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羽從未聽過亞托克斯這個名字,但他聽過埃裡克斯這個名字,所以他知道亞托克斯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要讓蕭少羽說出他在這個世界之中最厭惡的生物,大概便是劍魔了。
劍魔從出現到現在,不知道無故毀滅了多少個小鎮。那些小鎮的人數加起來也有數萬之衆了,也就是說,劍魔已經殺害了數萬的普通老百姓。
不論是因爲什麼原因,不論是有多麼重要的理由,都不能無緣無故的殺害老百姓,更何況是數萬老百姓。
所以,在蕭少羽的字典之中,劍魔已經被列入了必殺名單之中。
“傷痛是暫時的,勝利是永遠的,和平是最大的謊言。”
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之中來回飄蕩,彷彿從那九幽之地傳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和平,只有跟隨我們的腳步,才能尋到相對的和平。”
這聲音不是已經消散於空氣之中的殘靈女子所發出的,而是一個沉穩切有些沙啞的男子聲音。
“你就是亞托克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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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少羽看向虛無空洞的空氣,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但他依然道:“你好,亞托克斯。不論你什麼時候想爲埃裡克斯報仇,我都願意奉陪,然後將你殺死,以祭奠艾因小鎮數千無辜老百姓的亡靈。”
“是嗎?”
夜風中,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那是一名身側高大的男子,他目光冷漠而森冷,他的手中有一把長劍。
蕭少羽看向那男子,問道:“亞托克斯?”
男子沒有回答蕭少羽的問題,因爲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於是便有數百道劍氣破空而至。
數百道劍氣伴隨着寒風襲來,就等同於一位魔法師在瞬息之間釋放出了數百種魔法,這幾乎不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在這裡發生了,在亞托克斯的手中發生了。
“嘩啦啦。”
劍氣如河流一般從蕭少羽的身邊流淌而過,將蕭少羽的衣衫盡數撕扯成粉碎,只留下精壯修長的肉身在空氣中被寒風肆虐。
劍氣過去,卻未傷及蕭少羽一分一毫,因爲蕭少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小範圍的規避動作,將那數百道劍氣盡數的躲了過去。
“你是火系大魔法師,爲什麼會擅長身法之術,難道你也是一位劍術師嗎?”
亞托克斯看着蕭少羽道,口中說着驚訝的話,但面部表情卻相當冷靜,似乎並不意外蕭少羽的表現。
在人類世界,同時修煉劍術與魔法的人一直存在,這樣的人被人們稱之爲劍術法師。
在某些階段,劍術法師擁有着讓魔法師與劍術師難以企及的強大戰鬥力。但是,一旦往高處走,劍術法師的優勢便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在當今人類世界最巔峰的那些人,沒有一人是劍術法師。那些大人物要麼專修一種法術,要麼沉浸於劍術世界之中。
亞克託斯道:“人類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將劍術與魔法同時達到巔峰。你應該不蠢,所以你不應該會劍術。那麼,你是如何躲過我的攻擊的?”
魔法師可以施展出難以想象的強大魔法,但是卻不可能擁有劍術師鬼魅般的身法。所以亞托克斯很好奇蕭少羽是如何躲過他所有的攻擊的。
“我的確不蠢,但我也的確是一名劍術法師。 ”
蕭少羽看着亞托克斯,淡淡道:“你是劍魔首領,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如何躲過你的攻擊的嗎?”
亞托克斯聞言沉默,以他在劍術上的造詣,當然看出了蕭少羽是如何躲過他所有的攻擊的,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已。
在人們的普遍意識中,劍術法師的強勢期在於中級劍術法師與高級劍術法師期間,一旦進入大魔法師境界,劍術法師就再也不具有優勢。
根據亞托克斯所得到的消息,蕭少羽是一名十分強大的火系大魔法師,那麼蕭少羽就不應該同時也是一名強大的大劍師。
“你在說謊,你不是劍術法師。”
亞托克斯眯着眼睛,聲音變得更加冷漠:“不論你如何引導我,我也不會相信你是劍術法師,你也不可能是劍術法師。”
“鏗鏘!”
