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運起很好,跟着一隊商隊回來的,在這個時代,絲綢之路早已經開通了,也正是如此,尼古拉斯才得以只花費五年時間就回到這裡。
那是雄偉的,壯觀的,東方人的面孔,東方人的軍隊,東方人的鐵甲,東方人的城池,一切的一切都與這裡大不相同,也是因爲這樣,在陳緣的事務所出現的一瞬間,尼古拉斯才一眼認出,這是一間東方風格的建築。
他們強大而又富強,不對西邊進行遠征,可能是因爲有重重大山的阻礙?但是他們看起來對於自己這種棕色頭,金色頭的人並無多大的敵意,反而是對另一匹東方人,騎着馬的,揮舞着彎刀,趕着牛羊的民族有着巨大的敵意。
“主教大人!”
一名孩子舉手:“東方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尼古拉斯點點頭:“是真的,那裡的樓啊,是巨大的,圓滾滾的木頭堆起來的,紅色的,紫色的,金色的,白色的,好看極了。”
“他們的城池與我們不一樣,我們的大城,一個堡壘。他們的一座城,稍大一點的,都能夠和我們的大城堡相比,那可是隻有大領主才能住的地方。”
孩子們聽着尼古拉斯的講解,不時轉頭望望陳緣,這時候,陳緣在一旁,和幾個比較活潑的孩子玩在一起,其中,也有安吉拉和之前出聲,質疑陳緣是魔鬼的孩子。
“陳!你真的不是魔鬼嗎!”
那個栗色頭的孩子又開始詢問,陳緣笑笑:“魔鬼這種東西,我當然不是。”
“你如果願意,可以稱我爲神仙。”
“神仙?那是什麼?”
孩子疑惑,陳緣笑着道:“長生不死,舉手投足之間移山倒海,能夠飛出天空。”
“那就是天使了?!”
孩子們驚訝,安吉拉跑到陳緣背上,摸索了一會,氣鼓鼓道:“陳你騙人,你根本沒有天使的翅膀。”
“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鳥人。”
陳緣調侃了一下,孩子們笑起來,在他們這個年紀,既然不是在樞密主教的教導下,對於神權還是沒有太多的敬畏的,畢竟年代太過久遠。
“神仙就是東方的天使了?”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陳緣笑着搖頭:“說是神仙其實也不太準確,神是神,仙是仙,我們的神又和你們的神不太一樣。仙,你們是不懂的。”
這樣反覆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孩子們倒是聽得樂此不疲,最後,連尼古拉斯都跑到陳緣邊上,聽着他的講解介紹了。
“陳,東方的魔鬼是什麼樣的?”
栗色頭的孩子又開口,三句不離魔鬼,陳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在我們哪裡,魔是魔,鬼是鬼。”
“魔鬼,這個稱呼最初源自於佛門,既不是魔,也不是鬼。只因爲形魔似鬼,才這麼稱呼。”
“這又牽扯到佛了,佛是什麼?這個講起來就太繁瑣了,你們就是一聽,我就是這麼一說。”
“神,仙,魔,佛,鬼,妖,包括人,這些都不是一下能講完的東西,我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你們也聽不完的。”
尼古拉斯笑起來:“孩子們,咱們別纏着陳緣了,他可是客人,老是纏着客人問這問那,這是不禮貌的行爲。”
“是,主教大人!”
孩子們一鬨而散,栗色頭的孩子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安吉拉跑掉了,也跟着追了上去。
“平安夜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有你幫忙,應該會輕鬆一點了。”
尼古拉斯笑笑,陳緣道:“可不是這樣,我的事情還很多呢。”
“而且......”
陳緣目光望向天空,昨日夜裡剛剛下過雨,這時候,空氣中還瀰漫着泥土的芬芳。
只不過,有一點,與這美好的環境格格不入。
..............
孩子們回到鎮子中,回到家裡,沒過多久,整個潘特拉小鎮都已經知道了,這個邊陲的,不起眼的小鎮,來了一位來自東方的人。
很遠很遠,根據尼古拉斯主教的說法,要跨過無數大山,跨過大河,跨過大沙漠,最後還要經過大雪山,才能到達這客人的故鄉。
那真的是很遠了。
有不少人,有男有女,他們看着走在尼古拉斯主教身邊的人,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黑色的眼眸,身上穿着古怪的,從未見過的衣服,不過,那布料還真的很好看呢。
絲綢,來自東方的絲綢,有幾名小鎮少女遠遠望着陳緣的衣服,眼中滿是羨慕的神色。
那是隻有大領主老爺才能夠擁有的東西,而即使是大領主老爺,也得不到多少。
那是夢幻一般的光華。
陳緣笑着和這裡的居民打招呼,一開始,大家驚訝於他的黑黑眸,有一些去過大城裡的,知道在那些商人口中,東方人都是這樣,黑黑眸,但是他們沒有見過,眼下,終於見到了,不由得好奇心旺盛,不停的盯着他的黑色頭。
很快,陳緣與這裡的居民混的熟絡,大家也明白了,這個來自東方的客人,非常的熱情。
時間漸漸過去,傍晚,孩子們邀請陳緣去邊上的小麥田裡玩,在他們看來,哪裡是最美好的天堂,作爲從遙遠東方來的客人,自然要去“天堂”玩一玩。
陳緣和孩子們玩到太陽落山,尼古拉斯找到了他,笑着道:“現在開始就是聖誕的時刻了,馬上,我們要回去,準備今天的晚餐,在完畢之前,都要祈禱。”
回到教堂,這座古老的教堂是以青色的,長滿青苔的石塊砌起來的,但是顯然,尼古拉斯經常打掃,那些青苔都被剷掉了,只留下一些無所謂的痕跡。
正中央,聖人,上帝的雕塑,或者是耶穌的雕塑被供奉在教堂正中央,陳緣對這個是無所謂的,不過說起耶穌,說不定還真有機會見面。
算算時間,似乎也差不多了。
聖子誕生之前,上帝駐足不語。
陳緣回頭,看向教堂外,在某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一團烏黑的霧氣正在膨脹。
“還真的有....惡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