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的速度極快,那如同光一般的迅速,不,應該說他就是光輝!
那是刺客,也是晝者的間諜,自從晝者從遙遠星空深處發現了高天星上有一股能量波動後,經過反覆的縝密計算,以及數十年如一日的觀察,他們終於確認了那個未知能源的模樣,正是一塊古老的石碑。
極有可能是神存在的證據,但這些對晝者來說都無關緊要,他們需要的,則是那塊石碑上存在的能源。
因爲他們發現,那塊石碑居然擁有能讓他們本身進化的神奇力量!這幾乎是難以想象的,這意味着晝者的誕生不再拘泥於先天資質,他們是光,而能夠強化光的能源在宇宙之中幾乎不存在,他們需要的是能源而不是凹凸透鏡,那只是進行折射與聚合,是光束聚集機的最初雛形,但對於光本身的力量並沒有進行特別的強化,只是高效的利用了其中的能源罷了。
這塊石碑對於晝者來說就是掌握進化秘密的鑰匙,只要能得到這個東西,那麼晝者很有可能在未來的幾千年內成功晉升爲五級的文明!因爲這是整個文明種族的進化,是打開真理之門的關鍵!
摧毀戴森球成爲了附帶的任務,而真正的目標則是爲了得到這個古老的石碑!
爲此,晝者派出了他,一位揹負着偉大使命的光輝體,經過漫長的跋涉,他終於抵達了高天星,這個遙遠的二級文明。並且用幾十年的時間來調查整個文明的生態構成與文明組成成分。
包括其擁有的軍事力量也被他調查的非常清楚,然後整理成冊,以四級文明獨特的視角來闡述這個文明的日後發展,而晝者的母星在接到這一份報告的時候,立刻做出了決斷,派遣數量巨大的遠航艦隊進行星際遠征!
掌握文明進化的關鍵,爲了不被宇宙規則所審判,他們準備的是速戰速決!要以極快的速度打贏這一場戰爭!而二級文明的發展勢頭似乎有緩和的徵兆,也就是說在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對自己這方進行有效的分析與判斷,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賜的良機。
但這個夢想如今收到了阻撓,光輝體的眼中,他已經預見未來,眼前的這個人類會被他直接將頭顱擊爆,橫死當場。但事實證明,他似乎嚴重低估了眼前的人。
因爲這個人不是普通的凡人。
只是一瞬間,連光輝體本身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這位刺殺者的面頰被直接抓住,隨着一道光輝爆開,他的身軀被粉碎,只留下那殘破的頭顱。
凡雅歌將那個散發着光輝的頭丟在地上,後者還未死去,那如同菱形一般的雙眼中沒有瞳孔,有的只是白色的光輝。
他的頭顱呈現詭異的橄欖球形,眉心中有一塊晶瑩碧綠的玉石。
提爾登渾身僵硬,眼前一花,自己依仗的強大者就已經死去。
不,還沒有死去,那位光的使者還有生命特徵,他面部那痛苦的表情讓人明白,他還沒有死去。
“光輝體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這頭都扯斷了還不死。”
凡雅歌踢開那個“光頭”(發光的頭,沒毛病),對提爾登嗤笑:“你這是什麼意思?與外星人勾結了?你知道他是什麼種族嗎?”
“爲了石碑,居然和晝者的間諜聯合,就那麼想殺我嗎?”
凡雅歌的笑容溫吞且和煦,但提爾登只覺得渾身冰冷,手腳幾乎不能移動。
“晝者的戰艦羣現在就在距離你們的外部垃圾層九億千米之外,真的是死到臨頭還猶不自知。”
凡雅歌冷笑:“與敵人做交易,我看你是被慾望衝昏了頭腦!”
星際戰爭中,最爲忌諱與令人恐懼的便是與敵人做交易,戰爭雖然是爲了利益而發起的,但是同樣身爲利益的交換者,敵人與敵人之間並不可信賴。雙方各取所需,都有着自己的算盤,進行這種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自尋死路。
“與敵人做交易?你憑什麼說他們是敵人?”
提爾登寒聲開口:“你說是就是?你與他們同樣不是這個星辰的人!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而不相信他們?”
“你沒有讓我信任的理由,當然,我承認過去你確實是幫了我許多的忙,甚至塔羅克的生命與瑞斯的雙眼都是白泥所賜,所以現在你把他們的生命與光明收回我沒有半點意見。但是你同樣也是在利用我,那麼我爲什麼一定要被你利用?!”
“你是他們的敵人,他與我交易,我要永生不死,他們想要石碑,利益交換有何不可?!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即使是當初的你,與我進行的契約,定下的約定不也是因爲石碑而進行的交換嗎?!”