風雪天裡響起一聲劍鳴,蕭少羽並指爲劍,然後一劍斬出,隨之一道猩紅色的劍芒破空斬向亞托克斯。
蕭少羽用的是捨身奪命劍術。
在進入魔法世界之前,蕭少羽是一名強大的修士,他體內的兵魂是一把小劍,所以他很擅長使用劍術。
進入魔法世界之後,蕭少羽捨棄了以前的修煉體系轉修魔法。但這並不代表蕭少羽將以前所有的能力都捨棄了,他依然保留了對劍術的領悟以及各種劍招的施展方式。
這一刻,蕭少羽利用自己在捨身奪命劍術之上的深刻理解斬出一劍,竟是要比絕大多數大劍師的劍氣更加強大與凝練。
然而,此等狀態之下的蕭少羽是不可能憑藉劍氣傷到亞托克斯的。
那猩紅色的捨身奪命劍氣在距離亞托克斯還有三尺的地方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亞托克斯看着蕭少羽,冷漠而毫無情緒的臉終於有了一些變化,不過也只是稍稍有些變化而已。
“總的來說,你很讓我驚訝。”
亞托克斯道:“但是,你的劍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所以你不是劍術法師。”
“他不是劍術師,但我是,你來看一看我的劍。”
馬特終於開口說話了,然後他朝着亞托克斯展開了攻擊,他的人隨着他的劍一同迸射了出去。
蕭少羽很少見到有人的速度可以和馬特媲美,因爲馬特真的很快。當馬特消失在蕭少羽身畔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亞托克斯的身旁。
長劍伴隨着淒厲的破空聲斬向亞托克斯的脖頸,冰冷的寒芒已經映射在了亞托克斯的臉頰上。
馬特有絕對的信心,如果這一劍斬在了亞托克斯的脖頸上,他就有把握帶走亞托克斯的性命。
然而亞托克斯的性命又豈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帶走的,當馬特還未靠近亞托克斯的時候,亞托克斯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馬特穿過了亞托克斯所站的地方,只是撲了個空而已。
“怎麼回事?”
馬特緊緊地皺眉眉頭,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劍術,所以他不相信亞托克斯可以如此簡單的躲過他的攻擊。
蕭少羽道:“不用尋找了,他從來就沒有來過這裡,也沒有和我們說過話。”
“什麼?”
馬特更加不解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少羽看着亞托克斯消失得地方,道:“那只是一道殘念而已,是亞托克斯刻意留下來試探我們的手段。”
“不論是那數百道劍氣還是後來躲避我攻擊的方式,都是亞托克斯營造出來的假象,他只是在試探我們。”
蕭少羽道:“我想,他是想看一看我們究竟是什麼水平,然後再想辦法對付我們。”
夜已深,寒風在天地之間肆虐,將艾因小鎮的寒冷空氣帶到了數百里外的一間小屋之中,亞托克斯便在小屋之中。
“咦,我們的朋友剛剛進入了艾因小鎮。”
蕭少羽忽然笑了起來,道:“是殺死埃裡克斯的那幾個傢伙之一,好像有些意思。”
奧利維亞仰躺在不遠處的躺椅上,悠閒地品着杯中的美酒,淡淡道:“那又如何,我們現在還無法返回艾因小鎮附近。”
亞托克斯微笑道:“先看一看他們有些什麼能力,至於對付他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先把手頭的事情幹完了再說。”
說道這裡,奧利維亞將手中的酒杯放在躺椅旁的桌子上,直起身來道:“再需要一些靈魂,往便可以降臨在這個世界,那纔是我們想要看到的情況。”
提到王,亞托克斯露出無比尊重的神色,興奮道:“一旦王降臨,那便可以統治這個世界了,我們也不用天天生活在陰暗的角落之中。”
奧利維亞道:“數千年前,王便發現了這個世界,並且一直在做相關的部署,然後將我們送進這個世界之中。”
當初,和奧利維亞一起進入魔法世界的劍魔一共有八人,其中便包括埃克里斯。
可以說,奧利維亞等八人便是這個世界劍魔的源頭,他們轉化了不知道多少的劍魔,並且一直在爲王的降臨而做準備。
幾百年來,奧利維亞等人走遍了北方世界。不僅僅是人類世界的北方世界,甚至包括了獸人族的世界。
劍魔們在冰天雪地之中銘刻召喚大陣,然後以鮮血爲根基,靈魂爲祭品,以此召喚王的降臨。
在所有的劍魔心中,王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就連亞托克斯與奧利維亞也堅信,一旦王降臨,便可以統治魔法世界。即使是魔法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也無法抵擋得住王的腳步。
亞托克斯來到窗邊,仰望天空,忽然道:“那條線,是個問題。”
奧利維亞道:“你爲什麼會認爲會有別的人嘗試進入這個世界,而且就是在我們即將成功的前夕!”
