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爪子再一次伸出去,將她的眼皮翻開,彷彿要看清楚這個奇妙的人類,是不是也和她一樣有一雙機靈的大眼睛。
當它的爪子第三次伸出去的時候,那個奇妙的人類忽然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那隻毛茸茸的爪子老虎熊野狼或者其他什麼兇猛的怪獸在這樣的時刻,還有什麼猛獸會出現在這樣寒冷的天地
也不知道害怕,彷彿剛從迷夢裡被驚擾,伸一個懶腰,還可以繼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繼續下一個回籠覺。
但是,溫暖的感覺很快消失了,因爲臉上被抓住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小松鼠睜開眼睛對上她的目光,也沒有逃避的意思,依舊好奇看着她,眼皮幾乎碰到她纖長的睫毛。
就像在一個長長久久的夢裡,她伸出手,下意識地去抱這隻松鼠,就像擁抱一個小小的孩子,但是,手碰到一團空虛,只聽得吱呀一聲,松鼠機靈地跳起來,擺動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立即就跳開去。
妙蓮再一次伸出手,松鼠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她的目光追隨出去,看到前面一顆茂盛的冰凌覆蓋的大樹,雪白的世界裡,毛茸茸的爪子碰掉簌簌的落雪露出一個小小的洞口,剛容得下它機靈地躲藏進去,捧起一把松子,美味地享受着自己儲備的過冬的乾糧
一切的美夢都消失了,北武當的宮殿,火爐,噴香的糕點,暖和的屋子只有臉頰被松鼠挖出來的血痕在火辣辣地提醒自己:馮妙蓮,只有你一個人
此時,你倒在冰天雪地裡,沒有家,沒有方向,沒有去處
但是,有一個人在等你。
被你利用,被你欺騙,被你犧牲的那個男人,他還在傻傻地等着你。
“葉伽葉伽你真的還在等着我嗎是不是你叫這松鼠來喚醒我”
妙蓮坐起身,腰肢疼得幾乎無法支撐那個沉重的頭顱。
也幸得那一件厚厚的大氅,上等的雪貂絨毛,讓她在冰天雪地裡走這麼漫長的一段路,居然還不曾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