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心裡一震。
這是謊言。
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就如呂雉揹着劉邦搞的那些小動作她內心的仇恨,賢淑的馮妙芝,柔媚的高美人,能歌善舞的林美人,其他隱藏在不可知的地方的新鮮的美人們統統都是她仇恨和妒忌的對象。
瑤光寺便是一個最好的監獄她的期待,是把這些人統統關在監獄裡面,鎮壓妖魔鬼怪一般,絕不將他們放出來。
否則,自己便會成爲“上一任”馮皇后了。
她差點忘了,在拓跋宏面前,你永遠也不要弄鬼他絕對可以識破你。就算沒有彭城公主的告密,他也早就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就如他對她的容忍,到底會忍受到什麼程度。
她低下頭去,好一會兒,才淡淡道:“我並沒有要修繕什麼瑤光寺,我也並不信佛。”
他凝視着她。
很長時間,她忽然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的胸口堵塞得非常非常厲害,就如一塊沉重的石盤壓着,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
也許是這一沒有再穿戴皇后的朝服,沒有那些過多的珠寶首飾,胭脂水粉的掩飾,憔悴遮掩不了,她的臉色慘白得出奇,睫毛垂下去。
自從取消朔望朝拜之後,宮裡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當然,這些話傳不到她的耳朵裡,她們也不敢。
她呆在立正殿裡,真正的靜養。
可心卻沒有一刻靜下來過。
感覺上過了許久,久得她都快受不了了,才聽到自己的聲音,生硬而緩慢:“陛下,我沒興趣修繕什麼金身我的所作所爲,你應該很清楚”
忽然那麼絕望。
那種潛伏在心底的深刻的絕望,永遠沒法讓她成爲一個面不改色的大陰謀家它們在他面前,很快就會舉手投降。
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的罪行。
“妙蓮,對不起”
她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