亞托克斯道:“直覺。”
奧利維亞淡笑道:“男人的直覺一向不怎麼準確。”
亞托克斯道:“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我的直覺一向非常準確。難道你沒有感受到那條線所帶來的煩躁與不安嗎?”
奧利維亞也來到窗邊,看向天空之中的黑線,淡淡道:“無論如何,也不重要了。一旦我們成功,那麼其他的問題都將不成問題。就算有人和王一樣想要進入這個世界,也無所謂。”
亞托克斯聞言微笑道:“你說的不錯,只要王可以成功降臨這個世界,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成問題,因爲王是無所不能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信仰,劍魔也不例外。聖教信徒心中的信仰是無所不能的主神,而劍魔心中的信仰則是無所不能的王。
對於劍魔來說,王的存在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能夠爲王服務當然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奧利維亞道:“明天便啓程吧,早一些收集到足夠的靈魂,便可以早一些將王請到這個世界,我們的苦日子也就少一天。”
亞托克斯來到桌子旁,端起一杯酒,淡淡道:“爲了王。”
奧利維亞也端起一杯酒,淡淡道:“爲了王。”
然後兩人碰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在無數寒冷的夜晚中,亞托克斯與奧利維亞都在祈求王的降臨,而另外一些人則是在祈求另外的東西。
約翰帶着他的驅魔團隊一路北上,朝着艾因小鎮的方向前進。他們也有着自己的信仰,而正是因爲那份信仰,使得他們與劍魔勢不兩立。
“其他的驅魔師們已經向北方趕去,根據洛克的消息,他們都在北方。”
約翰道:“這一次,先機掌握在我們手中,所以我們必勝。”
在安塞城的時候,約翰控制了還未完全轉化的洛克,使得變成劍魔之後的洛克成爲了他們的內應。
當約翰知道亞托克斯等劍魔首領都匯聚在北方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帶着自己的驅魔團隊向北方趕去,並且將這個消息通過秘密渠道傳遞給了其他的驅魔師們。
與此同時,通過尼克斯這條關係,約翰得到了帝國官方的支持。更加具體地說,約翰得到了比比東家族的支持。
這是驅魔師第一次與比比東家族合作,雙方都希望這次的合作可以爲彼此帶來足夠的利益。
“只有利益,纔是驅動人心的最佳武器。”
約翰冷笑道:“連比比東家族都屈服在利益面前,真是可笑。”
沒有人知道魔法世界的驅魔師們都在向寒冷的北方匯聚,但是波蘭帝**方的動作卻沒有逃過有心人的眼睛。
在比比東家族的調動之下,大批的私軍開始向帝國北方移動,還有更多的正規部隊也在向北方移動。
有人稱,獸人族的攻勢太過猛烈,帝國開始調動大軍支援北方了。
只有少數的大家族高層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比比東家族的示意下進行的,這讓帝國內部霎時間充滿了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