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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賣相不凡的和尚,還沒有走近,身上就傳來一股極其好聞的檀香味道,讓人精神都爲之一震,越發讓人感覺其此人幾乎非是凡俗。
然而,劉勝之卻從這和尚臉上那笑容之中,看出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來。
就好像你去商城,遇到的售貨員。或者是來到你家門口,露出八顆牙齒的完美微笑的賣保險的……
“這鬼神居然驚擾施主,請恕貧僧等人救援來遲,當真過意不去……”這和尚討好的對劉穆之笑着。
若非劉勝之知道,劉穆之的來歷的話。幾乎以爲劉穆之並不是一個去某個偏僻小縣上任的八品小官兒,而是微服出遊的公子王孫。
不過,這和尚顯然沒有注意到劉勝之。卻讓劉勝之大大的鬆口氣來。
“這位社公,是我家的尊長。當年也救過我母子一命,”劉穆之皺眉說道:“我等只不過一點小事說僵而已,卻非是仇人。你們這般……”
這和尚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卻聽劉穆之淡淡的說着:“在下告辭!”
就直接走人。
劉勝之心中暗笑,跟着走人。那劉貴兀自壓低再說:“郎君,我覺着這和尚的笑容好假。和春樓裡面的姑娘似的……”
這一對主僕倒真是妙人!劉勝之心中大笑。
心裡卻琢磨着,這些和尚來者不善啊!
社公遇襲,恐怕此事不得善了。日後更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風波來。
關於劉穆之的身份,他早就想了起來。這是日後劉裕手下最爲重要的班底之一,最爲信重的心腹重臣。
日後會官至尚書左僕射,劉裕後來掌握東晉朝廷大權,領兵在外時,就是劉穆之留守建康,並且總掌朝廷內外事務。
劉穆之死後追贈侍中、司徒、南昌縣侯。劉裕當上皇帝之後更是追封其爲南康郡公,諡號文宣。
誰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現在落魄的,不過出身寒家。只能做一個升遷無望的,區區小縣縣長的劉穆之。
日後會位至宰相,公侯。
劉勝之用望氣術看過去,就能夠見劉穆之身周有着紅白之氣,看起來不會比霍宏業強多少。
然而,在頂上最爲核心的位置,有着那麼一絲的金青之氣。雖然只是那麼一絲,卻就給人一種尊貴的感覺。
“這應該就是本命之氣,看來除我之外,其他也有人能夠看得見。”劉勝之心中想着。
恐怕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那社公也不過如此硬要把女兒塞給劉穆之。那和尚不會也專門巴巴的跑過來討好劉穆之。
“這些和尚,盡數都是胡狄之徒,巧言舌辯,亂我中土正法!”劉穆之見那和尚無趣的離開,冷笑着。
劉勝之一愣,忽然想起來。這個劉穆之應該也是信奉五斗米道的吧?
在這個時代,名字之中帶着“之”“道”“靈”這些字眼的,不問可知,就知道是五斗米道的信徒了。
雖然到了幾十年之後,佛教大行。充滿江左,但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這個時候,整個江左,大半人都還是信奉五斗米道的。
非要一直到孫恩盧循領導的五斗米道造反,讓整個沿海地帶,十室九空之後。
五斗米道纔會被朝廷忌憚打壓,被百姓所嫌棄。佛教才取而代之。
然而,也正是因爲鎮壓孫恩的起義。北府軍才作爲一個政治勢力,登上歷史舞臺。一直到劉裕取得北府軍的大權,甚至取代東晉,建立新朝!
套用一句俗套一些的話來說,風起雲涌,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就在這個時候,慢慢的拉開序幕。
以前,劉勝之從來沒有好好想過這些東西。現在卻若有所思。
他似乎現在就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歷史再沒有那一刻對他來說,像是如今的這般接近。似乎伸手可及!
“多謝勝之賢弟,今日仗義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劉穆之道。
劉勝之聽了,只是哈哈一笑:“如同吾兄這般風骨,讓小弟心折不已。若是小弟遇到這般好事,早就拼着命去了……”
劉穆之哈哈大笑,原本萍水相逢。又有救命之恩,心存感激。這刻忽然覺着劉勝之這人,還可以交朋友!
當下就熱情起來,和劉勝之越聊越覺着投契。三人坐入橡皮艇上,緩緩離開。
“雲社縣離開江下縣不遠,頂多不過是七八十里路罷了。賢弟是繞了一個大圈子,這纔在附近繞來繞去……”
原來如此!劉勝之一笑。
“如今正好順路,賢弟若是去江下縣的話,可以跟我直接去雲社縣……對了,剛纔社公說賢弟爲神醫,活人無算。不知道賢弟最擅長治療什麼?”
“小弟對各種外傷,瘡毒。瘟疫之類都有着研究。然而最拿手的還是治療水蠱!”劉勝之微微一笑。
“治療水蠱?”劉穆之一下子激動起來:“賢弟,賢弟……這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去幫幫我,跟着我去雲社縣一行……”
江南水鄉,河道縱橫。不僅江下縣,便是雲社縣也是血吸蟲橫行。
劉勝之含笑應承了下來,他主動提起這事情,原本就有着打算。
劉穆之是去雲社縣上任的,便算是現在看起來有些落魄。但是上任之後,立刻就是一縣之長,百里侯。掌握巨大資源。
對於劉勝之來說,有了劉穆之幫助。藉着官府之力,自己不論是收集功德金光,還是要煉成九華養榮丸,乃至於日後修煉到內景之境時候的五石散,都有着巨大的方便。
尤其是五石散,這可不比九華養榮丸。
九華養榮丸不過藥材難得而已,還在人間凡藥的層次。而到了五石散,這般卻已經是真正的道門金丹。
是真正的煉丹手段了,莫要看着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藥材。但是其中涉及各種煉丹手段,甚至涉及到物質轉化,卻就相當麻煩了。
絕非是魏晉六朝時候,那些貴族子弟們服用的普通五石散可以比擬。純度大大不同!
劉勝之對於這一帶的環境十分陌生,劉穆之主僕也不過好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