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聞言,連忙開聲答道:“獨孤道友,請稍等片息,葉某這就收功撤陣。”
接着葉陽匆匆地內視一遍身體,見沒有什麼異樣後,站起快步走過去將還有三分二之多的線香熄滅收好,最後走到小烏龜的渡劫之處。
在一個近一丈深的大坑中,趴着一隻野豬般大小的玄龜。它渾身上下多處焦黑一片,卻像若無其事似的,在呼呼大睡。不知是體內法力大增的原因,還是由於功法的緣故,葉陽居然從小烏龜的身上看到一道細微的木屬性和一道更爲淡薄的火屬性的淡淡氣息。這小烏龜是木火雙靈根的妖獸?
葉陽來不及細想,匆忙將小烏龜送入天機府中,並在出入口上面留下一道神念屏障,防止它的氣息無意中泄出。
隨即葉陽一連打出數道法訣,想要收取陣旗,卻連半點靈光都凝聚不出,這纔想起自己的法力已經被壓制,這刻連激發和收取陣法也做不到。葉陽不禁苦笑一下,只好拿出主陣旗,急步走出陣法,迎向衆人。
剛出陣法,就見獨孤琴音與兩名假丹修士一副戒備的神情望着三名渾身魔氣的魔族之人,而他們身後不遠處站着九十九名築基修士,擺出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
“葉道友,你終於出來了。沒事就好。”一名身穿白色長袍,手拿摺扇的假丹修士微笑着說道。
獨孤琴音只是望着葉陽淡笑的點點頭,沒有言語。
而那濃眉大眼的假丹修士卻瞪了葉陽一下,語氣不善的說道:“你沒有收到集合的傳音嗎?怎麼在此弄出這樣一番大動靜!還有,把結丹的古獸送上來,不然可無法給魔族一個交代。”
葉陽將手中的陣旗揮了揮,示意遠處的孔成疇走過來。接着他才冷笑一聲,冷冷地答道:“葉某隻是在祭煉一兩件寶物,才引起的小天象,何來古獸一說。至於交代,不知三位要什麼樣的交代?”
說到最後一句時,葉陽已經將目光望向在場的魔族。這時候說真話假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實力。有實力,就算假話也變成真話。如果表現得軟弱,別人只會得寸進尺。
此刻葉陽才確定,他真的能看到一部分人身上的木靈根和火靈根,甚至還有一名雷靈根。
遠處的一衆築基修士先不說,獨孤琴音就是單屬性的木靈根修士,而魔族的黑臉大漢是火靈根,其餘的就看不清了。
“哈哈哈!”魔族女子一陣輕笑,笑得花枝亂顫,她媚眼如絲的掃了葉陽一眼,柔柔說道:“這位‘結丹’的道友,你祭煉的是什麼寶物,居然引起兩股不同的天象,小女子倒很想瞧瞧,不知能不能拿出來?”
“哈哈哈哈哈。”葉陽聽着復聲解語簡的翻譯,彷彿聽到一個大笑話般,笑聲說道:“此等寶物,你們想看,總得付出一點‘報酬’吧。”
“哦。你想要什麼報酬,難要要小女子以身相許?”魔族女子一邊說着,故意顯示了一下自己玲瓏浮凸的身材,風情萬種的說道。
“就要百獸圖鑑吧。”獨孤琴音在葉陽出聲之前,搶着說道。
“好!”魔族女子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她這次不再嬉笑,正色的說道:“這位道友的寶物在祭煉的過程中既然能引起天象反應,想必威力非凡。觀看不如實戰,我們乾脆來場賭鬥。我族派出一名勇士,如果你能用寶物擊敗他,就可以拿走百獸圖鑑。如果敗了,就把身上所有的物品都留下吧!”
聽到這話,人族另外兩名假丹修士都動容了,似乎這百獸圖鑑極爲重要,一臉期待地望着葉陽,好像在催他快點答應。
葉陽看了獨孤琴音一眼,見其一臉左右爲難的神情,心中有了計較,他說道:“這不公平。誰輸了,就交出身上的所有物品。你們輸了,再加上百獸圖鑑!”
“一言爲定!記住,死或者叫認輸纔算分勝負。”魔族女子冷笑着回道,望着葉陽,就像望着待宰的獵物。
這時孔成疇已經接過陣旗,撤銷了九轉雲霧陣。他雖然聽不懂魔族語言,不過聽到葉陽的回答,知道葉陽要和魔族的人進行一場比鬥了。
魔族女子望着黑臉的假丹族人,剛準備說話,一旁頭生獨角的魔族突然語氣誠懇地說了一通魔語。魔族女子猶豫了一會,最後答應了下來,她說道:“人族敢應戰,必有幾分手段。費隆,你不可大意。此戰許勝不許敗,敗了按族規處置!”
