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審視着馬格努斯，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冰涼的打量，彷彿在看一件工具，而且是一件失敗的工具。
工具——這是絕大部分原體在帝皇心中的地位。
在所有原體當中，可能只有荷魯斯和聖吉列斯在帝皇心裡比工具稍微重一些，但也重得有限。
帝皇本來非常看重馬格努斯，他爲此給過馬格努斯一個擁抱。
馬格努斯擁有僅次於他的靈能天賦，本來會成爲帝國對抗亞空間實體的重要人物，沒成想早早就中了亞空間實體的圈套，半個身子掛在奸奇的尖牙上。
連帶着千子軍團和普羅斯佩羅都墮落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帝皇又重複一遍他的話，以顯示他究竟有多麼失望。
他早就知道會有一些原體被亞空間實體蠱惑，從而背叛他。
他對此嚴防死守，他萬萬沒想到，最有能力抵抗亞空間的馬格努斯竟然是最早背叛他的。
馬格努斯實在是太蠢了！
如果把馬格努斯的靈能天賦轉移到別的原體身上，他想不出誰會做得比馬格努斯更差。
無視他的警告，與奸奇簽訂協議，撞破網道，投奔邪神，殺死馬卡多
帝皇越想越生氣。
啪！
正在大放厥辭的馬格努斯忽然感覺身側傳來一股難以抵抗的巨力，這股力量抽在他身上，把他抽得像公園裡老大爺手底下的大陀螺似的.嗖嗖地轉。
馬卡多不忍直視地錯開了視線。
馬格努斯的身體素質跟帝皇沒有可比性，靈能力量又被馬卡多用特殊材料打造的囚具封鎖，對帝皇的大比兜沒有一絲抵抗力。
啪！
啪！
啪！
雖然馬格努斯的母星已經不存在了，馬格努斯的子嗣千子軍團也被殲滅了，但帝皇對馬格努斯沒有一絲同情。
暴君？
帝皇決定先讓馬格努斯清醒一下。
一巴掌接一巴掌落在馬格努斯身上，馬格努斯越轉越快，幸好宮殿的地板是經過加固的，否則非讓他鑽出一個洞不可。
過了幾分鐘，馬格努斯才晃晃悠悠地停下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停地乾嘔。
原體的平衡感都很好，這也使得他們暈頭轉向的時候更加難受。
“清醒了沒有？”帝皇冷冰冰地問道。
“暴君.”
啪！
“你這個暴君”
啪！
“你”
啪！
又是三巴掌，馬格努斯捂着高高鼓起的臉頰說不出話了。
“清醒了？”帝皇又問道。
這時，馬格努斯不再罵帝皇暴君了，而是自顧自地抽泣起來。
啪！
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把馬格努斯抽懵了。
又怎麼了？
帝皇冷漠地說道：“不許哭。”
馬格努斯捂着臉，坐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帝皇臉上的冷漠消解了一些。
“你是我的兒子，千子軍團的原體，異形和亞空間實體的敵人，而你的行爲給你的這三個身份帶來恥辱。”
“我問你，普羅斯佩羅是因爲誰毀滅的？”
馬格努斯的肩膀顫抖着。
啪！
帝皇皺起眉毛，又刷甩下去一巴掌。 “是我！因爲我！”馬格努斯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淚流滿面，“是因爲奸奇算計我，我掉進了陷阱，所以普羅斯佩羅才墮落，所以千子軍團才墮落，所以他們才被毀滅.”
在帝皇的巴掌教育下，馬格努斯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
其實馬格努斯自己也知道是什麼導致了普羅斯佩羅和千子軍團的毀滅，就是他自己的愚蠢，只是他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在面對基裡曼等人的時候，他咬定一切都怪帝皇。
只有這樣，他才能維持住自己可憐的自尊心，讓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但在見到帝皇之後，在見到這個全人類帝國的最偉大的同時也是他父親的人之後，他還是繃不住了。
旁邊的馬卡多能看出來，馬格努斯已經心生死志。
如果現在解開對馬格努斯的束縛，馬格努斯攻擊帝皇的概率遠小於他自我了斷的概率。
帝皇也瞧出了這一點。
普羅斯佩羅和千子軍團的毀滅對馬格努斯造成了過多的衝擊。
馬格努斯志氣盡喪，如果不給馬格努斯一個新的目標，馬格努斯很可能會自殺。
但他還留着馬格努斯有用。
如果他想讓馬格努斯死，他根本沒必要讓帝國海軍大費周章地把馬格努斯帶回泰拉。
馬格努斯的靈能天賦很珍貴，只要不與帝國爲敵，就仍然是一件好的工具，只是不能再放在原體的位置上統治軍團了。
“馬格努斯，你是否願意爲你的行爲贖罪？”帝皇緩慢而威嚴地開口。
“贖罪？”馬格努斯怔怔地問道。
帝皇點了點頭，他以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普羅斯佩羅和千子軍團都因爲你一人的過失而毀滅，除非你想像個懦夫似的逃避自己的罪責，否則你就要爲此贖罪。”
“就算是死，也要在贖完你的罪之後！”
馬格努斯沉默了。
贖罪
他確實應該給養育他的普羅斯佩羅和爲他枉死的子嗣們一個交代，只有這樣，他才能心無旁騖地赴死。
“我該怎麼贖罪？”馬格努斯聲音沙啞地問道。
帝皇漠然道：“由你自己來決定。”
“你覺得你需要做多少事情，才能撫慰普羅斯佩羅的億萬亡魂和千子軍團的忠誠戰士？”
帝皇把這個問題踢給了馬格努斯。
馬格努斯慘然一笑。
如果讓他來決定，那就是無論做多少事情，他都無法撫慰他的母星和所有因他而死的人。
他永遠都不能死。
他將揹負着無數人的哀嚎，悲慘地走在永無止盡的贖罪之路上。
帝皇端詳了馬格努斯幾秒，發現馬格努斯的死氣已經消散，於是放下心來，對一旁的馬卡多吩咐道：“押他下去，給他惡補一下關於亞空間實體的信息，有朝一日帝國或許用得上他。”
他說話時絲毫沒有避諱馬格努斯，而馬格努斯也麻木地沒有任何反應。
“是，陛下！”馬卡多微微躬身，帶走了馬格努斯。
宮殿裡只剩下帝皇一個人。
帝皇眼裡流露出一抹擔憂，他喃喃着：“黃金時代的AI叛軍，奸奇竟然能操縱亞空間迷航.”(本章完)