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的所有歲月,幾乎是所有人都必須看他的臉色,所有兒女都必須對他進行跪拜,而他,只有在有時間的時候,纔會逗弄一下他們,看一下他們那時,他們只能穿着鮮豔的衣服,整齊的,小心翼翼的討好他
每一個女人領着一個或者幾個孩子,在背後裡,反反覆覆的教導他們,見了父皇該說什麼話而不是孩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是發自小孩子的內心世界。
其實,只是一本背熟的臺詞。
就像是那些大臣精心琢磨過的文字一般。
就像是一種籌碼。
帶着無限的功利。
各自都爲了爭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把親情的一部分分割得很淡薄。
就算送出的禮物,也叫做賞賜是的,對自己的兒女,給一點禮物,都叫做賞賜
他覺得奇怪。
爲何那時,就沒覺得一點兒怪異呢
還理所應當的樣子。
這樣的一個人,就連魏晨等親近下屬,幾十年也不能完全瞭解的人。
現在卻徹徹底底變了一個樣子。
無比的和藹可親。
就算和最最普通的老農,也能隨意拉上幾句家常,談上幾句兒女心經。
比如,小兒夜哭怎麼辦受了驚嚇怎麼辦當地人半夜裡“喊魂”,拿着一個燒熟的雞蛋對着孩子,到底是中午喊好還是晚上喊好
如何取一個賤賤的小名,讓小兒好養
或者,小兒多久能走路
適合吃一些什麼東西
什麼時候要開口說話
說來也奇怪,這些平素非常簡單的問題,每個人都經歷過,可到這時,反而想不起了真的具體到了細節問題上,比如幾時開口說話幾時能走路司空見慣的事情,可是多少人能準確地說出來
羅老爺對這些問題,產生了極大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