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無需害怕,有什麼事情自有本妃擔着就是。”
蘇玥不想爲難這些官兵,便將責任都攔下。
這些官兵無非就是怕宗人府裡的人出了什麼問題,皇帝會責怪下來,他們擔不起那罪責。
關進宗人府裡的人,以前都是皇親國戚,現在他們被廢黜了成了庶人,但他們仍然是流着皇家的血脈的人,容不得出一點問題。
還有他們更擔心的是她這離王妃進去,被裡面的人傷害到,他們更加擔不起。
離王妃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若有個三長兩短,皇帝定會誅他們九族方能解恨。
官兵隊長聽蘇玥這麼說,這才起身問:“離王妃一定要進去嗎?”
官兵隊長知道蘇玥定是爲了那蘇雪而來。
蘇玥點頭:“本妃來了,自是要進去看看的,你們放心,本妃不會讓意外發生的。”
官兵隊長猶豫了一下道:“那下官隨王妃進去吧,只是王妃要小心,裡面的人脾氣不大好,怕傷到王妃。”
蘇玥點頭,關進宗人府裡的人,好人都會關成瘋人來,哪有正常的人,只有傷人才正常。
不過,她怕嗎?
隨即有官兵打開了宗人府的大門。
“吱呀!”
門一開,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蘇玥往左邊一閃,躲過那氣味。
那氣味中有股黴味,還有酸臭味夾雜着。
官兵們很習慣了的樣子,只聳了聳鼻子。
“王妃,您請。”
待那味道淡了,官兵隊長才請蘇玥進去。
蘇玥讓兩個丫頭跟着,然後一行人進入宗人府。
宗人府裡其實是個很大的四合院,每個小院之間只是隔離了的,在院子中間還是有假山花園,只是此刻無比蕭條。
一行人的目光還未轉移,便聽到東廂房那邊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蘇玥精神力鋪開,便聽得清楚:“你是個豬頭嗎,本王都跟你說了,讓你送信出去讓你爹孃進來,只要他們進來見到你在這裡面過這苦哈哈的日子,一定會向皇上求情,把我們都放出去。
可你偏偏不願意,你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本王還留着你幹什麼。
本王就打死你這個賤女人,不是你這賤女人慫恿本王,本王會做出那些糊塗事來嗎,都是你這個賤女人害了本王,本王打死你……”
接着傳來鞭打的聲音和女子那壓抑痛苦的聲音。
蘇玥搖頭,朝身後的幾個官兵點點頭,一行人朝東廂房而去。
東廂房的門是打開的,一行人來到門前,房中一個披頭散髮,鬍子拉叉,一身邋里邋遢的男子揮動着鞭抽打一個女子。
女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一身的髒污,抱着頭躲避着鞭子,是不讓那鞭子打到她的臉上,只是她的身上已經血跡斑斑,到處都是鞭傷。
蘇玥看到這兩人,嘆息了一聲,想不到他們居然在裡面過得如此這般,她厲聲喝道:“慕容逸你住手。”
慕容逸這才注意到有來了人,他頓時停下手中的鞭子,一雙紅眸盯着站在他對面蘇玥,當見到蘇玥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時,心裡狠狠的一抽,隨即他滿臉堆笑道:“四嫂來看本王了?四嫂來的正好,本王正在收拾這賤女,都是這賤女人慫恿本王,本王才犯了如此大的錯。
四嫂,你快向父皇求求情,饒了本王吧,把本王放出去,本王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了,本王都瘋了。”
慕容逸還一口一個本王,身後的官兵都皺起了眉頭,若是蘇玥不在此,他們的鞭子都抽了過去。
已經被皇帝廢黜貶爲了庶民,他應該自稱罪民的,這慕容逸還自稱本王本王的,真是不知所謂。
蘇玥看都沒看一眼慕容逸,更是不把他的屁話放在心裡,而是看着地上的蘇雪。
蘇雪在聽到慕容逸喊四嫂的時候,猛然擡頭,門口那逆着光的蘇玥,一身的貴氣,令人高不可攀,她羞愧的低下頭,死咬着嘴脣,心裡五味雜陳。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牴觸慕容逸的,但在成爲他的女人之後,心裡又放不下他了,那時她就在想,蘇玥能夠成爲尊貴的女人,大家都偏寵偏愛她,那她做了慕容逸的側妃,她也是皇家媳了,一樣會像蘇玥那般吧。
她想她一樣可以做得到的,說不定哪天她還做了慕容逸的正妃呢。
那她還有機會做上西鳳國最尊貴的女人的那天,把所有女人都踩在腳底下。
那時所有的人都仰視她,尊敬她。
於是在嫁給慕容逸之後,那種念頭越來越強烈,她便天天在慕容逸枕邊吹風。
本來慕容逸就有造反的念頭,被蘇雪這十二級颱風一吹,被吹得飄飄然了,所以纔跟皇帝又下毒。
本以爲他們勢在必得的事情,沒想到慕容離又出來壞了他們的事情,如今他們落得如此的下場。
蘇雪心裡也不知道是恨還是悔。
應該是不甘吧,她蘇雪作爲蘇家二房嫡女,比起蘇玥來她不遑多讓,憑什麼蘇玥可以得到一切,她卻什麼都得不到。
蘇雪眼裡的不甘,被蘇玥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
看到被慕容逸抽得如此慘的時候,蘇玥心裡還在想,能爲蘇雪做些什麼,至少不讓她在這裡受如此的罪。
然而蘇雪那眼裡的不甘,讓蘇玥徹底打消了這一念頭,她冷冷的看着蘇雪:“雪兒妹妹,沒想到我們這一次見面,竟恍如隔世,大姐真是沒有想到,你會走到如此的地步。”
蘇雪擡頭,直視着蘇玥的眼睛,憤恨道:“別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離王妃,我是低如塵埃的罪婦,王妃還是請回吧,別髒了你的眼。”
慕容逸一聽蘇雪說的這蠢話,擡起腳一腳踢在蘇雪的後腰上,怒罵道:“你這個蠢婦說的什麼蠢話,四嫂好心的看你,你卻說出如此不識擡舉的話,快點向四嫂道歉,向四嫂求情,求四嫂在父皇面前求求情,把我們都放了出去,不然讓本王打死你。”
蘇雪伸手撐了撐自己的後腰,擡起碎了毒的眼睛望着慕容逸,像那發狂的母狼一口咬掉他脖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