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可以吃了嗎？”淩水曜向夏纖凝討沙冰。
夏纖凝這纔回過神來，她機械地把沙冰放在淩水曜面前。
啊！花癡啊？怎麼可以這樣？她輕拍了下自己的臉，好燙！簡直無地自容了！
淩水曜並沒看出來夏纖凝剛纔的失態，她以爲她一直端着那杯沙冰是在享受“報復”的快樂。
“嗯。很不錯······怎麼不吃了？”淩水曜看繼續切雪魚的纖凝。
“嗯，我們從小玩兒到大的。”
“是發小兒。”夏纖凝學說兒話音，可聽着很可笑。
“不好學吧？”淩水曜打趣道。
“嗯，你們說起來很輕鬆，我說起來就很彆扭。”夏纖凝的語氣裡充滿了失敗感。
淩水曜又笑了。
“你笑話我。”
“沒，真的不是笑話，是覺得······可愛。”淩水曜被自己最後說出的那兩個字嚇了一跳，他還能說出這麼無聊的話。
夏纖凝嘟着嘴：“怎麼聽着都像是謊言，你不嫌我隨便我就已經在佛祖面前燒高香了。”
“小心眼兒，一句話要講一輩子啊。”
“誰小心眼兒······”夏纖凝話沒說完，就被自己那可笑的兒話音逗笑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對望，笑臉對笑臉。
“還是不要講了，要不今天就要被你笑死。”夏纖凝往嘴裡塞了塊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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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怎麼樣？”
“嗯，”夏纖凝一邊吃一邊點着頭表示美味：“你也快點吃。”
“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還真有點兒不舒服。”淩水曜用左手叉起雪魚放進嘴裡。
“什麼待遇？”
夏纖凝突然發現自己好笨。
淩水曜笑顏依舊地望着纖凝，她丟掉眼鏡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有件事情。”
夏纖凝安靜地等着他繼續講，難得看到他說話會猶豫。
淩水曜除了“嗯啊”之類的字，沒有說一句話。掛了電話他繼續他剛纔的話：“只切雪魚好像還不夠，你還得再表示一次。”
“是慕斯嗎？”忘記慕斯了。
淩水曜搖搖頭：“姑姑老是誇你鋼琴彈得多麼好，我不信，這會兒想聽聽，到底有沒有她說的那麼好。”
淩水曜的這個請求讓夏纖凝感到意外，看來命中註定她今天要爲某人演奏：“想聽什麼，等等，我不能這麼問，我會的曲子不太多。你說幾個看看有沒有我會彈的。”
淩水曜沒想到夏纖凝答應的這麼爽快，他就想那晚他在她家院牆裡聽到的，但他不知道是什麼曲子：“我對這個不懂的，你最喜歡或者最拿手的。”
“這樣啊，你這樣講太有誠意了，剛纔我還以爲你想故意爲難我呢。”夏纖凝招呼侍應生。
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夏纖凝坐在鋼琴前，她覺得今天的氣氛比較適合肖邦的夜曲之一升c小調，這一首也是她最喜歡的。
“各位陌生的朋友，大家好！我很感謝一們朋友，可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今天，他說想聽我彈一曲肖邦的夜曲。如果有叨擾各位，敬請原諒！”
深呼吸，慢慢擡起雙手。輕柔曼妙的音符就此滑入耳際，詩一樣的音樂在大廳裡流淌、蔓延、盤旋······
就是這支曲子！
那晚，他聽到的就是這去曲子。那晚的天空是灰暗的，無星無月，他一路狂奔，最終倒在夏纖凝家的院牆裡，是這熟悉的音樂給了他對美好的想象。
淩水曜放縱自己的心靈，遊走在音符之間，拾取他人生之路上美好的記憶，癡迷於途中難忘的風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出生有了意義，自己的生命亦有了意義······
夏纖凝好久沒有這麼投入了，華麗曼妙的琴聲，**緋側，纖細輕柔、詩意無限，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她還沉浸在醉人的樂曲裡，意猶未盡！
大廳裡一反往日的安靜，掌聲雷動，甚至有人打響了呼哨。
夏纖凝被掌聲喚醒，深深鞠躬道謝。
回到座位，夏纖凝微笑着：“喜歡嗎？”
“嗯。”
“也是我最喜歡的。怎麼還沒吃完？涼了沒？要不要換一份？”夏纖凝看到淩水曜的那份雪魚只吃了二、三塊。
“噢，不用，溫溫的。那份乳牛粒不是也快吃完了嗎？”淩水曜往嘴裡送了塊肉，比剛纔香好多：“只顧得聽了，一直想你出糗來着，可很失望，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肚子還餓着呢。”
“總是想着欺負我，剛纔還想着你多有誠意呢。”夏纖凝氣鼓鼓地吃起沙冰來。
淩水曜邊笑邊吃，他不想回答，只是越吃越覺得今天的雪魚做得很好，他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雪魚。
“嘴巴噘一下就好了，一直噘着不難受啊？”
“剛纔不是說好了嗎，天冷了，少吃點兒。”
“可我現在很想吃啊，超想超想超想！因爲某人我現在火氣很足。”
“那你打我一下吧，消消火。要不，我打119，請消防隊員來。”淩水曜說着伸出右手。
夏纖凝看到淩水曜的右手居然還纏着繃帶，呆住了，剛纔他還說沒事的。她想到那晚他眼睛裡的落寞與孤獨，還有······
淩水曜忘記自己的手傷，看到夏纖凝怔在那裡，慌忙把手收回去：“今天要早點兒回家，要不雪姑姑會擔心的，還有，你還得補筆記和······”
“疼嗎？”
淩水曜掩飾道：“其實什麼也沒有，就是天冷，怕凍着才這樣的。快點兒吃！”
兩人從餐廳出來，淩水曜把一支鮮豔的紅玫瑰塞進夏纖凝手中：“不是我要送你的，是服務生。”
“爲什麼？我又不認識他。”夏纖凝把紅玫瑰遞過來。
淩水曜沒接：“不許丟掉！他說他們今天的特送就是送給來就餐的情侶一枝玫瑰。”
“我們又不是情侶。”
“我說了，他不信。要不你過去再和他講一下，我是不去。”淩水曜忐忑不安，生怕夏纖凝相信了他的話，將紅玫瑰送還給服務生。
夏纖凝左右爲難，正在她猶豫的時候，出租車來了，淩水曜趁機將她推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