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趕到周依依的出租屋前給姜律師打了電話,當衆人又一次的聚在一起時,他拿出了韓木本留下髙俊明作假的入院通知及假的傷勢診療書。
姜律師帶着一副鑲金邊近視眼鏡,拿起兩張紙對照着看了又看,激動之色溢於言表:“這份證據很重要,如此一來,不僅能證明林陽先生的清白,還能讓法官明白髙俊明爲了贏到底是怎樣一個處心積慮的人。”
證據被放下後,莫如綠又隨手拿了起來,翻了又翻,疑惑的直皺眉頭:“髙俊明那父子倆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他們想要隱瞞的事是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這份這麼隱密的證據你是怎麼得到的。”
聽莫如綠這麼一說,周依依也瞬間跟着疑惑了起來,兩人一同把目光轉向林陽。
“是一個叫……”話到此,林陽突然反應過來,在沒弄清楚周依依和那個叫韓木本的傢伙是否認識之前,還是選擇閉口不提,憑一個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叫韓木本的傢伙對周依依絕對不只是一般的朋友那麼簡單,他擡起目光和周依依對視,想象着如果提到‘韓木本’這個人的名字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最終他選擇隱瞞下去:“是一個我在醫院的朋友無意間得到的,他實在是看不慣髙俊明的無恥行徑,所以就選擇把真相告訴我了。”
說完後,他再不敢對上週依依純淨的眸子,起身假裝口渴去倒水;他不告訴周依依的原因有二,一是,萬一周依依真的和那傢伙認識,兩個人還是多年的朋友,一見面死灰復燃,那他豈不是就沒有機會了;二是,韓木本即是一個俊逸瀟灑,又是一名出色的醫生,與其競爭,着實是有些費力,本來有一個蒲胥因就已經讓他很鬱悶了,但索性人家像悶葫蘆一樣不愛說話,沉默寡言,看樣子定也不怎麼會哄女孩子開心,這到讓林陽放心不少,這種事競爭者越少越好,千萬不要多。
“是嗎?”對於林陽含糊其辭的說法,莫如綠雖然諸多不解,但也沒有再問,畢竟有證據就好,管它是從什麼渠道。
而周依依卻是對林陽的話深信不疑,他是公衆人物,粉絲朋友什麼的一大堆,或許真的有人能幫他這個忙。
姜律師見衆人一時無話,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周依依,推了推眼睛緩緩的開口:“證據已收集到這,勝訴的機率已超過百分之九十,現在我們來重新分析一下目前的案情。”
林陽端水出來的時候正趕上姜律師說到重要的地方,隨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再管它,本來也就不是真的想喝水。
“孩子流產在經過母體的同意下,也就是經過莫小姐的同意,在法律上是不用擔任何刑事責任的,今天早上我也看到莫小姐在網上發表的一篇聲明,同樣這也可以作爲證據承上法堂,那麼周依依小姐作爲醫生替病人簽署手術同意書的事也就徹底的不成立了,最後一個點,我們也可以反告原告,以‘故意僞造傷重證明誣陷我方’爲由,大家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話音落後,又是一陣沉默,莫如綠想着她那篇發在網上的聲明,如果能徹底的擺脫髙俊明,付出這麼一
點小小的代價又算什麼,而林陽想的卻是那份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明天開庭後他又是大衆眼中一顆閃耀的新星,那麼他準備退出娛樂圈的這個決定?
周依依被推上前,她站起身說:“如果真如姜律師所說的這般就再好不過,我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
“那既然如此,姜某先行告退,明天法院裡見。”
周依依把姜律師送到電梯處轉身欲走時,卻突然被他叫了住:“周小姐,稍等一下。”
她疑惑的轉回過身。
“是否是蒲先生和你說了什麼話,才讓你斷了放棄自己前途的想法幫助莫小姐,有些話姜某本不應該說,但在社會上混跡了這麼多年,友誼固然重要,但是能保證自己有一份前途的事業更重要。”
蒲先生?蒲胥因?她有些不可思議的脫口而出:“姜律師也認識蒲胥因,蒲先生?”
“是,他很關心周小姐案情的進展,所以特地找到了我。”姜律師略微一頷首,再不多說話:“姜某告辭。”
是了,這也就解釋的通了,蒲胥因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生氣,又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把她趕出別墅,原來他早已知道了實情,她在想當所有的人都勸她放棄時,是否自己真的做錯了?
