防線他們啃了一天付出了那麼多傷亡都沒有啃下來,這對於號稱戰無不勝的皇軍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他們今天晚上肯定是要搞事情的,等幾天再搞這瞬息萬變的戰事也不答應啊。就這樣我懷着這兩種複雜的心情等待着。
在半夜的時候,日軍果然是如期而至。只聽見第一道防線中間處率先發生爆炸,看來日軍還是把那當成了主攻方向,緊接着爆炸聲就像放鞭炮似的形成一串。我們在山頂上向下面射擊,我對李舟亢說“亢哥,你過癮的機會來了,別給我停火,可勁掃”
“妥了”
日軍在下面和我們互相對射,雙方多少都有些傷亡,隨後衝鋒的信號道劃過夜空給這個熱鬧非凡的夜晚又增添了一抹色彩。我們高喊着衝啊,殺啊的奔向日軍,人羣所形成的人體洪流不光是把日軍嚇了一跳,也震撼到了我。
因爲我們屬於陣地的邊緣面,所以直接面對我們班的日軍只有零星幾個,很快就被我們解決掉了,周圍班排離我們僅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們隨後又向那裡殺去。
夜晚還是比較黑,只能任憑感覺射擊,雙方攪和到了一起,無論是日軍還是我方多少都有些誤傷自己人的事發生,在這種極端條件下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最後我們發現區分敵我的一個方法是,日軍的鋼盔普遍都反光,這對我們的判斷有很大的幫助,隨即我們在第一道防線的亂戰就這麼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