“凡雅歌!你說外部已經有晝者的艦隊,證據呢?拿出你的證據!”
提爾登斥責着:“你其實也是敵人!”
“這石碑上面的文字我已經破解了!而破解之人,就是你口中的晝者,是這位光輝使者大人告訴我的!”
“那是能夠讓人獲得強大力量,並且永生的能力!”
“他們想要的只是石碑那無窮無盡的能源,而我只需要石碑讓我永生不死!”
提爾登瘋狂說完,微微喘息着,臉色漲紅。而凡雅歌則是掏了掏耳朵,用看白癡一般的神情道:“誰和你說的這東西能讓你不死?”
“永生?長生的都沒有多少,還永生呢?要讓你活到宇宙毀滅我估計你得先瘋掉。”
“有時候活太長了也不好,你會得抑鬱症想自殺的懂嗎。”
凡雅歌一派說教的口氣,提爾登冷笑:“沒有永生?你別騙我了,那些翻譯的文字我早已經看過,上面確確實實的記載着永生的奧秘!”
“你是不希望我得到石碑人,光輝的使者是希望得到石碑的人,他的話比起你來更加可信,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對持有石碑的人說出真話,因爲這會激起他的貪婪,最後甚至葬送自己!”
提爾登大吼着說完,迎來的卻是凡雅歌不屑的白眼。
“葬送自己?你想要葬送我?想多了!”
凡雅歌搖搖頭,忽的神色一變,睥睨道:“就憑你?還是高天星的武器?”
“說實話,你的威脅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凡雅歌笑起來:“只要我想,我根本不需要和你廢話,現在我只是想看看晝者告訴了你一些什麼東西,爲什麼他要和你說這個東西可以永生?”
“只是隨口編造的謊言?沒有那麼簡單吧?”
提爾登在凡雅歌的逼問下神色變幻,而地上那顆頭顱則是陰森的笑着:“..........知道的..........我們沒有說謊...........那是........永生的奧秘.........不會枯竭的能源...........”
“石碑上.......寫着..........”
“【一取.........一生..........復又生之.......】”
“【吾..........燭.......幽......無乾時........】”
“【人不生死..................與天同休...........】”
“【不老............不死......】”
晝者的頭顱緩緩吐出這些語句,聽得凡雅歌微微一愣,表情詫異。
提爾登見到凡雅歌表情變化,心中頓時認爲這是凡雅歌被戳破謊言的表現,果然,那塊石碑上確實記載着永生之法!
“凡雅歌!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說中了你的謊言,推翻了你的論調?!”
“你沒想到吧,光輝使者可以破解那石碑的文字!這就是文明的差距!”
“你說我作爲走狗?不!晝者的居住之地離着高天星足足有將近數百光年的距離,就算要攻擊,算他們擁有與光速持平的速度,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來到高天星!”
“你的謊言不攻自破了!”
提爾登出了一口氣,而後有些興奮起來,那是永生的力量,現在終於被證實了!
但接下來凡雅歌的話卻讓他微微一怔。
“謊言?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凡雅歌如看弱智一般看着提爾登:“晝者能夠看懂石鼓文我確實沒想到,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翻譯的,不過也沒算愧對你們這四級文明的頭銜。”
“你的翻譯比較準確......但其中的意思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凡雅歌擺擺手:“讓我來告訴你們那石碑上寫的是什麼吧。”
“【此爲西方大荒之山,喚豐沮玉門。】”
“【山頂有泉,中存玉饋之酒,酒泉注焉,廣一丈長,深有三丈。】”
“【酒美如肉,澄清如鏡,上有玉尊玉籩,取一尊,一尊復生焉。】”
“【吾守此地,傳言曾爲太陽燭照,太陰幽熒所入之地,不生不滅,無乾時。】”
“【修士入內,飲此玉酒,千年道行加身,若飲一斗則人不生死,與天同休。】”
“【人人貪心不足,若境界不至,飲此酒如服斷腸之毒。】”
“【凡人不可食之,不老只是空談,屆時魂消骨蝕,何談不死?】”
“【吾名苗,爲西皇守此地,靜待大劫來臨。】”
凡雅歌說完,晝者與提爾登盡皆呆滯。
“不可能.......”
提爾登喃喃自語,而後怒斥:“你在說謊!”
凡雅歌攤攤手:“你說是就是,你開心就好。”
“不會的!那這麼說,這塊石碑只是指路的標杆?!”
“永恆的能源另有其他存在?!”
晝者的頭顱開始尖叫,話語混亂而無秩序。凡雅歌眯了眯眼,輕聲開口。
“石碑準備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