其實律師是林新出面請的,但經費卻是蒲胥因付的,雖然林新作爲周依依的親生父親對於蒲胥因出錢請律師是諸多不情願,但也抵不過他的冷言冷語,姜律師自然是知道這裡面的內情,既然當事人都不說穿真相,那麼他這個外人又何必來多此一舉,所以當週依依問到他是否和蒲胥因認識時,適時的撒了一個小謊。
只是這裡面所有的內情周依依卻完全不知情。
回到客廳,周依依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在沒開庭前她要見一面蒲胥因,好好的道歉,好好的認錯,因爲他對她冷漠的出發點只因爲了她好。
林陽走了過來,似是注意到了她低落的情緒:“依依,怎麼了?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就差落下明天開庭的一個大石頭,可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她擡頭努力的扯開微笑看了林陽一眼,繼而繞過他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抱枕摟在自己的懷裡:“沒有啊,這件事能就這樣塵埃落定,我很開心,現在只是希望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莫如綠跑過來摟住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依依啊,你不要想這麼多,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你看看我,自從我發了那個聲明以後我才覺得外界的眼光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最關鍵的是做好自己,管她們說什麼,我吃好,喝好,玩好,夠本就行,所以啊,依依,即使明天的我們的申訴失敗了也沒什麼。”
當事人都這麼心胸豁達,周依依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中惦記着蒲胥因,做什麼事也提不起心情,所以當林陽說中午一起出去吃飯時,她毫不猶豫的給拒絕了:“你們去吧,我懶得動。”
林陽還沒說話,莫如綠就立馬纏了上來:“依依啊,依依,我怎麼說你纔好,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就算你再不想吃,
那也得吃點,要不然怎麼能有力氣打勝明天的大仗。”不由分說她直接把周依依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拉了出去。
“林陽,把我們的包記得拿上。”
林陽跟在後面變身助理替兩人揹包鎖門,嘴角隱隱帶有無奈的笑意,其實這樣簡單的生活纔是他想要的,直覺告訴他,假如選擇那種光芒萬丈的生活模式就註定與這些簡簡單單的小幸福失之交臂,註定與他想要保護的人越走越遠。
周依依磨不過莫如綠的死纏爛打,也不得不妥協。
吃過午飯後,周依依便藉口有事要出去一趟,實則是回到了蒲胥因的別墅。
在站在那輝煌豪華的別墅大門前,她突然就有了一種覺悟,爲啥她每次來見他時都是在他家裡,雖然有壯麗建築可以欣賞,可是次數多了也麻木了。
哎呀,蒲胥因什麼時候纔會走出閨房,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看看,這簡直就是現代版的‘深閨裡的男人’嘛,都說古代的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吧,這雖然沒有大門二門。
進了別墅時,蒲胥因果然還是同往常一般坐在沙發裡手捧雜誌,不對,這次是在看手機,很稀奇的,像這種電子一類的產品,他從來不玩,就算要用也只是簡單的工作需要,所以周依依立馬意識到他肯定又是在工作。
所以當她進去後,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當他忙完自己在開口說話,萬一一個不小心再被趕了出去,那麼她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十分鐘,二十分鐘,直到三十分鐘過去,蒲胥因還是維持着剛纔那副姿勢,他眉頭輕微的皺着,但表情卻十分輕快,翹着二郎腿雙手捧着手機,周依依實在是站不住了,才向他的身邊挪了兩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可卻又被這詭異的氣氛給活生生的逼了回去。
她突然就十分好奇,蒲胥因到底在看什麼,連他身邊站了這麼一個大活人都沒有發現,周依依伸長脖子,眼睛瞅向手機屏幕,頓時被裡面的畫面驚的差點腳跟站不穩而摔倒。
他,他,他竟然在玩遊戲,這是在搞什麼鬼?
“蒲先生。”
蒲胥因幾乎是立刻有了反應,他把手機放下,按黑了屏,雙手交握放在腿上,擡眸風輕雲淡的看向周依依:“在我身邊站了這麼久,終於肯開口說話了?怎麼,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搞什麼?鬧了那麼長時間,原來是在等她開口說話,蒲胥因這性格真的是足夠她暈上一百次了。
“蒲先生,我知道錯了,錯在不應該爲任何事來動搖自己的夢想,但請您放心,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嗯,你能有這個覺悟就好,夢想是自己的,不用向任何人報備。”
周依依偷偷的注意到蒲胥因陰沉的臉色確實是緩了不少,她就是屬於那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所以她稍微得寸進尺了一下:“蒲先生,快看看您的遊戲,這麼長時間沒動,敵人恐早已侵略過來了。”
他突然擡頭看向她,眼神變了又變,過了一會,他快速的拿出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