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指着孩子道:“福晉自己看,可不是個男嬰!”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夏涵顧不得其他抱着孩子就去了佛堂跪下來,亮眼的淚水噴涌而出,激動的不能自已。
蘇七月拉着穩婆質問,“幼荷怎麼樣了?”
那婆子明顯不想搭理蘇七月,閃爍其詞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不一會兒大夫也出來了,一手的血,故作驚慌的大喊道:“不好,這位娘子怕是不行了,誰是主事的?進去看看吧!”
蘇七月一把將穩婆推開了,闖進幼荷的小屋去,一地的獻血,血腥味撲面而來,蘇七月差點沒吐出來。
牀上的樣子更是慘不忍睹,暄暄往外拉蘇七月,勸她出去,“主子,不吉利啊!快走吧!”
蘇七月腿腳發軟,她看着牀榻上的幼荷甚至看不出來是死了還是活的,攤在那裡一動不動,兩個眼睛睜的老大,要爆裂了一般驚悚。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暄暄趁着蘇七月呆住了將她脫了出來,蘇七月捂着胸口突然吐了一地。
夏涵抱着孩子回來了,從蘇七月的身邊匆匆而過,蘇七月感覺道夏涵的腳步是那麼的輕盈,不是因爲快,而是因爲輕鬆,爲什麼她這樣輕鬆?是她知道就是這樣的結果?
蘇七月不敢往下想了……
胤襸這時候才快馬加鞭的趕到,府裡的小廝在宮門口就耽誤了好些功夫,一般來說丫鬟生孩子是不用回來看的
,還容易叫人說成沒出息,可是胤襸聽小廝說巴公公說了覺得不大對勁,幼荷好像生的不易,胤襸怕出事自己若是不在身邊,實在對不起幼荷和孩子,騎着快馬趕回來。
“怎麼樣了?”胤襸一進來就覺得不對勁,看蘇七月在吐,他過來想要問話。
蘇七月忍着乾嘔,推着他往幼荷屋裡去,說:“爺快去看看吧!幼荷不行了!”
胤襸大驚失色,衝進了屋內去,可是等着他看到的已經是全然沒了氣息的幼荷了……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幼荷是喪事辦的隆重,胤襸求太子幫忙,請皇貴妃賜了一個側福晉的身份給幼荷,算是感念她爲六阿哥府內添了第一個男丁。
胤襸過去並未將幼荷放在欣賞,卻沒想到人竟會這麼走了,夏涵看得嚴,後來胤襸也不太願意去看幼荷,旁邊夏涵總是防着他,像是他是個色慾薰心的要對幼荷動手似的。
他想着夏涵是不會虧待了幼荷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幼荷這一胎,連過年入宮給太后請安都爲了幼荷不去了,胤襸也放心,後來也就沒怎麼過問。
卻沒想生孩子是真的會死人的,自己也沒看到最後一眼,實在慚愧。
幾位年長的阿哥都勸他,包括失去了飛煙的八阿哥,都說女人生孩子是過鬼門關,也不能怪了他。
胤襸知道,宮裡因爲生孩子死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可是叫他遇到了還是一時間難以接受。
夏涵心中對幼荷有愧,拿了大把的銀子給幼荷風光大葬,又找和尚唸了好些日子的經。
經不是給幼荷念得,是給她自己的。
她見到院子裡的和尚就安心,晚上聽到咿咿呀呀的超度聲,就踏實。
雖然胤襸不得寵,可是到底是生了第一個兒子,太后親自給孩子賜了名,叫弘皓,幼荷也死了,就順理成章的給了夏涵撫養。
夏涵本也是這個打算,也就算是認了弘皓做兒子,只是她卻還不敢說就當成自己生的了,幼荷的死她是有愧的,反倒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了!
過了些日子,夏涵以爲自己要忘記了,可是院子裡的和尚一撤走,她晚上竟然嚇得睡不着了,即使睡着了,也是不停的做噩夢,都是幼荷,那張蒼白的臉,耳邊也是幼荷那痛苦的嘶吼聲,還向她要兒子,說自己搶了她的兒子了!
“誰搶了你的?你已經死了,弘皓自然是給我養着!”
夏涵大叫着從夢中驚醒,聽到她夢話的丫鬟不敢來看,怕福晉問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豈不是以後都要疑心自己了?
所爲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伺候夏涵的這幾個人,雖然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十分拿得準,可是那日生弘皓的時候,穩婆和大夫神神秘秘的研究着什麼,又將人都趕了出去,再後來孩子就生了,之前忙活了那麼久都沒動靜,接着幼荷就死了。
這也未免蹊蹺了些,誰敢說其中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