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出聲:“李奕和王肅呢?”
“御醫正在替他們診治,乙渾剛剛稟報了,沒有任何大礙……”
真實情況是,李奕和王肅也曾經守在門外,但是他們現在的地位,根本無法有資格來探望太后,只能作罷。
芳菲並非是不知道,只淡淡道:“張孃孃,把立正殿的補藥,撿上好的,給他們二人一人送一盒去。”
張孃孃立即照辦。
新帝見她神色冷淡,又見她虛弱不堪,也不再多說,秉承着彼此的身份和距離,行了一禮,告辭出去了。
芳菲注意道,他口口聲聲行的是太后的禮儀——其實,在羅迦生前,太子極少向她行大禮,但是,此時她驟然升格爲太后——他名義上正宗的庶母了,他的距離,他的禮儀,便十分明顯了。
事實上,他還比自己稍稍大一點,此時,行了這兒子的禮儀,不知多彆扭。
新帝剛出門,便有人通報,說米妃等人求見。
芳菲此時無暇招呼這麼多人,但是,礙於情面,也無法拒絕。
很快,米妃便率領一羣妃嬪進來,行了大禮。
芳菲看去時,但見外面的宮女,絡繹不絕地收着禮物,顯然,米妃對於“太后”的病情,是下了心思的,都是珍貴的補品,藥材以及一些昂貴的首飾。
米妃這是第一次見到受傷的太后,但見她面色淤青,形容晦暗憔悴,昔日那個婉約玲瓏的馮皇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彷彿是一個疤痕遍佈的老婦人。
她不知怎地,竟然覺得心裡一喜,一陣輕鬆——彷彿替自己去掉了很大的一塊威脅。聲音便也真心真意起來,哽咽着:“太后的節烈,真可謂我北國婦女中的第一人……”
芳菲一聽到“節烈”這個詞,簡直忍不住要跳下牀來,她的手擡起,淡淡道:“米妃,我已經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