費隆聽到族規這個詞時,全身不由自王的顫抖了一下,然而他還是一臉堅定地說聲:“諾。”
葉陽看到這個費隆只是築基中期,竟敢請戰,他心中大定的同時,也產生了一點遺憾,想必假丹期的黑臉魔族的財物比較豐厚。
葉陽率先走到離衆人二十丈的空曠處,祭出了燃血靈燈,一臉鄭重的雙手捧在胸口上。
費隆二話不說,一邊走動,一邊活動手腳的關節,好像在熱身一般。他在離葉陽十丈遠的對面停了下來。
突然,費隆腳下一道黑光一閃即逝,冒起一股輕風託着他的身軀,向着葉陽飛馳而來。
在人族衆修士的感應中,只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一個晃動間,已經與葉陽拉近了兩丈的距離。
而到了葉陽的眼中,這名魔族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對方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當然,這不代表葉陽的速度比對方快,這只是由於雙方境界上的差別所致。在百丈之內,葉陽的神識與神念可不是築基期修士可以相提並論的。假如葉陽體內的法力不是受到壓制,不用出手,單是用氣壓,就能將對方逼得停下來。
費隆明顯是一名速度型的煉體士,葉陽可不敢等對方靠近才動手。葉陽將神念一凝,聚成一線,落在燃血靈燈的燈芯上。
但見火光一閃,燃血靈燈的燈芯上方,飛快地冒起一股藍色的濃煙向外伸展開來。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一隻高達三丈的巨獸在葉陽的頭頂上空凝實起來。
巨獸的頭部極像一個巨大的圓溜溜的肉丸子,上面只有兩隻燈籠鉅細的大眼睛和一隻水缸口大小的嘴巴。它幾乎沒有身軀可言,就在嘴巴的下方,連接着八隻長達兩丈的腕足,上下揮舞不定,煞是威風。
費隆顯然抱着速戰速決的打算,對手剛激發寶物,他奔走中右手一揮,一團黑氣脫手而出,帶着一股腥風撲向葉陽的面門。
葉陽的神識早已鎖定費隆的一舉一動,現在兩者的距離不足五丈,看得更是清晰,那黑氣的外形是一個竹製的小圓筒,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葉陽不敢怠慢,分出一道神念連接到八足銀絲獸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下一息,一道藍幽幽的光膜從上方一落而下,將葉陽嚴嚴實實的圍在中間。未等小圓筒接近,八足銀絲獸的一條巨型觸手一拍,猶如一股狂風掃過,擊在黑氣上。
嘭的一聲脆響,一團腥臭的汁液從圓筒中飛射而出,大半沾在觸手上。觸手絲毫無損卻甩也甩不掉。一小部分墨汁剛碰到葉陽身前的光膜,發出一陣‘滋滋’如蠶吞桑葉的聲音。
然而光膜似乎極爲渾厚,費隆本想用毒液打開一個缺口的想法破滅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葉陽頭上的巨獸輕輕一躍,巨大的體型如一座小山般從費隆的頭頂直壓而下,六條巨足更是一輪狂舞,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餘下兩條觸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橫掃而來。
費隆見避無可避,竟祭出一把長刃法器,激發全身的血氣,化作一道凌厲的刀光斬向迎面而來的巨足。
‘砰’的一聲大響。在一道難以抗拒的巨力下,費隆口中噴出一團鮮血,帶着被震斷成兩截的法器向後倒飛而回。他的身軀還未着地,就被身後的一條巨大的觸手攔腰捲住,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要打嗎?”葉陽淡淡的問道。
眼下在魔族的空間裡,葉陽可不想一到來就爲人魔兩族添加仇恨,所以適可而止的制服對手,並沒有真下殺手,當然必要的戰利品還是要收的。
這場賭鬥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分出勝負,觀看的人魔兩族修士一下子竟沒有反應過來。只有葉陽心中清楚,一隻七階巔峰的海妖,縱使修爲受損,法力受到壓制,畢竟強大的肉身擺在面前,一般的法寶都難以破開它的防禦,何況只是一件上品法器。
費隆敗得並不冤。
“咯咯咯。道友果然神通不凡,寶物更是不凡。我們算是見識了。我們認輸了。走吧,回議事廳,協議還有一些細節要商討一下的。”魔族女子輕笑着說道,只是笑聲有着幾分不自然。
“百獸圖鑑呢?”獨孤琴音追問道。
“你覺得我會帶在身上嗎?!放心,我們可是言而有信的聖族,怎麼會爲這點事情出爾反爾呢。這位道友,你都贏了,還不放開他!”魔族女子似乎有點惱火了,前半句對着獨孤琴音解釋說道,後半句幾乎是對着葉陽大聲叫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