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下一根,放在嘴裡,夏日的黃精,並不柔嫩,也品嚐不出什麼滋味,而且,她以前服用過,並未變得飛檐走壁的功能。傳說,只是傳說而已,就如那些死而復生的古老的故事,真假虛實,誰又能分得清清楚楚
她拋下黃精,大步就往羅迦的陵墓之前走去。
她的腳步那麼快,心跳得幾乎要滾出胸腔,一些久違的幻想又涌出來。
羅迦,他一定藏在某一個神秘的地方,也許,是某一顆古老的枝丫之間,偷偷地窺視着這一切
也許,這個月圓之夜,就如狼人一般,要幻化成人形了
她奔跑得那麼用力,腳步在堅硬的石梯上,踩得蹬蹬蹬的,聲音那麼清脆,傳出去老遠,驚擾得樹上沉睡的飛鳥,撲棱棱地閃着翅膀。
月白風清,枝丫間,露水的味道那麼清澈。
“陛下”
死寂一般,只有冷漠的幾個大字,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影。
墓碑四周,唯有松濤陣陣。
她冷厲的目光,忽然遷移,一撲過去,松樹的枝丫間,是一隻頑皮的松鼠,在月光下,一隻松果就向她扔過來。
她身子一側,松果掉在地上,砰的一聲,寂靜而蒼涼。
她頹然停下腳步,怔怔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月光下,是盛開的奈何草,一支一支的,孤獨而寂寞;開在頂端的花,如蓮蓬一般合攏了,能清晰地看到花瓣上那種淡淡的白色的細毛毛;所以,這種花也稱爲白頭翁。當年,爲了給羅迦提煉灸條,她曾經用了這種花的成分,因爲它具有散寒驅邪的功效。
靈藥尚在,斯人已去。
她折一支奈何草拿在手裡,看着那慘慘的白就如一個女人,紅顏白髮,所以,才成爲了白頭翁
良久,手扶着羅迦的墓碑,忽然很想哭一場,狠狠地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